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创新与不足
一 创新之处
其一，通过对1997—2009年我国地方财政支出的总体描述和区域比较，我们可以总结出地方财政支出结构的两个典型特征：（1）财政支出结构存在着严重的经济、城市和政府偏向；（2）财政支出结构偏向呈固化状态。很显然，地方财政支出结构的现状说明了地方政府的财政活动违背了财政支出配置的基本原则：效率性、公共性和平等性。但是，我们不能对地方财政支出结构进行简单的合意性评价，因为转轨经济的非均衡特性决定了财政支出结构的优化是一个动态的“选择—契合”过程，也就是说，我们不能静态地看待财政支出结构，它本身呈现出一种渐进的变迁过程。
图1-1 研究思路框架
其二，财政支出结构的偏向不仅对宏观经济产生直接影响，而且可以通过财政支出结构变化间接地影响微观经济的波动。正是基于上述思想，本书一方面从理论上来分析财政支出结构偏向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机制；另一方面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通过在财政支出中引入结构变量，从乘数效应、挤出效应和马太效应三个维度检验了财政支出结构偏向对宏观经济所造成的消极影响。
其三，为了对财政支出结构偏向进行理论解释，与以往的模型构建和研究方法不同，本书把财政竞争与政治竞争剥离开分别研究从而有助于更清楚地理解问题。所以，一方面从新古典经济学的视角出发，利用理论模型的分析使我们更加理解了财政竞争背后的经济机制和理论本质从而厘清了财政竞争和公共支出结构之间的内在联系。通过计量模型的实证检验，我们发现，虽然目前我国不完善的转移支付制度和户籍制度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财政竞争的有效实施从而导致公共支出结构的偏向，但是，在长期中财政竞争对于改善公共支出结构是动态有效的。另一方面，从新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出发，我们发现在中国式标尺竞争的推动下，地方官员自利行为是财政支出结构偏向的直接诱因：私人理性的放大造成了财政支出结构的偏向，公共理性的丧失导致了财政支出结构偏向的固化。如果把标尺竞争所带来的消极后果更一般化地理解，那么研究对象就是政府治理问题。根据对Devaranjia（1996）和邹恒甫（1998）的模型拓展，我们论证了公共支出结构是由政府治理质量内生决定的，而且政府治理、财政支出结构与经济增长三者之间存在内在联系。总之，不管是财政竞争的无效还是地方治理质量的低下，最根本的还是有效制度的缺失。根据制度经济学理论，制度决定着人的行为，而行为则引起相应的经济后果，所以，制度至关重要。因此，要想进一步优化地方财政支出结构，有效制度的构建和激励约束相容的机制设计是地方公共支出优化治理的关键和基础。
二 研究不足与未来展望
首先，虽然本书从经济转轨视角论证了财政支出结构的优化是一个动态的“选择—契合”过程，而且也通过理论模型的建构证明了财政支出结构的内生性。但是，对于财政支出结构的完整理解，我们还是知之甚少，所以需要一个更加全面的理论高度来透视财政支出结构的形成与变迁。
其次，在理论研究上，本书只是分别研究了财政竞争与政治竞争对财政支出结构偏向的影响。但是，并没有回答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理论联系以及具体是什么样的理论联系，所以，不能忽略的是，财政竞争和政治竞争可能会相互强化或者相互削弱。如果能把它们的关系加以模型化，对这一方面进行扩展将是一个十分具有诱惑的工作。另外，本书并没有考虑财政竞争与政治竞争的区域差异，虽然Cai和Triesman（2005）、Bueovetsky（2005）以及夏纪军和张晏（2006）讨论了对于自然禀赋和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极大的中国来说，地方政府竞争出现多重竞争的可能性，但是这一问题仍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最后，在实证检验方面，本书做的计量工作虽然不影响主要结论，但是显得比较粗糙。一方面，在数据上表现为数据的时间期较短，我们只是检验了1997—2009年特征事实，对于研究财政支出结构的变迁来说，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跨度。另外，在计量方法与工具上，本书只是运用了静态面板，如果使用空间面板和动态面板将能更好地说明问题。而且如何寻求合理的代理变量和进行内生性处理，也是下一步有待深入研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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