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保境以死,安民为天——宁都知县宋必达
宁都县位于江西省南部,东与福建近邻,西与井冈山隔县相望。这里曾是中央苏区的摇篮,是中共苏区中央局、中华苏维埃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诞生地,是五次反“围剿”战争的指挥中心;这里曾爆发过震惊中外的“宁都起义”,宁都人民曾为中国革命和共和国的建立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宁都人民也以为共和国建立做出巨大贡献而骄傲。从“宁都起义”部队中走出的开国将军多达三十多人;宁都物产丰富,是国家首批商品粮基地,古有“纵使三年两不收,仍有米谷下赣州”之说;宁都生态优美,矿产资源储量大;宁都文化底蕴深厚,被誉为文乡诗国。这里名人辈出,才俊有籍,这里不仅走出了不少名臣志士,同时也有一批清官良吏主政于此,二者交相辉映,使宁都文化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宋必达当是其中代表。
宋必达,字其在,湖北黄州人,也可能因官职卑微,以至于生卒年不载入史册,就连为他写的《家传》及《墓志铭》也无详细记载。《清史稿》卷四百七十六《宋必达传》记载:“顺治八年进士,授江西宁都知县。”还载:“康熙十三年,耿精忠叛,自福建出攻掠旁近地,江西大震,群贼响应,宁都……”云云。根据这些简短的记载,笔者不由得质疑:宋必达究竟在宁都知县任上干了多少年?为什么宋必达在一个岗位上能干那么多年?这与大清知县任期制度是否吻合?顺治年间,清兵刚刚入关,国家的政治局面还未完全稳定,大清版图不断扩大,更需要大量的有识之士出来帮助大清稳固政权,因此,到康熙初年,一些知县还从举人甚至举人副榜中任命。推测宋必达“顺治八年进士,授江西宁都知县”,应是当年进士,当年被任命为宁都知县。从顺治八年到康熙十三年,至少也已二十三年了,康熙十三年以后,史料上没有明晰的关于宋必达在知县任上的记载,何时被罢的官,也不得而知。然而,根据《清史稿》卷二百五十六《董卫国传》记载,董卫国也正是在康熙十三年被任命为江西总督,康熙二十一年调任湖广总督,董卫国见到宋必达时,宋必达已经挂印归田。《清史稿》中只说宋必达罢官原因,未谈罢官时间,我们姑且就按康熙十三年被罢官,那么,宋必达为什么能在宁都知县任上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仍然是个谜。
宋必达虽然是一文职小官,却有大将的谋略与风范。
由于宁都特殊的地理位置,清初,这里的社会状况非常混乱,据史料记载,顺治三年,清政府才派官员进入宁都,到康熙二十年(1681)三藩之乱平息,在这三十六年里,发生在宁都的战乱就达十多次,平均不到四年就有一次。规模较大的有三次:第一次是顺治五年,阳都彭贺伯与宁都彭达庆的反清斗争,顺治六年杀知县,其余官吏全部逃逸[事见《宁都直隶州志》卷六《兵事》宁都于清乾隆十九年(1754)升为直隶州,管辖石城、瑞金两县,故有州志]。第二次战乱在康熙十三年,正是《清史稿》与其他史料中叙述的宋必达在宁都任知县期间摊上的这次战乱。第三次战乱是在康熙十六年,吴三桂部将韩大任、陈尧年等率军攻打赣州诸县,杀掳甚惨,后被清兵击败(事见魏禧《朱参军家传》、《魏叔子文集》卷十七),可见当时宁都社会动荡之一斑。
保境以死。保境才能安民,境不保民何以安?康熙十三年的这次战乱,是福建耿精忠呼应云南吴三桂一次规模宏大的反清斗争,耿精忠从福建发兵,入江西后,宁都诸县成其要冲,因规模、范围都较大,故诸多史料中从不同角度都有记载。事关宁都保卫战,在《清史稿》卷四百七十六《宋必达传》、清人韩菼《宁都县知县宋君必达墓志铭》(以下简称《墓志铭》)及顾景星《宁都尹宋公家传》(以下简称《家传》)等篇中记述得更加详细,尤其是韩菼的《墓志铭》竟不按宋公生平年代记述,而是开篇就叙述这件事,意在突出宁都保卫战在其平生阅历中的重要地位,从而彰显一位知县的军事谋略,和誓死保境报国的忠勇精神,原文如下:
“康熙十有二年冬,贼三桂反云南,明年继茂子精忠从逆,自福栏出,攻掠旁近地,江西大震,群盗蜂结蚁聚相应和,州县大率破,守令或逃或死。独宁都贼攻不能下,时称贤令宋君能完城云。”
“先是宁都有南北二城,南民北兵。君始至曰:‘不可,一旦不虞,分守与合御俱不便,古有团练、保甲、弓弩社,民皆可兵也。且吾闻昔新建伯之讨宸濠也,守令皆领兵,邢珣出赣州,王冕出万安,王天与出宁都,强半皆保甲义勇。’遂以其法训练其民。及乱作,县城义勇已集二千,咸踊跃愿用命。贼前锋突至,北城营将刘趣君议事,南城民遮行,曰恐不测。君不顾,遂往。刘曰:‘众寡食乏奈何?’君曰:‘有死无二,人臣之义。贼本乌合,掩其始至,可一鼓破也。’刘遂率所部进,贼少却;君以义勇横击,贼大奔。寻复以全军压城下,巨炮堕雉堞,辄垒其处所,随方备御益坚。贼愕失气,会援军至,遂解去。”
这段记载交代了当时战乱的形势及宁都保卫战的结果,同时将宋必达这一人物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福建的耿精忠,为三藩之一,为呼应吴三桂在云南起兵反清,做出了激烈的反应。耿精忠从福建出兵,一路北上西进,可以说势如破竹,江西境内一些抗清组织纷纷响应,赣南一带州县相继陷落,知州、知县及所属官吏非死即反,比如:饶州参将程风、广信副将柯升、南瑞总兵杨富均叛清,大有一夜之间江南改姓之势。形势如此危急,唯宁都一座孤城安然无恙,这有赖于守令宋必达的忠勇、胆识与智慧。
他有军事家的远见卓识。一个小小知县,他的权力是很有限的,但他的智慧是无穷的。上任伊始,虽为文官,基于他对大清社会状况了然于心,他认为战乱随时可能兴起,只有未雨绸缪,才能保境安民。因此,他调整了防御部署,以古之“藏兵于农”的道理加强防御措施,训练民兵,兵即民,民即兵,兵民鱼水相融,才能有效御敌。谁说文官不能领兵?他列举了明代新建伯讨宸濠的成功的例子。新建伯是明代大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王阳明(又名王守仁)的封号。明武宗正德十四年(1519),宁王朱宸濠在江西南昌发动叛乱,时任江西巡抚的王阳明手中并无军可用,但他命令赣州知州邢珣、万安县知县王冕、宁都县知县王天与组织兵力平叛,这些地方行政长官,关键时候都能迅速组织一支部队,并且亲自领“兵”与敌人交战,使王阳明很快拥有一支力量很强的队伍,运用他的智谋,结果叛乱被平,朱宸濠被俘,而这支队伍中的一半以上都是平时训练的民兵,各州县的守令也都变成了带兵的将军。这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一个小小知县,刚一上任,就做好战乱如起,如何保境御敌的准备,而结果真是派上了用场,并取得了时人赞誉的效果,不能不佩服他具有军事家的卓识。
他有政治家的博大胸怀。宁都城从明代王阳明治兵,将城池功能分为二,南城主要居民,北城主要驻兵,当耿精忠的叛军突然兵临城下时,“北城营将刘某请宋必达到北城来议事,而南城民众云集宋公马首,曰:‘公毋往,恐不测。’公曰:‘岂有文武嫌猜,军民疑二,而可以御敌者乎?’策马驰赴。”(《碑传集》卷九十一顾景星《家传》)城里百姓的劝阻不无道理,首先老百姓对这位姓刘营将揣摸不透,周边州县相继陷落,守令、营将投敌、弃城逃跑者有之,再加上敌众我寡,这位营将是否有御敌信心,如果这位营将居有二心,宁都县城从守令到百姓其下场不可想象。然而,宋必达不这么想,他考虑的是大清的版图,百姓的安危,考虑的是军民团结共同御敌,并坚信只要军民融合,文武一心,定可战胜敌人。其胸怀、志向可窥一二。
宋必达作为一个小小的知县,在大军压境、粮草匮乏、援军无继、孤城倒悬的情况下,为大清坚守一座小城,信念坚定,毫不动摇,可谓大忠;众寡悬殊,以死报国,可谓大义;两军交战,营将刘某先驱迎敌,使宋公守城,公曰:“战,气也,语曰禽制在气。公前,我继之。”“公挥义勇横击,大败之。”(《家传》)身为文职,敢在战事正酣之时率民兵出城击敌,并大败之,可谓大勇;未雨绸缪,屯兵义勇,兵民相融,全城皆兵,加之战法得当,以少胜多,首战取胜,可谓大智。忠义怀内,智勇双全,官职虽小,可与古之名士比肩。唐代张巡守睢阳以御安史叛军,以七千人之军,御十三万之众,守城十月,其间取得不小战果,在矢尽粮绝情况下,最终虽城破身死,但确实起到了守一城而捍天下,守一城而撼天下的效果(事见《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一十七《忠义》)。明代王阳明在叛军突起,兵符已上交的情况下,利用属地有限兵力,组织民兵,民兵相融,以大智大勇歼除叛军,功耀千秋。这位小小知县与之相比可逊色乎?
宋必达守孤城而震天下,得益他的兵民结合,为什么宋知县能驱民如流呢?韩菼在他为宋必达作的《墓志铭》中,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并作了回答:为什么宋公“能教民于未事之先,以自战守其地,又能戢于已事之后,以安定其民”?他的回答是“君之悉心民事……并独一时能用其民也”。
安民为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百姓之所以在关键时候愿与知县一起同心同德,抵御叛军,效命朝廷,是因为宋必达为百姓做的事情太多,赢得了百姓的拥护与爱戴,他把安民之事看得比天还大,请看这位小知县是如何安民的。
免赋役,招徕民。《清史稿》卷四百七十六《宋必达传》说,宁都“土瘠民贫,清泰、怀德二乡久罹寇,民多迁徙,地不治。请尽蠲逋赋以徕之,两岁田尽僻”。
兴水利,治水患。《清史稿》“同上”还记载:“县治濒河,夏雨暴涨,城且没。祝祷于神,水落,按故道疏治之,自是无水患。”
前面提到,清初,宁都地区战乱平均不到四年就有一次,其实明末农民起义战争对宁都影响并不大,影响宁都社会稳定的主要是两种形式:一种是宁都当地农民与地主之间的斗争和当地匪患的猖獗,另一种是清兵入关后宁都地区的反清斗争。不管是哪种形式,遭难的总是老百姓,战乱使数万百姓无家可归,有一首诗真实地描写了当时乱离的情景:
薄夜携妻女,往伏荒榛杞。
侵晨望四山,乃后归墟里。
哭声满中野,不敢直言指。
嗟汝资贼心,何太灭天理。
——《邱邦士(维屏)先生文集》卷十
在长年战乱的影响下,宁都土地荒芜,民不聊生,一片萧条的景象。宋必达到任后,看准社会症结,采取精准措施,要解决土地荒芜问题,首先就要把流亡的百姓招回来,土地有人开垦,有粮食才能使百姓安居。然而,一些地区虽然土地荒芜,无人耕种,但官府的赋税仍然要缴纳,缴纳不起,还要欠账官府,这就使想回乡种田的农民,因惧怕拖欠的赋税而有后顾之忧,因此,要招来流亡,知县就得申请上级免除以往的赋税。田地开垦起来了,常会遇到旱涝之灾,水利是农业的命脉,于是宋必达再兴水利,使宁都永无水患。甚至有的农民初来乍到没有农具,知县便设法借给他们耕牛。这些措施,极大地调动了农民兴田的积极性,很快,宁都县由满目荒凉,变成“桑麻弥望”,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素有赣南粮仓的宁都县又恢复了生机。宋必达这些安民兴农的措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百姓受益不小,乐于在此地安其居、乐其业。
修正盐政,便民便商。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我国实行的是食盐专供政策。宁都县很早以前吃的是淮盐,自从明代王阳明治赣以后改食广东盐,虽广东距宁都较近一些,但淮盐可从水运转赣州,运费较低,而广东盐要走陆路,翻山越岭,反而增加了成本,老百姓偷偷地买淮盐吃,因为淮盐要比粤盐便宜。宋必达得知这一情况,请求增加若干淮盐份额,这样,吃淮盐由不合法变为合法,结果是淮盐运来后,百姓都愿买淮盐,因是配额,个别百姓在淮盐不够用的情况下,还有私下想其他办法的,造成粤盐滞销,宋必达也因完不成粤盐销售任务而被罢官,从此远离仕途。宋必达虽然丢了知县乌纱,换来的是百姓的受益和方便,换来的是宁都人民对他的拥戴与同情。
爱民护民。知县,时常被认为是一县的“父母官”,所谓“父母官”,其内涵就是当知县的对待一县百姓就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关爱他们,呵护他们,而这一点不是每个“父母官”都能做到的,有些甚至成为百姓的蛀虫,走到了百姓的对立面。宋必达作为宁都的“父母官”,名副其实。《清史稿》“本传”记载了两件事:“或言于巡抚,县堡砦多从贼,巡抚将发兵,必达刺血书争之,乃止。官军有自汀州还者,妇女在军中悲号声相属,自倾橐计口赎之,询其姓氏里居,护之归。”这第一件事是在叛军被平之后,有人报告宁都百姓中曾经有人跟随叛军造反,巡抚要派兵清剿。其实即有个别百姓曾经参加叛军队伍,一是人数极少,二是在当时情况下,各有各的原因,现在他们都是良民,如再剿杀,是伤无辜。因此宋公极力争辩:“若杀以示威,某一官可弃,七尺可捐。”(《家传》)声色俱厉,为百姓他可以不做官,甚至可舍弃性命。他以对子民满腔的爱,以孤注一掷的承诺,保护了千百个无辜者。这第二件事就更难办。军中掳有妇女,而且这部队还是大清平叛的有功者,宋必达官职卑微,惹不得这些军爷,要救这些妇女,必须智取,于是,自掏腰包诈称慰劳部队,借此将这些被掳妇女解救出来,并护送回家。《家传》中说,宁都人因此事为宋公建祠树碑,感激涕零。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老百姓最知道感恩,滴水之恩,报以涌泉。宋必达在宁都为百姓做的种种善事,百姓心知肚明,除了对这位“父母官”的热爱和拥戴,无以为报。但在大军压境危难万分的情况下,百姓愿为知县驱使效命,同甘苦,共患难,已经说明了一切。正像韩菼在《墓志铭》中所论,如果,一县长官“与民平日判然不相属,甚者仇视其民,一旦有急,民安得不仇吏!”更不会与知县生死与共。
修改盐政之事,方便了百姓,而宋必达也因此丢了官,宁都人为失去这样的好知县而惋惜,“哭而送之,饯贻皆不受”(《清史稿·宋必达传》)。送个礼物表达百姓的心意吧,但所有礼物都被宋必达婉言谢绝。在宋必达看来,为百姓办事就是一个知县的本分和应尽的职责,更不需要百姓的回报。
下面一件事佐证了俗语所述的善有善报。老百姓是善恶分明的,有善必报。宋必达被罢官,间道回南昌,途中被叛贼擒获,贼兵威胁劝降,“公瞋目大骂:‘我天朝清白吏,从汝鼠子叛逆耶!’贼分梏仆从,而系公于空屋,断饮食,恐吓不降当烧死。公啮指画壁:人生同百年,彭殇同一辙,唯此径寸丹,不共洪炉灭。守者窃供饭蔬曰:‘此民所自食,公食民食,无伤也。’系旬有七日,忽夜半踰垣排闼,持兵杖者数十人曰:‘宋爷安在?我等皆宁民。’并仆从拥而去,潜行达南昌”(《家传》)。宋必达被擒获,宁死不屈,彰显一位清官气节。当生还无望时,是看管他的仆从偷偷给他饮食,又是宁都百姓冒死深夜搭救,并一路护送至南昌。没有鱼水之情,百姓岂能以死相救,没有为百姓做的桩桩善事,百姓岂能不关注知县死活。善有善报,时辰已到。
恬淡之心,享受闲适生活。史料里没有记载宋必达罢职还乡的具体时间,只是说他考终六十有三。究竟挂冠归黄州后又过了多少年的田园生活,我们也不得而知,然《清史稿·宋必达传》只说他“褐衣蔬食,老于田间”。《家传》中说:“所居临皋江浒,茅屋一区,确田一顷,褐衣補紩,与农牧游。顾喜著述,有古文辞若干卷。”在长江岸边找一块平地,搭建一间茅屋,划定一块田地,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种田、读书、交游,过起了平静而闲适的耕读生活。我们为这位忠、义、智、勇俱全的清官惋惜而不平。然而,宋必达罢官后并非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清史稿·宋必达》载:“既归里,江西总督董卫国移镇湖广,见之,叹曰:‘是死守孤城者耶?吾为若咨部还故职,且以军功叙。’必达逊谢之。既而语人曰:‘故吏如弃妇,忍自媒乎?’”董卫国为清朝大臣,顺治十八年任山西巡抚,康熙十三年加兵部尚书衔,同年改任江西总督,指挥各路人马抗击福建叛军,二十一年调湖广总督,距宋必达守城御敌已有八年之久了,但这位将军八年后见到这位名震江西的小知县时仍感慨万千,“握手泪下”,以为是个人才,如今罢官归田,实为可惜。于是承诺上奏朝廷,恢复原职,再作计较。我们推测,这位宋必达处境最艰难时期的长官的承诺是有望实现的,然而宋必达却以一颗平常而恬淡之心婉言谢绝了,这里可能最少会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在知县任上多年,对国家对人民尽职尽责,政绩昭然,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失落、无奈、愤懑、失望等复杂的感情交织,使他不再留恋仕途;其二,还有封建社会一位正直士人面子所在,他形象地将自己比作弃妇,既然已经被丈夫抛弃,哪里还有脸面恳求别人再去为媒呢?两个方面的原因都反映了宋必达自然的心态,而这种心态一方面从某一角度揭示了封建社会的本质,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宋必达高尚的人品和官品,在国家、百姓有难时,他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及,而论及个人得失时,他却羞怯地顾及面子。
宋必达,官职虽小,而其保境安民的精神却随着历史的推移在被不断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