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脱贫致富的第一步
卡洛斯今天对伯明堡没能奔小康的原因进行大量分析。他认为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点便是过境税太高。
也不知道霍比家族的列祖列宗们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们对于过境税完全是一代比一代加收得多。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这个世界也没人向他们解释边际效应之类的东西。
但卡洛斯翻阅历年过境税的纳税记录后，还是发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仅仅是过去十年间，向伯明堡缴纳过境税的商人已经减少百分之九十。
往来两大城市之间的商队完全不愿进入伯明堡进行休整。没有外来消费者，仅靠伯明堡自给自足式的农业经济，根本带不起服务业。
更糟糕的是，因为税收和使用商队的缩减，老子爵更是将伯明堡原有的码头完全废弃！
暴殄天物啊！
水路可是这个时代唯一能进行大宗货物运输的交通方式。老子爵竟然如此自废武功。
说实话，若不是今天卡洛斯翻阅往年记录，再加上原子爵儿时河滩玩耍的记忆，他甚至不敢相信那里曾有一座码头。
“大人，千万不能这么做！”库恩忙道：“过境税收入占伯明堡收入的近一半，如果降到三成……”
卡洛斯打断他的话，“伯明堡里就会有人吃不上饭？”
“额……这倒不至于。”库恩思考片刻，道：“可是这会失去原本就应属于大人的财富。”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自己少收钱，难道还会有人不开心？
卡洛斯在心中否定这种可能，然后向库恩解释自己选择减税的原因。
库恩听毕摇头，“大人，我认为您这种做法行不通。那些商人完全是不愿缴纳过境税，他们不会因为过境税降到三成就选择进入伯明堡休整。”
“那如果缴纳过境税后，他们可以减少，甚至无需支付商队接下来百里路程的车马费呢？”
“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相当一部分商人肯定会乐意缴纳过境税，到我们又如何能做到？难道我们派人替他们去运货并销售吗？”
“你说的没错。”
库恩已经无力震惊，“大人，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的啊！”
卡洛斯一笑，“如果我们走水路呢？”
“这……大人，重修码头，租用货船，一年下来，都不是小费用。如果我们还希望借此获利，更是难上加难。”
“做过以后才知道行不行。修码头在收麦子完成后开始。另外，明天你把伯明堡内所有的匠人都召集过来。”
卡洛斯表现出少有的强硬态度，库恩不敢再进行反对。他服侍霍比家族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霍比家族的利益。
这一次，既然卡洛斯子爵大人希望做一些疯狂的新尝试，自己就全力支持他吧。
也许，子爵大人尝过一次失败之后，更有利于霍比家族的长远利益。
库恩退出书房。他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发现子爵大人的改变确实不小。
以往，如果子爵大人遇到一位像索妮娅那样美丽的小姐。第一时间想到的，只会是与之共度一个浪漫的夜晚，而不是讨论泛大陆商贸背后的规律。
另一个房间中，索妮娅停下手中的笔，看向窗外皎洁的圆月，内心思绪起伏。
自己毕业于耶科王都学院。当自己向卡洛斯提及此事时，他竟然只当这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他恐怕不知道，即便耶科王都是当今泛大陆上思想最前卫的城市，女子试图进入学院学习依旧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在王都以外的城市，更是完全不可能。
事实上，索妮娅和她的另外三位女同学恰是耶科王都学院的第一批女学生。当然，她们四人身为贵族之女，即使不进入学院，也能接受教育，还不会受人非议。
但是，只有少数人能理解，女子能同男子一样学习、生活，具有何等意义。
她们四人在学院中的成绩都不俗，但三年中，从没有女生拿下过专业第一。索妮娅最好的成绩则是专业第二。
并非索妮娅她们的能力弱于其他人，只是专业第一是首相第三子。专业主管为此还曾和自己语重心长地谈过一番话。
索妮娅对这位公子哥的厌恶从学业水平开始，至毕业时达到最高点。因为在她毕业时，这位公子哥竟然向自己表达了爱慕之意。
索妮娅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她不认为自己比起这位公子哥以往那些情人更有“魅力”。
按贵族间的说法，这位公子哥是打算换个口味。
我可不是食物！
索妮娅至今对自己拒绝那公子哥时，他气急败坏的表情记忆犹新。
但当时的自己还是太年轻，没想到他会用首相三子的身份向自己的父母施压。
女孩子的命运便是如此……
索妮娅不记得是谁曾向自己提及此话。但索妮娅希望向那些人证明，自己从不是屈服于命运的人。
她选择离开耶科王都。
四年来，索妮娅走过三国百余城，学识日增。她相信，现在的自己同耶科王都学院的专业主管相比也毫不逊色。
在专业之外的领域，索妮娅也有许多收获。这些见识令索妮娅逐渐拥有一种不同于一般人的辨识能力。
尤其在进入雷德王国后，索妮娅看到那些自诩贵族的家伙，大多数都不过是一群衣着华贵的普通人而已。他们在某些方面的举止，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四年间，凭借自己的武技和感觉，索妮娅解决掉许多麻烦。一些觊觎她容貌的无耻贵族甚至被她狠狠地教训一顿。
索妮娅本以为卡洛斯会成为下一个，但没想他似乎心思并不在这方面。
自己对于卡洛斯所掌握的学识也颇感惊讶。关于泛大陆行业分工方面的知识，学院里也曾有老师涉猎，但仅限于皮毛。
索妮娅也没想到，卡洛斯竟然能从一个行业分工入手，推演出如此宏大的商贸图景。
“白云之上，是为何物？大海之缘，是为何岸？”
学院藏书馆中有一本古籍《十问》，此书曾提出这样的问题。
索妮娅的专业主任在教导众人谦逊之礼时，曾用化过这两句话：
白云之上，更有云霄。大海之缘，更有汪洋。
遇上卡洛斯时，索妮娅才明白这两句话的含义。
感觉。这是索妮娅的另一把利剑。在伯明堡的这两天，她便有许多奇特的感觉。
比如卡洛斯的那位名叫紫月的侍女，似乎不太一般。
要不要提醒一下卡洛斯？
索妮娅俏皮地一笑，心道：还是先暗地观察一下吧。
敲门声响起，索妮娅从其敲门力度判断，应该是男子。能在这个时间敲自己房间门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卡洛斯真的是贵族吗？一点贵族礼仪都没有。事实上，索妮娅自己也不喜欢繁复的贵族礼仪。
打开房门，见到卡洛斯。索妮娅率先开个玩笑，“卡洛斯子爵大人深夜敲响女子房门，是不是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啦？”
“不是，”卡洛斯尴尬一笑，“索妮娅小姐，我希望在伯明堡内开设学校，向孩子们授课。但我身边学识丰富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