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索妮娅
“我从未在伯明堡见过你。而且听你的口音，你应该不是雷德人。”
在进行魔法师身份登记造册时，库恩问及索妮娅国籍时，说出这么一句话。
“没错，我是耶科人。”
索妮娅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滞。
整个泛大陆的形状有如一颗五角星。雷德、欧兰、耶科、格林、布鲁五大王国的领土基本是各占一角。
其中，耶科王国最为特殊，它被泛大陆的人们称为魔法师之国。
当然，并非所有的耶科人都是魔法师，但耶科王国的魔法师觉醒率远远高于其他四国。魔法师们在耶科王国也享有非凡的地位。上至国家宰相，下至地方爵士，魔法师的占比非常之高。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耶科王国登记魔法师身份？”库恩道：“据我所知，耶科王国是不允许本国臣民在其它国家进行魔法师身份登记的。”
索妮娅不以为然，“大陆五国都有类似的法律。但与此同时，五国都默许其他国家的魔法师在本国进行身份登记。”
库恩没有直接回应索妮娅的话，而是给鹅毛笔加一些墨水，“这么做将更改你的国籍。”
“没关系，大不了回到耶科再改回来。”
民族主义国家观念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形成，民众的国家观念比较淡薄。
比如泛大陆上的布鲁王国和欧雷王国之间商业贸易往来十分频繁，但是两国均有不许外国商人在本国贩卖物品的法令。两国的商人们为此经常变更自己的国籍。
这一点卡洛斯只是从原子爵的记忆中分析出来，至于形成此现象的历史原因，只能等以后再探究。
故而索妮娅的行为也算不上离经叛道，反而可以说是国际惯例。
库恩登记至能力一项时，抬头看向索妮娅。后者说道：“我也还未使用过我的能力，但我感觉它应该是缚抓物体的魔法能力。”
“试试看能不能抓住这个，抓住就是你的。”卡洛斯说话间，抛出一枚银币。
随后，卡洛斯看到索妮娅头顶迅速浮起数字；紧接着，银币原本的飞行轨迹被强行改变，径直落到地上。在银币轨迹改变的前一刻，卡洛斯看到片刻的闪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索妮娅纤细白皙的双手中产生，飞向银币。
卡洛斯看向地上的银币，反射着不同于金属光泽的光，仿佛被镀上一层膜。
索妮娅将银币捡起，轻轻拨弄，果然从银币表面取下一层透明的膜。她笑道：“感谢子爵大人赠与的旅费，但耶科有一句俗语：财物总有来由。请问大人，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想把你留在伯明堡。
这话容易产生歧义，卡洛斯没好意思说出来。
城堡中已经有着一名杀手。按理说，卡洛斯应该十分谨慎。在对索妮娅没有具体了解的情况下，不应该留下她。但没办法，自己一时半会儿点不亮工业科技树。难得送上门一位魔法师，不留下她为己所用，实在太可惜。
他只能改用一种委婉的提法，“我最近对魔法突然很感兴趣，你既然来自魔法师之国，能否在伯明堡留住几天，向我多讲解一些与此相关的东西。”
“恕我直言，您的这话是半真半假，我可不太敢信。”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魔法能力。”卡洛斯道：“我可以发誓，我对你本人没有任何想法。”
“进入伯明堡时，我曾听过一些关于大人的传言……”
“住口！”莫卡不满道：“大人既然要你留下，你就留下，不要废话！”
索妮娅一摊手，“大人，我从耶科开始游历，途径大小上百城市，能做到毫发无伤。我如果想走，您的骑士们真的能留住我吗？“
“我不会强留你。我姑且问一句，你游历四方为的是什么？”卡洛斯在抛出这个问题时，对索妮娅的答案已经有所预料，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索妮娅直视卡洛斯，面色坚定而充满骄傲，“为了增长见识，开拓眼界。我不希望我的一生，我的目光仅局限于一地！”
卡洛斯心道：上钩了！
“那好，我问你，你已经看过泛大陆大小百余城，它们的相同之处是什么？”
索妮娅掰着手指开始数，“人烟、商贸、道路……这些都是基本相同的。”
“那么人烟何以成人烟？人烟最初又是怎么样的？商贸往来运转又有何规律？“
卡洛斯的这三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涉及三个不同的领域，一是人类社会发展史，二个是哲学领域中的“人从何来”之问，三则是经济学基本原理。放到穿越前的世界，随便一个人都能在这几个方面扯上几句，但放到科学尚未启蒙的这片泛大陆，这三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索妮娅沉思片刻，“《神使传谕》中说，万神之母徘娜用魔法创造了世间第一对男女，他们是所有人类的祖先……我想，二人繁衍生息，也就自然有人烟。”
大约五百年前，泛大陆曾有统一的政权。同时也有统一的宗教，星教。
星教创立者自诩神使，替神将一切美好事物传播到世间。《神使传谕》则记载大量星教创始人的言行。
后来，泛大陆风云变化，分成五国。星教影响力不断削弱，一些新宗教趁势崛起。
在耶科王国，星教教义发生不少变化，与原星教决裂，成为新星教。但新星教仍奉信《神使传喻》一书，所以索妮娅才会说出这么一段话。
卡洛斯当然不会认可这种回答，但是想要反驳索妮娅也并不容易。没有大量现代考证资料作为证据，反驳这种创世神话极为困难。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确实没法回答。”索妮娅承认的很爽快。
卡洛斯一笑，“那么你即使走遍整个泛大陆、看遍所有繁华集市又有何意义？不过是雾里看花。”
“你……！”索妮娅语塞，噘嘴道：“你难道就能解释吗？”
“当然可以！”
卡洛斯突然很感谢自己大学时期翻阅各类书籍的那段时光。不然面对索妮娅时，还真拿不出什么镇得住她的东西。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规律？”
“索妮娅小姐，你已完成能力登记，可以离开了。”库恩及时开口道：“大人，晚餐准备好了。”
“咕噜——”
索妮娅红着脸看向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