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研究思路和观点

以城市化理论、城乡一体化理论、社会分化与整合理论为研究视角，以我国改革开放后的城市化发展实践为背景来探讨村落变迁与发展的路径。

坚固的社会事实基础，是研究的根基。本研究将像迪尔凯姆一样，摆脱一切预断，立足田野调查，把社会事实作为物来考察。遵循研究基础→初步探索→实证研究→理论阐释→政策应用的研究路径，选对城市化中村落变迁与发展进程进行分析，并将其经验与作为社会发展路径的社会变迁理论相验证、相推演，以此逻辑性地阐述村落变迁的内在机理。

主要观点如下。

1.城市化进程中，村落仍有存在价值和发展理由；“城市化是村落变迁的外源性动力，既会让大量村落从最传统的行动情境撤离，在形态上趋于终结和消亡；也会给村落带来前所未有的变迁发展的契机”。^[52]

2.城市化进程中村落变迁是一个长期的自然演变过程，会有一些特殊背景和条件，并呈现不同特征，各种不同形态村落不能坐等“被城市化”，而应因势而谋、因地制宜、顺势而为，主动寻找最适宜的村落变迁路径。每一个村落变迁发展的方式，表面上微不足道，本质上兹事体大，不仅关乎农民，还关乎整个中国社会的将来。

3.城市化进程中的村落变迁，土地城市化助推盖房热潮。盖房热潮加速空间结构的演化、居住模式的变化，带来行为方式和人际关系的变化，村民关系日益理性、家庭中亲情淡化、邻里渐行渐远等。形成社会共识，促进社会团结，维护村落和谐是当前的紧迫课题。

4.城市化进程中村落的人口迁徙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自发的人口迁徙有梯度转移、跳跃性迁徙的特点。目前，农民进城的壁垒逐渐降低和消除，但城镇居民下乡的阻碍仍然存在，城市化的回波效应使得中心城镇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城郊农村的相对衰落，城乡差距有扩大的趋势。当前出现了一种与“聚拢向心”为特征的城市化状态，可概括为“舒张型城市化”，这是一种自然迁移过程，不是城市化的反动、反向运动，应当视作城乡自主均衡发展的新阶段。

5.村落精英是村落变迁的内驱力，其成长、更替、复出等都会给村落秩序建构和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影响，从保护人到企业家是当前许多村落精英角色演变的内在逻辑。在村落场域中有“国家—市场—社会”三种力量的博弈，正式制度的软化、非正式制度的弱化、利益—关系网络、观念产权等因素容易导致治理的失效；村庄治理要有“善治”追求，村落秩序建构需要“社会养护”。

6.社会分化与整合是城市化中村落变迁的一大规律。分化不足抑或分化过度都会损害城市化的质量，如果不能进行有效的社会整合，就会带来社会无序化。在村落变迁中要以人为核心的价值统摄、要推进制度的自然演进和理性建构、要处理好多样性和统一性的关系、要以五大发展理念引领村落变迁新常态。只有这样，城市化进程中的村落变迁才能达到顶层设计中的理想状态。

7.城市化进程中的村落变迁，不能追求整齐划一、一步到位，而要以五大发展理念来引领村落变迁的新常态，要推进制度的理性建构，坚守政策法律底线，科学制定“涉农政策”；城市化进程中村落变迁发展的目标是城乡一体化，缩小或弥合城乡鸿沟，要把“有形城市化”与“无形城市化”有机结合起来。

8.城市化进程中的村落变迁，有如宏大的叙事诗，内容包罗万象，但其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村落变迁要尊重农民的选择，尊重客观的自然历史规律，尊重最广大农民的内心诉求和行动选择，以农民为本，农民利益至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维护和实现社会公正。这样的村落城市化道路才是最科学的、最有人情味的、最受农民欢迎的正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