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试探
古槐镇跟渭水镇毗邻，两个镇共用一个初级中学，所以赵静雯跟文东他们都是初中同学，读书的时候文东不显山不露水的很低调，对赵静雯来说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可是几天前的那一战，当文东拎着折凳血战不退的时候，彻底点燃了小姑娘的小心心。
平心而论，静雯条件并不错，168的身高，披肩发，身材修长，面容姣好，妥妥的80分美女，可是文东心里揣着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暧昧，接触起来反应不免就有些生硬。
自从静雯第一次来店里以后，隔三差五就会来店里探班，送饭，时不时还会有秘制排骨啥的硬菜，三个人的分量，每次来都吃得顾青满嘴流油。
起初顾青还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时间久了，哪怕反应再迟钝，也感觉事情不对劲了，于是在一个不忙的下午，有些八卦兮兮的跟文东打开了话匣子。
“文东，问你个事儿呗？”
“咋了？”
“有没有感觉静雯来找我的次数有点频繁？”顾青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文东的反应。
文东这个闷骚的家伙老脸一红：“来就来呗，沾你光还能吃不少硬菜呢！静雯做的那个排骨还真是百吃不厌！”
“我咋感觉静雯是来找你的呢！你说，这个家伙是不是对你有意思？”顾青开门见山问道。
文东原本还能装傻，既然开门见山的聊了，想要再装傻可就不合适了。
“你才看出来啊，没看到每次她来我都躲得远远的！”
“为啥啊？多好的事儿啊，你看人家静雯自己条件也不错，在镇医院当护士工作也算稳定，要不然考虑下？”顾青八卦兮兮的问道。
顾青说这话时候虽然有些不太正经，可是语气里的真诚还是遮掩不住的，可以看得出，小丫头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并且还发自内心的感觉有可行性。
文东听完之后就沉默了。
看到文东许久不表态，顾青有点懵，不停的追问道：“表个态啊？行不行？一句话！”
文东低声道：“静雯挺好的，就是我心里住着个人，那个人还没走，所以她进来有点困难。”
顾青一愣，随即看向文东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沉默片刻之后，转身走开，拿起拖把默默的拖起了地。
沉默，其实有些时候也代表一种态度，有些时候不拒绝，沉默就代表答应。而很多时候，不直接答应，沉默就代表着拒绝。这种模糊的态度有的时候是处理问题的利器，而有的时候，却会让原本无比熟悉的两个人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接下来的两天，文东跟顾青的关系变得尴尬起来，早上开门，见面之后打招呼，然后各自忙手头的活计，来了顾客，买东西的顾青招呼，来店里闲聊喝茶的朋友，则文东招呼，两个人似乎都在做着职责以内的事情，却逃避除此之外的所有更深层次交流。就连期间静雯来送了一次饭，顾青跟文东俩人吃的都有些尴尬。
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氛当中的尴尬，静雯这次没有呆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文东借着收拾桌子的机会，鼓足勇气冲顾青说道：“顾青，我想跟你聊聊！”
这次顾青没有沉默，而是默默的点点头：“好！”
“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文东没头没尾的问道。
“我也说不好，我第一次见到邵阳那个王八蛋的时候，他像个小号的太阳，会发光！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感觉自己也被光照亮了！”顾青柔声说道。
“然后呢？”文东追问道。
“没有然后了呀，沐浴在那种阳光下，感觉自己每时每刻都过得挺安心，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
“那现在的你呢？现在的你是什么状态？”
“现在？现在的我就像是为了照亮别人耗尽自己全身电量之后被扔在垃圾桶里的干电池，负能量爆棚，还每天强颜欢笑假装自己挺好的！现在这样的我，不适合做任何跟感情沾边的决定，好多时候午夜梦回，脑海里还是那个发着光男人的影子！或许等那个人的影子不见了，我才会真正开始新的生活吧！”顾青很平静的说道。
“我懂了！”文东点点头。
“不，你不懂！我从小爸妈就离异了，两个自以为是的父母为了各自在乎的所谓事业，在需要抉择的时候不假思索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我。他们不负责任的将我扔给奶奶带大，我的童年就是这么熬过来的。童年阴影让我对情感即为渴望，同时又极为敏感，得到之后奋不顾身无所顾忌的热爱跟贪恋，失去之后，整个世界都彻底坍塌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有些事我真的做不到！”
“你觉得，以咱俩的交情，我扮演着一个咋样的角色呢？”
“你？当然是哥哥啊！上学时候馋嘴的时候有你买的糖果，天热了有你带来的冰棍，你知道我的生理期，知道我所有对外人极力隐藏不为人知的家庭隐秘，也容忍我各种胡搅蛮缠的小性子！”聊到文东的时候，顾青的表情丰富了许多，提及某些字眼，眼神当中还隐约有光芒闪动。
曾几何时，文东以为顾青眼神当中闪动的光芒是爱，可是现在文东才发现，这些光芒跟亲情更近一些。
文东知道自己在顾青的心底分量挺重，可是却从未想过自己扮演的竟然是哥哥这样一个角色。
在文东两次加在一起有限的生命里，他扮演过儿子，弟弟，恋人，丈夫，爸爸，女婿，所有角色，可是他却没有当哥哥的经历。
可是如今面对顾青，文东却感觉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错了，错的离谱。
感情从来都不是一方无休止无底线无原则的放任跟付出，而哥哥却可以。
一直以来的文东，面对顾青的时候不正是这么做的吗？这又怪得了谁呢！
“我知道了！”文东伸手在裤兜里摸了一把。
自从重生之后一直不抽烟，此刻他却非常想点一支烟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