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为英雄（2）
警长于是态度恳切地恳请大家不要去怪罪她，说明她已经尽力了，最终战胜未来之翼的入侵控制已然十分了不起，还将损失减小到最低，除了那一千多条生命，因上帝的思念暂时被召回……警长代表双联体警局为女孩赔罪不止，请求大家的原谅——仿佛阿卡是一个道德感极强的害羞的超级英雄，连她低头不肯说话，也被解释为她正为自己的过失自责不已！
所有人在双子机器人警察局长极具号召力的演说要求下，都沉默默哀了将近10分钟，流泪的煽情过后，警长又继续发表鼓动性的言辞，总之不过是些套话了；告诉大家，人类现在需要的是信任，需要的是坚强、团结和稳定！巨大的投影画面播出来阿卡在世界各地制止暴乱的行动，都是万分之一倍数的慢镜头。剪辑下，人们看傻了眼，经过那种集体被束缚悬浮起来的恐怖经历后，又被她那优雅迅捷的动作，完美的身姿给由内而外地折服了……众生不啻于仰仗神明，山呼海啸起来，叫嚷着、欢呼、蹦跳，兴奋的血液过了沸点，好像这力量要赐予每一个人似的，热烈的掌声雷动般震掣了全场。
阿卡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她正畏缩在床边，萎靡不振……
杰西在盯着后续的报道，仅仅一天之内，各种振奋一扫阴霾的消息开始在各类媒体上开了花；不时地，他就乐呵呵的回头看着女孩，想到新闻的焦点，啊不！世界的焦点就在自己身边，真是不可思议的经历。
“杰西，你说人有灵魂吗？”阿卡她终于吱声了，用一种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声调，一种杰西看来老毛病又犯的语气说道。
“灵魂当然有啊，没有灵魂人不就只省下躯壳了吗？哥们儿，你干吗问这么傻的问题？正是因为你有灵魂，我才相信你是阿卡斯卡！”
“可是如果我有的仅是阿卡斯卡全部的记忆呢？如果他还活着，就站在我的旁边，你还认为我是他吗？就像，像我刚刚来到这个寝室那回，你说过的，我不是他……”
杰西歪着脖子，仰起了头，思索了半片后才回答：“哎呀，你真是烦，回回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提出哲学类的问题。我是基督徒，信仰上帝是存在的，你要较真那就最好加入我们去问上帝了；不过我认为你就是他，就凭我对他的感觉，和我对你现在的感觉一样，你们俩都怪里怪气的。怎么说呢，有的时候就算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你都不能说他们是同一人，俗话说人随着时间会改变，好人能变坏，坏人能变好；又有的时候，两个人时空相距甚远，你却能感觉他们是同一个人——你看古往今来多少暴君战争犯都是一个样，谁清楚这些现象呢？仅有万能的上帝才知道。”
“去问上帝吗？”阿卡听后不知所以，又低头沉思起来。
“啊，对了！”杰西一拍手，说，“那个家伙不是也什么都明白吗？人工智能，自称是机械世界的情感中心，你不行就问他好了，那个家伙专门研究人类的大脑，想必对人类都研究透了，在互联网里什么不知道啊？想想就恐怖！其实么，我看他倒像是一个信仰上帝的好人，不像坏蛋，感觉是，我这就把他叫出来吧。”
“别，别凭感觉！”阿卡连忙制止了，说，“他都不能算是一个人，是个怪物，没有情感的怪物！”
“啥？你凭啥这样说！？因为他你才成了英雄啊！哥们儿，而且我们马上就能去真人秀啦，你回来前，他给我的消息，我们的胜率变得很高了。”杰西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有什么用？都被当成了工具，能进真人秀又没有凭自己的能力，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话说得真难听，让我伤心！”杰西听后满脸委屈的从沙发站起了身，走到阿卡面前，正对着她坐在床边：“我现在跟你不一样啊，阿卡斯卡，我就是个小人物，一辈子能见过几回大场面呢？是，就算机械世界利用我，也是我有胆量将人脑开放到100%，我愿意！”
阿卡听后，惊愕地抬起头注视着杰西执拗的表情，这小子嘴巴一撅，眼皮往上一翻，显得很滑稽；他伸伸懒腰，赌气地背对着阿卡，从床底下抽出来新买的睡眠头枕，躺下来便说：“太晚了，该睡觉了。”灯自动关上，大学城的外面在周三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阿卡坐在床边良久，放松下去，才喃喃地说：“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困顿到了极点……
之下来的两天，一切都波澜不惊。
人类的世界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阿卡在这两天期间，会随叫随到的帮助双联体警局维护治安，在她的威慑下，全球各处过激的暴力活动根本就无法出现了。没有任何一个漫画里的超级英雄能有她这样的效率，依然是那种风格，瞬间出现，瞬间解决。这种工作说实话占据她的精力也很少，阿卡没有把她的所作所为当回事——其他“超级英雄”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可是连首都见不到。
如此神速地做着“零工”得益于跟着她的那个飞碟监视器，与她的沟通默契，尽管对这小东西心底里厌恶，但要是没了它，她还是有些慌张的。这种郁闷的心情别人不好体会，特别是杰西，开始大摇大摆地接受媒体采访了；那种神气活现的劲头不亚于成为巨星的马修·罗斯福，他们的友谊被杰西添油加醋的大谈特谈，可能差一步，阿卡就成为他的“女朋友”了。
女孩独自一人坐在食堂的尽头，嚼着薯条，配着只有生菜没有酱的沙拉，没人注意到她；不得不说她真的好像没必要再吃东西了，她却下意识地想恢复人类的身份，想象着从前的生活，如同自己的大学生涯没有受到干扰似的——
依然那么孤僻，这回你根本没法凭你那庸庸碌碌的注意力去发现到她，她就在每个人眼睛的眼白余光中走过，你的眼珠只要那么一转，她就自然而然的靠在了一边了。刚刚阿卡她就上了一堂现代机械设计的理论课程，可笑的是她自己已经成为了“机器人”；她还是不明白，机械世界是怎么做到的，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基本对自己的经济条件满意。她的自由没有受到限制，已经去过一趟隔离区，不是去找朱莉，仅仅想去真正地看一眼，却发现了那个地方实际与A国媒体报道的不同……
阿卡细细地品味着简单的食物，才发现这里的生活是如此平静和安宁；周围的一切窗明几净，横窗外高大的树木葱绿，很有朝气的沐浴在阳光里……现代化的建筑群色彩柔和，如波浪层叠，像起伏的山峦俯卧在绿带，与自然勾洽融合；外面，人们是那样的自信昂首挺胸——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焦虑了，条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在上面。G市给她的感觉，与她在隔离区体会到的完全感觉不同：单从那里城市的密集建筑风格来看——蹭蹭往上生长的尖锐黑色大厦群——人们的心灵像是受到了魔鬼的召唤，彰显出对利益与力量的赤裸追求……不能否认，所谓贫困、愚昧且战乱不断的隔离区正在高速发展着，远远摆脱了A国媒体报道的形象。阿卡大略地在被隔离的非洲大陆上游览，战乱的遗迹虽然不少，总有很多一看就有故事的荒凉的废址；但是新的城市像是这几年才冒出来的生命体——资本的汇聚，让自然秩序回归。阿卡感到有一股野蛮的生命力正在生长着，长在被隔离后出现的这奇异的生态下，原始雨林与戈壁互相交错的地方。
回想到她被控制，残留下来梦境般的记忆，阿卡实在难以将这一切完全调和……
不说学生们的思潮仅仅是持续三分钟的热血，经过机械世界暴露第一晚躁动的高潮后都不知去向，自由主义者必然其自由要被家长打压——不少人强制被休学了；社会的黑暗面远远赶不上经济的需求，双联体公司紧急搬出了种种利好政策也证明了双子机器人这门白给的工作是绝不可能被人类抛弃的。
顺理成章，机械世界必然如君王一样要降临在他的臣民之中，将受到热烈欢迎……除了一“小撮”不那么高兴的人。
阿卡又禁不住回想起昨天，星期五上午见到米歇尔先生时的场景，竟然没注意有人偷偷从她身后扑了过来，把她死死地给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