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凶
“接下来该如何做？”秦芳问道。
“你去寻一窝蚍蜉来。”
“蚍蜉？”秦芳惊讶的睁大眼睛，“寒冬季节，我从哪里给你寻来这东西？”
“山中腐败之处，挖地三尺，便可寻得此物。”
熊申看着蔡昭侯，“怎可放任一个嫌疑最大的人来查凶手？不怕他是贼喊捉贼么？”
“公子，你也说了，驿将军只是有嫌疑，既然他有办法找出真凶，何不让他一试呢？”蔡昭侯仍旧眉头紧锁，在他看来，驿无心是吴国将军，没有真凭实据，也是万万不可得罪的，“秦芳，照驿将军的话做。”
秦芳带着一队甲士，朝着宫外走去。
“此处寒冷，我们何不移步大殿之内？”云蜇说道。
“你不查杀害世子的真凶了么？”蔡昭侯看着云蜇。
“当然查，只是此处已经没有线索可循，与其站在这里，还不如进内室，暖和得多。”
“公子意下如何？”蔡昭侯看着熊申，缓缓问道。
“且照他的话做，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
大殿内的一间偏室，已架起三四个火盆，房间里煦意融融，温如暖春。
云蜇让一个甲士将收来的佩剑放在地上，并一字排开。
“你若是找不出凶手，又该如何？”熊申看着云蜇。
“我找不出来，大不了交给你来找。”云蜇回答。
“说得轻巧，死的可是我大楚的世子，岂容你胡乱折腾？你若是找不出凶手，便不能自证清白，我便以嫌犯之名，将你拿下。”
“笑话，杀害世子的凶手又不是驿无心，何况，他乃是我吴国将军，是你想拿下就拿下的么？”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转过头，一美丽少女，正翩然走进来，正是公主伊人。
“王兄无辜惨死在蔡国王宫，若是查不出凶手，我实难向父王交代。这个驿无心，身上疑点重重，昭候，请三思。”熊闾走到蔡昭侯身前，大声说道。
蔡昭侯皱起眉头，这实在是一件难办的事情，一个是楚国公子，一个是吴国将军，若按照熊申之言做，看起来，公主绝不会答应，要知道，公主身后可是吴国；若不按熊申的话做，却又要得罪强大的楚国。
“且先看看驿将军如何查，如无结果，我们再作打算。”蔡昭侯脸有难色，缓缓说道。
“公主，驿无心虽是护嫁将军，但此奴才奸诈阴险，居心叵测，公主为何要留她在身边呢？”熊申看着伊人，“王兄惨死，八成就是此人所为。”
“驿将军一直在行馆守护，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伊人慢慢说道。
“凶手只会藏于暗处，行鸡鸣狗盗之事，从不敢正大光明，他若悄悄跑出来，你又如何能知道？”熊申继续说道。
“说得好，我悄悄跑出来去刺杀世子，没有去他的房间，却在梅园凑巧遇到他，然后将他杀了。”云蜇笑着，“公子，你觉得我的运气好么？”
熊申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云蜇。
一个时辰以后。
秦芳顶着一身的飞雪，从门外走进来。
“驿将军，你要的蚍蜉。”
秦芳手上拿着木匣，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雪花落地即融，房间的温度比起外面，实在温暖了许多。
“放在地上，打开。”
“我不明白，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万物相生相克，飞禽走兽，蛇虫鼠蚁，可皆为耳目。”云蜇轻声说道。
熊申的眉头已皱起。
木匣被打开的一刹那，黑压压的大群蚍蜉涌出来，秦芳忙退到一旁。
众人惊讶的看着。
“驿将军，你这是？”蔡昭侯不解的问道。
“先前我查看世子身体，尚有余温，说明他遇刺不久，凶手的剑上，必还留有血腥之气。而蚍蜉喜食血肉，此物若遇到带有血腥之气的剑，必有所感应。”云蜇盯着地上，慢慢回答。
地上的蚍蜉散漫的爬来爬去，看起来漫无目的，毫无规律可言。
“驿将军，你这法子能行么？”秦芳忍不住问道。
“做事情，要有耐心，万不可急躁。”
半响过后，就在众人焦躁不堪，快要失去耐心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
地上所有的蚍蜉聚集在一起，争先恐后爬上其中的一把剑。
云蜇眯起眼睛，拿住剑柄，一抖，剑身上的蚍蜉如筛糠一般，纷纷落在地上，“这是谁的剑？”
偏室里鸦雀无声。
云蜇将剑擎起来，在众人之间走过。
“这是范勾的佩剑！”楚国来的侍卫中，有人说道。
“范勾？谁是范勾？”
“我……”侍卫中的一人，眉头紧皱，声音似乎微微颤抖，“我就是。”
“说！为何要刺杀世子？”云蜇大喝一声。他知道，此时要在气势上给予此人极大的震慑。
“我……没有杀世子，你不要血口喷人。”范勾继续用他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血口喷人？所有蚍蜉为何全部爬到你的剑上？”云蜇一把抓起他的手，“你的手心为何全是汗？”
“就凭这个，你就诬陷我杀了世子？”范勾继续说道，脸颊已通红。
云蜇点点头，“各位楚国来的朋友，你们可在今日早晨看见范勾？他在做什么？”
侍卫们你望我我望你，半响，一个声音说道，“辰时时分，我看见范勾跟着世子出去了。”
云蜇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冰冷的剑身已架在范勾的脖子上，“说，为何要杀世子？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范勾的双腿已在颤抖，眼睛不自然的落在熊申身上。
云蜇心中一惊，“难道是熊申？”
“你为何要杀我王兄？”熊申慢慢走过来，看着范勾，眼睛里溢出满目的凶光。
“是……是……姬朔让我……”
范勾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把短剑已刺入范勾的腹中，由于距离太近，云蜇甚至来不及出手阻挡，范勾的身体，直直倒在地上。
“你为何要杀他？”云蜇大声喝道。
“他刺杀王兄，不该杀么？”熊申瞪着云蜇。
“快，将范勾抬进去，一定不能让他死了！”云蜇蹲下身，抱起范勾，朝着内室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