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处险境
血蟒山幽暗潮湿,一点没变。
无数金烂线条的阳光,穿过树梢,射进丛林,带给丛林光明的同时,也突显得林中更加幽暗。
凶猛猛兽的吼叫,婉转悦耳的鸟鸣,此起彼伏。
小心谨慎的江飞,有时感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一身。有时赏心悦目,浑身放松,非常舒畅。这两种感觉随着嘶吼与鸟鸣,交替出现。
丛林里既是休养生息的好去处,也是处处透着危险气息的险地。
他收敛心事,小心戒备。
血蟒山很危险,即便是外围,江飞的命,也随时受到威胁。
江飞看清脚下的每一步,用葱郁的灌木遮掩身形,尽量不制造太大动静,朝着榕树下的陷阱而去。
这次进山,虽有点底气,但仍是紧张。
他打猎确实没有经验,就像背上父亲的乌木弓,他就有点纠结,不知道是提在手上好,还是背在身上好。握在手上,担心突然遭到攻击,不方便运用生剑。背在背上,又怕丢了猎物。最后他决定,把弓背在身上,空出双手,随时作好近身的战斗。
丢了猎物总比丢了命好,他是这么想的。
突然,他后颈上一凉,一滴清凉液体的感觉。
他赶紧闪身一旁,一滴树叶上的露水,正好再次滴了下来。
江飞表情虽平静,心底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这树林里,到处分布着毒虫分泌的毒液,好在是露水,不是致命毒液。
继续小心前进。
来到一棵不知名且长满青苔的大树下。
噗!
头顶树叶间,突然一声异响。
紧张的江飞,脖子一缩,抬头望去。
一只棕色的猫头鹰,疾速怕打着翅膀,朝着远处更为茂密的树丛中飞去,搅得树枝绿叶间,不断抖动,飒飒作响。
随着枝叶的静止,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消失殆尽。
两次都是虚惊一场,但并没有令江飞放松警惕。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紧张兮兮的,搞得自己吓自个儿。问题是,血蟒山到处是古树古木,到处伸满粗壮古老的蔓藤,四处充满原始气息。一进这种原始森林,他就莫名紧张起来,感觉到处充满危险。
无声无息中,他终于看到了那棵大榕树,那棵树下布了陷阱的大榕树。
就这时。
周围的鸟儿,突然惊叫着冲天而起。不远处树梢间也传来狒狒群焦急的尖叫。
静谧的森林,一下子被各种动物的嘶叫,闹翻了天。
叫声中,充满了惊慌、警戒之意。
江飞也领会到了危险之意,可是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
他警戒地四下探望。
头顶,一团滑腻的东西掉在了头上,还没来得及用手去摸是什么东西,就流淌到了脸上,黏黏的,稠稠的,而且还腥臭无比。
糟了!
是动物的口水。
脑袋里刚作出判断,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是什么动物,更没来得及躲开……
一根粗壮的绿色肉绳,眨眼间就把江飞缠了两圈。随后提了起来,朝着树上茂密树叶间缩了回去。
绿蟒!
是树绿蟒!
刚一接触到那条冰凉的肉绳,江飞就知道是一条树绿蟒。
树绿蟒虽无毒,但它力量大,被它缠上,再大的动物也只有窒息而死,然后被它整个吞掉。
这条树绿蟒很大,有成人大腿那么粗,力量大得出奇。
果然,在被提起的瞬间,树绿蟒就用上力,把江飞死死缠住,越缠越紧。
一个惊恐和恍惚间,这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江飞体内的呼吸截断,让他只有出气,没有吸气。
肺内的空气,越挤越少。仿佛被人勒住了脖子,脸上憋得通红,脖子上的粗筋都暴了出来,而且双眼开始发黑,四肢开始使不上劲来。
这是快要窒息的节奏!
一旦窒息,那就直接晕死过去,等醒来时,可能就在树绿蟒的肚子里,没准树绿蟒消化不良,还能拉出点尸骨来。
从意识到危险,到快要窒息而亡,整个过程也就五六个呼吸的时间。
江飞没时间考虑能不能拉出点尸骨出来的问题。
他不是动物,动物没有脑子,他却有,动物没有手,他却有。
这条树绿蟒也是不走运,别的动物你不抓,偏偏要抓他。抓就抓吧,却偏偏留一条手臂给他自由活动,而且还是一条右手臂。
江飞危机之中,唤出五寸长的生剑,当作匕首使用,对着树绿蟒狠狠的扎了下去,好在生剑是打野利剑,并不需要多大力量,便是深深地扎了进去。
嗬!
绿树蟒吃痛,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
嗬……
江飞胸脯感觉一松,对新鲜空气的渴望,令他急不可待,口鼻共用,深深吸了几口气,仿佛世间的空气快要用完。
清新夹着草木香味的空气,在胸膛里流转。顿时,他的视线就清晰起来,四肢也恢复了些力量。
情况刚有好转,他又感觉缠在胸前的树绿蟒的身体,肌肉又在急速收缩。
还来?
找死!
江飞不再给它任何机会,借着几口气恢复的体力,对着胸前的蟒身,连番扎刺。
嗬!
树绿蟒再次吃痛嘶吼,身体一松,力量不接,差点让江飞滑下树去。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怎这么容易让他溜走?
生剑毕竟太短,虽把粗壮的树绿蟒,扎得血肉模糊,但终归是没有伤到其筋骨,虽吃痛,却是越战越凶猛。
树绿蟒再次把江飞缠住,往树上攀旋了一节,随后爬过一节树枝,身体挂在这节大枝桠上,巨大的蟒头,却掉了个头,不上反下,朝着被缠在中断偏后部位的江飞,撕咬下来。
它要咬死江飞,报受伤之仇。
一张巨大的腥臭的蟒嘴,嘴皮上下敛去,露出血红的牙龈和锋利的蟒牙。
这张嘴,比蟒的身体大一倍,绝对能一口吞下江飞的脑袋。
江飞并不怀疑这一点,因为树绿蟒的巨嘴,已经朝他的脑袋咬来,完全遮掩了他的整个视野。
它想活活把他吞了,破例吞一只活的猎物!
咔擦!
这张巨大的蟒嘴,虽已经咬住了江飞的整个脑袋,但是却没有把他的头咬下来,因为一把乌木弓,撑在了蟒嘴的上下鄂之间。
腥臭的呼吸,差点令江飞窒息,太臭、太恶心的气味。
可是江飞却没有时间去讨厌这些气味,因为咔擦之声,来自一把普通的乌木弓。
树绿蟒的咬合力大得出奇,乌木弓根本扛不住。
乌木弓一断,他的脑袋也就不保了。
咔擦擦……
密集的爆裂声,惊得江飞的心,跳到了嗓子口上。
下一刻!
蟒嘴咬了下来。
然而,他的头却没有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