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研究思路与方案设计

（一）研究思路

本书从公共政策与公共管理学的学科角度出发，综合运用农村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等学科理论，以中国社会经济转型时期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等伟大实践为宏观背景，以农业转移人口城镇融入与完全市民化为现实基点，既立足当前我国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紧迫现实，又放眼未来我国社会持续发展与共生进化的潜在需求。本书在全面、深入把握农业转移人口（农民工）市民化实践的基础上，紧紧围绕“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问题治理”这条主线，运用社会共生进化的理论视角和解释立场，以社会共生理论为主导分析工具，结合城乡一体化、资本建设理论、可行能力理论、公平正义理论等理论，综合运用质性研究、量化研究、文献研究、政策文本分析等多种方法开展研究。研究工作所依循的具体逻辑思路是：围绕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问题共生治理及公共政策创新的研究主旨，解决“是什么、怎么样、为什么、该如何”四个问题。首先，“是什么”的问题，是指我国关于农业转移人口（农民工）的政策有哪些，其政策范式是什么？其次，“怎么样”的问题，是指关于农业转移人口（农民工）政策的实践效果怎样？这些政策导向下的农业转移人口与市民之间是怎样的共生关系？其次，“为什么”的问题，是指为什么会产生前述的政策效果，为什么农业转移人口与市民的共生模式是这样，而不是那样？最后，“该如何”的问题，是指该如何调整、创新公共政策，实现农业转移人口与市民之间的理想共生状态？具体技术路线如图（图绪-3）：

图绪-3 研究思路

（二）研究设计

1.研究方法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研究方法的正确选择和恰当运用既是开展理论研究工作的基础，又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研究工作的成败。本书在遵循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基本方法论原则前提下，积极运用多种方法开展研究，主要研究方法包括：

（1）规范研究与实证研究方法

规范研究与实证研究是开展社会科学研究的两种基本方法。其中，规范研究的本质特征是从价值角度出发解决“事物应该是什么”的问题，而实证研究的本质特征是从事实角度出发解决“事物实际是什么”的问题。本书运用规范研究方法开展研究，对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政策应该是什么等问题进行思考与分析、推理与判断。运用实证分析方法，探索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政策效果的经验事实和依据，从而找到“应当如何”与“事实如何”之间的差距，为调整、完善与创新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公共政策提供理论依据和对策建议。

（2）历史分析与比较分析方法

历史分析方法是将某事物放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与政治、经济、社会环境下予以考察的方法。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农民工）政策经历了三十余年的演进历程与变迁。不同历史时期党和政府制定、出台了不同的政策文件，不同政策背景下，农民工的生存状况、社会地位与境遇自然也有极大的差异。运用历史的方法对党和政府的农业转移人口政策及其变迁予以考察，既可以对政策进行描述、说明和解释，对政策实践及其效果予以客观评价，又可以对当前农业转移人口（农民工）的现实处境做出合理解释，同时还可以预测和判断政策变化趋势。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历史分析法就是一种历时比较法。除此之外，本书还将运用共时比较方法，从共生资源、共生界面、共生环境等若干方面，对农业转移人口与市民（以及城市与乡村、大城市与中小城镇、进城务工男性群体与女性群体等）开展比较。

（3）质性研究与量化研究方法

质性研究方法是一种较不依赖量化的资料与数据，而是对现象的性质直接进行描述与分析的方法，它注重对社会现象和个人生活的解释性理解，注重对现实社会和个人生活的“呈现”，较少要求对社会现象做出本质的规定性。^[16]质性研究的目的，是通过理解社会事件和过程对人们的意义，探索和证明人们怎样进行互动以及人们如何理解其周围环境并与之互动，以此产生有关社会事件与社会过程的知识。^[17]本书将充分运用叙事分析、访谈、现场观察等质性研究方法开展研究。同时，通过对问卷调查数据、统计数据的收集、整理、录入与分析，对农业转移存量人口的市民化程度进行较为精确的、严谨的量化分析与客观评价。

（4）政策文本分析方法

政策文本分析是指社会政策分析者运用各种政策分析理论，通过社会政策话语文本的结构构成、语句的有效性条件以及社会政策话语系统本身系统性特征的理论考察，对各种政策文本进行内容分析或数据处理，初步建立一个关于社会政策文本分析的理论框架和分析模型，参照这一理论框架和模型，可以对客观的社会政策话语文本做出学理层面的分析和理解。^[18]本书研究过程中，主要通过对政策文本进行梳理、话语解构，分析政策话语特征、谱系与政策范式（政策主体、政策对象、政策目标、政策取向、政策语言等）的变迁，以便对特定的政策语境下政策的特点及其对政策客体的影响做出合理的解释。

（5）资料收集与数据采集方法

为了广泛收集经验资料与数据，本书研究过程中通过问卷调查法、典型个案调查、半结构访谈、观察法、研讨会等社会调查研究方法，严格遵循社会调查研究方法的三项基本原则，即客观性原则、科学性原则、系统性原则，收集第一手资料，采集第一手数据。同时通过图书馆、互联网、政府门户网站、书店等途径广泛收集相关研究文献和统计数据，作为调研资料与数据的必要补充。

2.调查地点和样本选取

依据研究主题，本书选取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与欠发达的中部地区进城务工群体作为总样本框。其中，东部沿海地区选择广州市作为调查区域，中部地区则选择湖北省武汉市、大冶市、宜昌市、老河口市、鄂州市和仙桃市为调研区域。调研地点选择基于以下考虑：首先，东部沿海地区无疑是我国农村外出人口的首要输入地，而作为开放时间早与程度高、城市基础设施齐全与经济发达、流动人口较为集中的广东省无疑能成为东部沿海地区的代表。况且，该地农村转移人口流动模式多为跨省流动，总量较大，可以为本研究提供充足的调研对象资源。湖北省作为连接南北的大省，无疑能够代表中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该省各大城市的外来务工群体多为附近地区的农村人口，属于省内跨市（县）流动模式。因此，在大的调研区域选取方面，主要考虑的是地域代表性与人口流动模式差异。其次，在具体调研点（城市）选择方面，主要考虑了不同城市之间级别、规模、城市化程度等差异。其中，广州市作为省会城市、东部沿海地区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其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的地位，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村劳动力，调研地点主要包括海珠区、越秀区、荔湾区、番禺区和沥滘。同样作为省会城市，武汉市当然是理想的调研点。此外，还包括大冶市（县级市）、宜昌市（地级市）、老河口市（县级市）、鄂州市（地级市）和仙桃市（省辖县级市），在地理位置上涉及鄂东、中、北、西。

具体抽样方法：首先，在调研过程中，针对大城市与较小城市的不同特点，将大城市调查的范围覆盖到所有市辖区，在中等城市和较小城市中选取1—2个区作为调查点，共计抽取14个调研点。调查对象选择遵循“职业、性别、年龄基本均衡”的原则，从事职业以加工制造业、建筑业、服务业和个体户为主。以城市外来务工人员为抽样单位，以分层抽样来确定调研区域，首先选择调研城市，继而选择城区，最后确定调研社区和企业，确保调研点分布的科学性和调研样本分配的合理性。其次，在具体调研过程中，对于进城务工群体规模较大的地区，以简单随机抽样或系统抽样的方式对调查样本进行概率抽样，同时从社会性别视角出发给予女性群体应有的尊重，力求进城务工女性样本比例达40%以上。需要说明的是，本研究特别将擦鞋工、修鞋工以及从事相似工作的人员纳入到调研范围，由于从事此类工作的人员相对较少，分布范围广，因此，对于该类样本主要采用偶遇或判断抽样的方法选取。

3.研究过程

（1）前期准备阶段

前期准备阶段的主要工作是查阅文献，收集资料，确定研究主题、需解决的关键问题以及设计研究方案。从多方面、多角度查阅和梳理相关研究文献资料，其中包括已出版著作、论文，相关的统计数据和资料，相关报道、媒体视频，相关政策、法规和文件。通过文献的查阅和梳理，较为全面了解学界研究现状和政策法规状况，在此基础上明确研究主题与意旨。此后，通过请教专家、学者，与同事交流，组织讨论会、座谈会，多方听取意见，讨论确定研究的具体内容和方法，设计调查问卷和访谈提纲，对问卷调查员和访谈员进行调查研究方法培训，为下一步工作打下坚实基础。

（2）试调研阶段

在完成上一阶段工作后，选取湖北省武汉市洪山区和汉阳区开展试调查。在调查过程中，不断发现调查问卷和调查方法存在的问题，不断分析、讨论和修正错漏，适时对问卷内容和访谈提纲进行补充和完善，并最终确定了正式调查的问卷及访谈提纲。此阶段丰富提高了调查技巧，使研究设计更为科学，更加具有操作性。

（3）实地调研阶段

调研成员分为三个小组，分别前往广州、武汉和湖北其余城镇，并按照调研计划正式开始实地调查。每个调研点都以以下步骤为参照进行调查：

①根据分层抽样选择调研社区。调研组在与广州、武汉和湖北其他各市的联系人确定区一级调研地点之后，通过分层抽样的方法确定调研社区。根据研究目的和需要，将社区内的外来务工群体作为样本框。

②进入社区或企业。调研人员在确定调查社区或企业后，与当地相关部门联系并进入社区，并向相关部门负责人阐明调查目的、调查内容和调查方法，商议调研时间等方面安排。

③确定调查对象。研究人员根据街道办或企业存档资料，进行样本编码，形成样本框，以随机抽样的方式选取调查样本，对于特定职业人群则运用偶遇抽样和判断抽样的方法抽取样本。

④正式调查与访谈。调研人员进入受访人员居所、工作场所，进行自填问卷式调研，并采用调查样本推荐、现场观察等方法对典型个案进行半结构访谈和小组访谈。调研人员在访谈过程中进行必要的记录或录音，并在工作结束后进行访谈记录、录音的整理。

（4）数据分析与资料整理

上一阶段工作结束后，邀请全体调研员进行多次研讨、交流和总结，将调研成果进行初步分析和整理。之后，组织人员将问卷编码、分组、核对、录入，对访谈记录等文字材料进行梳理和汇总。应用SPSS17.0和EXCEL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建立数据库，形成数据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