第4章 小红退学
化学课上。
化学老师是个第一年参加工作的，站在讲台上往下一看就脸通红的人。念二氧化硫时，像嘴栓住了刚恢复点儿似的。下面就有学生跟着学。老师就更怯场了。
这时小红又站了起来。
化学老师以为是冲他站的，以为是要提意见，或者号召开批斗会，脸吓得煞白。
可是当化学老师鼓舞勇气看小红的表情时，却见小红其实是一副别有忧愁暗恨生的无助表情。
“怎么了？”老师恢复了老师风采。
“后面男生踩我凳子了，脏！有毒！”小红说。
化学老师就过来劝导小红：“男同学的脚踩到凳子，只是极其微小的物理变化，没有化学反应，不会产生有毒气体的。”
“就会，男生女生不能零距离接触，两口子才那样！”
“不是隔着一个凳子吗？”
“凳子导电！”
“凳子不导电，不信你问问你们物理老师。再说了，你看咱们班里郑大成和赵恬恬俩人男女生一桌，赵恬恬也没被郑大成电死呀。”
“赵恬恬没被郑大成电死，是因为她坐不住，光离开座位来找陈铁蛋。她还没摸着铁蛋的手，就已经被铁蛋电晕了！”
全体哄堂大笑。
“不会吧……”化学老师不信铁蛋比电棒还厉害，能隔空电人。
“怎么不会！你也离我远点！还当化学老师老师呢，你不知道你呼出的是二氧化碳是有毒的煤气吗？”
小红又冲化学老师急。
“一氧化碳才是有毒的煤气呢，二氧化碳没事啊。”化学老师解释。
“骗人！”小红急哭了，跑出教室去。
“你妹妹哭了，你怎么也不去看看呀？”有同学问铁蛋。
“我妹妹？”铁蛋疑惑地问。
“她是和你长得挺像。”雅雅告诉他。
小红回到寝室里，情绪稍变稳了些。可这时恬恬悄悄跟踪而至，不由分说，使用从3岁就开始练的摔跤术，把小红一顿摔。
恬恬出自财大气粗的家庭，从小他爹就花大钱培养她学艺术学武术。学那些需要财侣法地，穷人很难学到。
小红被摔后一点伤也没有，因为她脂肪多，肌肉厚，恬恬只是技巧高，那细胳膊细腿儿没甚大力气，使小红被摔了好多跟头后像小毛驴打了几个滚儿似的，浑身更舒服了。小红只是心灵被摔的有掉疼，但她一声也没有吭。
恬恬打够了，走出寝室站定，整理好面部表情和衣服，如无其事的回教室去了。
晚上在教室里，恬恬仍非故意地气小红。
“告诉大家一个传奇故事啊——听说三陈庄有个学习非常棒的漂亮女生，上小学6年级时出意外了，那个男生被村干部打个半死，没往派出所交。那个女生就在咱们班里，也不知道是谁？！”
“学习非常棒？陈雅雅吧？”
“我会继续调查研究的！”恬恬兴奋地说。
小红知道那是自己，那年暑假去西陈庄住姥娘家时遇到的倒霉事。
小红清晨第一个起床，整理好被褥和衣物等，回家走了。
从此小红再也没来上学。
本班只有雅雅有小红的手机号，后来和她联系过，是去了一个跆拳道馆打工，边打工边旁听苦练跆拳道。别人没她的联系方式，也没想要和她联系。大家渐渐就把她忘记了。
小红走了，学校像大坑塘少了1只小红鱼，美女揪掉了1根头发丝，显不出任何变化。
晚自习时间，齐敏故意抱了她买来的那些抗日经典小说，到131班里假装兜售。在别处走的很快，路过铁蛋座位时，慢的走不动道，还是来回走的那种。
“勤工俭学，业余挣学杂费，有需要买书的看过来，家道中落没办法。”他边走边吆喝。
还真有要买的。她就会说：“好的我记下你了，这是样品，等课外时间你去我寝室拿吧。”真去找她时，她又说对不起，货太抢手，你去哪儿哪儿那个书店买吧。
铁蛋终于来寝室找她了。她也说：“不卖了！”
“那拜拜。”铁蛋转身欲走。
“不卖，但出租，每天1分钱。加我微信的更加优惠，每周1分钱。”
铁蛋就加上了齐敏的微信。
手持手机时，齐敏就感觉和铁蛋十指紧扣了。一天24小时，她都把手机贴身携带。
齐敏最讨厌她的同桌陈小鸥了。
她穿的新衣服鲜亮整洁，而陈小鸥穿的是洗白了的旧衣服。而且小鸥学习非常用功却方法丑陋，难看又难听。例如记英语单词，陈小鸥要嘟囔出声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嘟囔念叨，烦死人了。
你学习这么如饥似渴才考倒第一呀，你嘟囔念叨个啥呀，你怎么不头悬梁锥刺股呢？要不要我揪揪扯扯你的头发？要不要我借个针锥子来扎扎你的屁股——股是指的屁股呢还是大腿呢，忘了。
齐敏听说这陈小鸥是全校倒数第一的高中生，中考后录取时，她娘花了好几万块钱才嚷她梦来读个自费。
既然说“她娘花了好几万”，那她就是没爹管呗，就是没爹呗。一个又单亲又笨蛋的亲密女生，学习方法又这么拙笨，我实在是倒霉，怎么摊了个这样的同桌。
早自习时，陈小鸥又嘟念出声来，齐敏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烦人的噪音了，并且看到陈小鸥还一只胳膊过了杠。
齐敏用钢笔朝了陈小鸥的那只过了杠的胳膊扎去。
陈小鸥疼得呲牙咧嘴地叫出声，怨愤地回头看了齐敏一眼，但没有说啥，自己用3个手指甲肚去掐被扎的地方了。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齐敏正在学校北大门外的大操场上看铁蛋他们练太极拳，刘猛带着齐二秃来了。
刘猛鼻子尖都快碰到齐敏的鼻子尖了。
“呸！”齐敏给刘猛脸上喷点吐沫。
“你个女妖怪，还会跟人一样喷吐沫啊？”
“你才是妖怪！你个初中的小崽子，为何来惹你大姐？”
“你不是妖怪？那我怎么听说你是只母蝎子精，把我表姐的胳膊蛰伤了？”
“你表姐？谁是你表姐？”
“你的同桌，陈小鸥。”
“噢，你说那个老穷酸啊，她请你个初中班的小痞子来报仇了？”
“你说他是老穷酸？你知道她爹是谁吗？”
“她爹？我以为她没爹呢。”
“你还敢再骂她？”
刘猛说着说着，踮一踮脚尖就来抽齐敏的嘴巴子。
齐敏本能地往后躲闪，刘猛穷追不舍。
“有男生在追打女生？”好多人都看过来。
“好男不和女斗，太不像话啦。”
“好像是初中声打高中生。”
“那位不行啊！”
不远处的铁蛋看到了，飞奔过来。
刘猛终于有重重的一耳掴子要掴在齐敏的脸上了，结果被铁蛋伸臂一架，肩部肌肉出现了裂伤。
刘猛虽然还咋呼，但已经抬不起手臂了。
齐二秃赶紧上前把双截棍递给刘猛。
刘猛就用左手抡起双截棍砸向铁蛋。
铁蛋迎着冲过来，胳膊又架在了刘猛的左大臂下。
刘猛的左肩膀肌肉就也受了伤，疼得咧嘴。
刘猛垂手而立，不打了。不是不想打了，而是打不了了。
这时郑大成也过来了，训斥刘猛道：“男生不能打女生，那样会遭雷劈的知道不？”然后转向陈铁蛋：“铁蛋，我们快回去教我们练太极拳吧，我们推手还是推不成。”
铁蛋？！
刘猛和齐二秃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还真有叫铁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