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三国佛教势力的消长
在佛教向半岛传播的过程中,高句丽由于兼占地理上和文化上的优势,故而夺风气之先,率先接受了佛教。继第十七代小兽林王之后的是他的弟弟第十八代故国壤王(384—391年在位)。这位君王同佛教的关系我们目前只能了解到这样一件事,即他于晚年(391)曾下令崇信佛教以祈福,由此佛教与民间习俗相并行。[3]此时,距初传的小兽林王二年已经有19年了。故国壤王下令“崇信佛法求福”是国家直接扶植佛教的标志,其目的是要使百姓信仰佛教,以此作为谋求幸福的道路。接下来是第十九代广开土王(392—412年在位),他于即位第二年(393)就在平壤建造了九座寺院。这件事发生在其父故国壤王下令崇信佛法的第二年,可以说这是其父崇佛政策的延续和实践。再者,平壤当时还不是高句丽的国都,在一个并不是国都的地方一下子就建造了九座寺院,由此推断当时的首都国内城所建的寺院应当更多,其他许多地方也恐怕建有许多寺院。这里,我们又可以想象到作为国教的高句丽佛教的兴盛程度了。
广开土王五年(396),东晋僧人昙始来辽东弘化。据梁慧皎《高僧传》记载:
释昙始,关中人。自出家以后,多有异迹。晋孝武大元(当为“太元”)之末,赍经律数十部往辽东宣化,显授三乘,立以归戒。盖高句丽闻道之始也。义熙初复还关中,开导三辅。始足白于面,虽跣涉泥水未尝沾涅,天下咸称白足和上。[4]
昙始赍经律典籍至辽东宣化是在中国东晋孝武太元末年,即公元396年,距“顺道肇丽”的公元372年已相隔25年,但慧皎却说这是“高句丽闻道之始”显然是不准确的,倒是昙始带来的“经律数十部”在高句丽佛教史上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海东高僧传》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疑点,所以在转述慧皎《高僧传》记载的同时,又指出“梁僧传以此为高句丽开法之始,时当开土王五年,新罗奈勿王四十一年,百济阿莘王五年,而秦苻坚送经像后二十五年也”。《三国遗事》则注意到“昙始以大元末到海东,义熙初还关中,则留此十余年,何东史无文”这一问题。
第二十一代文咨王(492—518年在位)七年(498)七月,又创金刚寺。[5]关于金刚寺的详情,我们已不得而知。据学术界判断,1938年在平壤大同江畔清岩里发现的古寺遗址即是该寺的所在。[6]
至第二十五代平原王(559—589年在位)时,由于大丞相王高德的护持,又出现了义渊这位高僧大德,他的入华问法反映了当时高句丽的佛教发展水平和所传宗义。《海东高僧传》这样记述道:
释义渊,高句丽人也,世系缘致,咸莫闻也。自肄剃染,善守律仪,慧解渊深,见闻泓博,兼得儒贤,为一时道俗所归。性爱传法,意在宣通。以无上法宝,光显实难,未辨所因。闻前齐定国寺沙门法上,戒山慧海,肃物范人,历跨齐世,为都统,所部僧尼不减二百万,而上纲纪将四十年。当文宣王时,盛弘释典,内外阐扬,黑白咸允,景行既彰,逸响遐被。是时,高句丽大丞相王高德,乃深怀正信,崇重大乘,欲以释风,被之海曲。然莫测其始末缘由,自西徂东,年世帝代。故件录事条,遣渊乘帆向业,启发未闻。
以上资料中应当注意这样几个问题:第一,义渊的活动得到了丞相的支持,这反映了政治力量的推动。第二,所问的问题基本上是一些佛教常识,说明当时高句丽佛教的义理水平不算太高,同时也说明那时关于佛教史的基本问题已经有了不同的几种说法,这就是一然在赞文中所说的“佛生年月,传记互出,理难一定”。第三,法上是佛教输出国的大和尚,他的回答带有绝对的权威性,对于海东佛教界来说,“当以此为指南”。果然,义渊“西承慧日,东注法源”,终于成为“苦海津济,法门梁栋”。“既返国,揄扬大慧,导诱群迷,义贯古今”。第四,法上是地论师,义渊所问问题同当时流行的地论学有关。这说明,通过义渊,地论学业已影响到了高句丽。
此时,高句丽僧人尚有闻名于域外者。如僧朗、波若、印法师、实法师等先后入华求法,惠便、惠慈、僧隆、云聪、昙徵、惠灌等又陆续将佛教传往日本。
从上文的叙述来看,高句丽并不是没有高僧大德,这些高僧大德基本上代表了当时高句丽文化的最高水平,应当说佛教本来是可以在那里兴盛下去的,可是由于国内外政治形势的变化,加上统治者在宗教政策上的失误,造成了严重的人才外流现象。该国僧人赴日现象已能说明问题,不少僧人归附新罗则是更有力的证据。这里,我们先来看看高句丽后期实行的宗教政策,关于国内外政治形势的变化且留待下文来讨论。
高句丽末年宗教政策上的失误之一是不停地向唐求取道教。荣留王七年(新罗真平王四十六年,公元624年),唐遣刑部尚书沈叔安策王为上柱国辽东郡公高句丽国王,又命道士以天尊像及道法,住为之讲老子。《东国通鉴》记:“婴阳王八年(597),王遣人入唐,求学佛老法,帝许之。”查《三国史记》,婴阳王八年无入唐求取道教一事,此事发生在荣留王八年,即公元625年,故《东国通鉴》、《朝鲜佛教史》皆误。同八年,王遣人入唐求学佛老教法,宝藏王即位第二年(643),高句丽又遣使入唐,求取道教。
由于统治者的大力扶持,高句丽末期,国人争相信奉五斗米教。《三国遗事》卷第三“宝藏奉老,普德移庵”条记载:
丽季武德贞观间,国人争奉五斗米教。唐高帝闻之,遣道士送天尊像来,讲道德经,王与国人听之。即第二十七代荣留王即位七年,武德七年甲申也,明年遣使往唐,求学佛老,唐帝(谓高祖也)许之。及宝藏王即位(贞观十六年壬寅也)。亦欲并兴二教。时宠相盖苏文,说王以儒释并炽,而黄冠未盛,特使于唐求道教。
高句丽自古就盛行天神、地神、人灵、杂鬼等神灵崇拜,“丽人好祠鬼神、社稷、零星及日”(《东史纲目》),这些通过巫师的中介而进行的祭祀天象山川,并同鬼神相交往的活动同起源于巫术、秦汉方术以及黄老思想的道教确有相似之处。等到五斗米道传入后,二者如同干柴烈火,迅速地交融起来。公元624年(荣留王七年)“道士送来天尊像及道法”,并“住为之讲老子”,荣留王亲自听讲,讲席上听众达数千人。至高句丽末叶,即中国唐朝“武德(618—626)贞观(627—649)间”,二十余年时间里,“国人”已“争奉五斗米教”,可见道教发展是十分迅猛的。
传入的五斗米道和佛教的矛盾越来越深,双方的争执也越来越剧烈,后来道教的地位已在佛教之上,并且占据了僧侣们的寺院。结果,佛教人才开始外流,如许多僧人纷纷赴日弘法,有的则逃到新罗等地。比如,普德、惠亮等离丽入罗可以说正是高句丽宗教政策的直接产物。当宝藏王采纳了盖苏文的主张,从唐朝不断地引进道教后,“时普德和尚住盘龙寺,悯左道匹正,国祚危矣,屡谏不听,乃以神力飞方丈,南移于完山州(今全州也)孤大山而居焉。即永徽元年庚戌六月也(又本传云。乾封二年丁卯三月三日也)。未几国灭(以总章元年戊辰国灭,则计距庚戌十九年矣)。今景福寺有飞来方丈是也”。[7]
永徽元年即公元650年。普德是高句丽著名的涅槃师,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僧人。他门下有11位弟子,在新罗统一三国后创建了八座伽蓝。类似的例子还有普德、诚信等。
公元384年(枕流王元年)9月佛教传入百济,之后仅仅过了五个月左右的时间便在汉山创建了寺院,同时还有十个百济人出家成为最初的僧人,可见该国佛教的发展不可谓不迅速;一个来自中国的印度籍僧人受到国王“出郊迎之,邀至宫中,敬奉供养,禀受其说”这样崇高的礼遇,可见百济王臣对佛教的扶持不可谓不尽力;由于“上好下化,大弘佛事,共赞奉行”,百济佛教一开始便有一个较高的起点。
第十七代阿莘王(392—405年在位)即位初年,即“大元十七年二月下教崇信佛法求福”[8]。通过国王的诏令,全国国民信佛、奉佛势必会更加投入。圣王十九年(541)百济遣使入梁,表请《涅槃》等经以及毛诗博士和工匠画师等。[9]同三十年(552),造丈六佛像,祈愿天下苍生一起解脱。[10]第二十九代法王元年(599)十二月,下令禁杀生,收民家所养鹰鹞放之,又焚渔猎之具。这是将佛教的道德观念法制化、世俗化。第二年春正月,创王兴寺,度僧30人。第三十代武王三十五年(634)兴王寺成,国王经常乘船入寺行香。[11]
百济佛教有两个特点:一是在向中国学习佛教的同时,还致力于到佛教的发源地印度探源;二是更加积极地将佛法输送到岛国日本。其中一部分人抱着弘传正法的目的,还有一部分人是看到本国的国势衰微而重新寻求佛法的有缘之地。
百济名僧谦益是海东僧人中最早至印度求法者,根据《弥勒佛光寺事迹》记载,谦益的求法经过大致如下:
百济圣王四年丙午,沙门谦益,矢心求律,航海以转至中印度常伽那大律寺,学梵五载,洞晓梵语,深攻律部,庄严戒体。与梵僧倍达多三藏赍梵本阿毗昙藏及五部律文归国。百济王以羽葆鼓吹,郊迎,安于兴轮寺,召国内名释二十八人,与谦益法师译律部七十二卷。是为百济律宗之鼻祖也。于是,昙旭、惠仁两法师,著律疏三十六卷,献于王。王作毗昙新律序,奉藏于台耀殿。将欲剞劂广布,未遑而薨。[12]
圣王四年为公元526年,这一年谦益回到百济。他在印度“学梵五载”,由此推算,他大约在第二十五代武宁王(501—523年在位)末年渡海去印度的。他是专门研究律部的僧人,回国时携带的五部律是小乘佛教五部戒律的统称,分别为:①昙无德部律,意译为“法护部律”或“法藏部律”,律本为《四分律》;②萨婆多部律,意译为“说一切有部律”,律本为《十诵律》;③弥沙塞部律,意译为“化地部律”,律本称《五分律》;④迦叶遗部律,意译为“饮光部律”,戒本为《解脱戒经》;⑤婆蹉富罗部律,意译为“犊子部律”(或云戒本未传,或云为《摩诃僧祇律》)。此外,他还带回梵本阿毗昙藏(亦称“阿毗达磨藏”),为佛教经、律、论“三藏”中的“论藏”。至于这些论藏的具体内容以及翻译与否,我们一概不得而知。在中国,十六国后秦时的佛陀耶舍、竺佛念于弘始十二年(410)共同译出《四分律》(共60卷)。而此前的弘始六年(404)弗若多罗、鸠摩罗什已译出《十诵律》(共61卷)。北朝北魏时瞿昙般若流支译出《解脱戒经》(1卷)。东晋义熙十二年至十四年(416—418),佛陀跋陀罗、法显又译出《摩诃僧祇律》(共40卷)。由此可以看出,谦益传回五部律的时间已比中国晚了一个世纪左右,而且所译也只是五部律的一部分。一般说来,海东僧人至印度(西域)求法都是先到中国,然后再取道陆路或水路,谦益的西行想必亦然。
作为第一位赴印度求法的僧人,又带回了大量的论藏和律藏,这在百济佛教史乃至整个海东佛教史上都是一件大事,因而受到国王的隆重迎接,其后的译经工作也得到了国王的大力支持。他译出的律藏虽然晚于中国,但由百济人自己来做这份工作,这在汉传佛教的范围内还是比较罕见的,所以自有其特殊的历史意义。谦益作为韩国人,在向中国学习佛法的同时,还希望直接从印度佛教吸收营养,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
在百济,继谦益之后以求法闻名于世的另一位僧人是玄光,他的生卒年月和入华年月都不详,但其事迹,中国史料《佛祖统纪》《宋高僧传》《新修科分六学僧传》《神僧传》等均有记载,其中《宋高僧传》最为详细:
释玄光者,海东熊州人也。少而颖悟,顿厌俗尘,决求名师,专修梵行。迨夫成长,愿越沧溟,求中土禅法。于是观光陈国,利往衡山,见思大和尚开物成化,神解相参。思师察其所由,密授法华安乐行门。光利若神锥,无坚不犯,新犹劫贝,有染皆鲜,禀而奉行,勤而罔忒。俄证法华三昧,请求印可。思为证之:汝之所证,真实不虚,善护念之,令法增长。汝还本土,施设善权,好负螟蛉,皆成蜾蠃。光礼而垂泣。自尔返锡江南,属本国舟舰附载离岸……光归熊州翁山,卓次结茅,乃成梵刹。同声相应得法蛰户爰开,乐小回心慕膻者蚁连倏至。其如升堂授莂者一人,入火光三昧一人,入水光三昧二人,互得其二种法门,从发者彰三昧名耳。其诸门生譬如众鸟附须弥山,皆同一色也。光末之灭,罔知攸往,南岳祖构影堂,内图二十人,光居一焉。天台国清寺祖堂亦然。[13]
关于玄光,我们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他的国籍所属。天寿寺通慧大师赞宁的《宋高僧传》记玄光为“海东熊州人”,后来的《神僧传》也沿用此说。元渐东沙门昙噩的《新修科分六学僧传》记为“新罗国熊州人”。熊州即忠清南道,属百济范围,而他回国时百济并没有灭亡,因而称“新罗熊州人”就令人十分费解,而称“海东熊州人”又比较含混,国籍不明,并留给人以“百济熊州人”的想象。但古代史料均未明言为百济人。志磐的《佛祖统纪》主要是以天台宗为主,它的记载应当更具有权威性。根据该书,玄光的国籍为新罗,入华修法华三昧,归国后至百济的熊州翁山传教。综上所述,关于玄光的国籍,各种史料记载互异,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他回国后是在熊州的翁山建成了百济的法华道场,而不是在什么别的地方。据此,我们可以推测,他的国籍属新罗,但回国后却在百济传教。当时,半岛虽为三国,但仍然是一个民族,作为新罗人的玄光学成归国后至百济弘化似乎也无不可。何况佛教本来就具有超国家的一面,更何况早期禅宗(玄光和他的老师慧思即是禅僧)一般都喜欢寻觅远离政治中心的名山大川作为修行的道场。我们应当注意到,高句丽末年推行了一种排佛政策,但百济却并没有步其后尘。因此,这里应当还是僧人们理想的弘法传教之地。[14]
各种史料均未明言他何时入华,但都记载他受教于南岳慧思。慧思的生卒年为公元515—577年,据《续高僧传》卷十七、《佛祖统纪》卷六载,慧思俗姓李,武津(今河南上蔡县东)人。年15岁出家,专诵《法华经》,后皈依慧文。曾居河南光州(今河南潢川)大苏山,后又转至湖南衡山。慧思的修行特点是既注重禅法践行,又注重义理研究,坚持定慧双开,走由定发慧的路线。他在第一代祖慧文禅师“一心三观”的心要上又证悟出法华三昧。玄光既然是“往衡山见思大和尚”(《神僧传》),说明他入华是在慧思生涯的后半期,即百济的威德王时期(554—598)。又,《宋高僧传》说他“于是观光陈国,利往衡山”,《新修科分六学僧传》也称“陈玄光,新罗国熊州人”,所以他入华不得早于南朝陈的建立,即公元557年。
玄光在慧思处所学为“法华安乐行”。佛教中,不同时期和不同经典对僧侣宗教修习的规定也不尽相同,早期佛教讲“八正道”“三十七道品”,大乘佛教又加上“六度”,或概括为“戒定慧三学”,显得非常烦琐复杂。对此,《法华经》为适应自己的宗教道德体系做了大量的精简工作,于是归纳成“四安乐行”。慧思曾撰《法华经安乐行义》(其著作多半是口授的讲义,由门人记录整理而成)一卷,专门阐释这一修行法门。他认为:“一切法中,心不动故,曰安;于一切法中,无受阴故,曰乐;自利利他故,曰行。”四安乐行的具体内容为:①身安乐行,即“身业”的最高标准。具体讲指必须远离豪势、神人邪法、凶险嬉戏、旃陀罗、二乘众、欲想、五种不男之人、危害之处、讥嫌之事、畜养年少弟子沙弥小儿十事,因为远离此十事则得常好坐禅,修摄其心;②口安乐行,这里规定的是僧侣们的“口业”准则,即当远离四种之语:不乐说人及经典之过、不轻慢他、不赞他亦不毁他、不生悲恨之心;③意安乐行,为“意业”的准则,即远离嫉谄、轻骂、以大行诃骂小行之人、争竞四过;④誓愿安乐行,即对那些不闻不知不觉这种法门的人怀有慈悲心,并通过神通力、智慧力将他们引向四安乐行法门。换句话说,四安乐行就是教人以《法华经》思想指导修习,并以其思想、言论和行动灌注到社会的各个角落。由于这种法门是作为取得演说《法华经》的资格的形式提出来的,实际上也就成了为高级僧侣所规定的品格。
据说玄光正是根据“法华安乐行门”证得“法华三昧”的。这里的“法华三昧”为《法华经》妙音菩萨品所说的十六种三昧的异名,达到此种三昧则三谛圆之妙理分明现前。玄光证得后,得到了慧思的认可。他传回百济的当然也就是这种行门。回到熊州的翁山后,他遵循慧思的教导,集众说法,创寺传教,组建了一个规模很大的道场,吸引了不少弟子和听众,在海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众多的弟子中,有一人升堂受莂(受记,原意指从佛受必当作佛的预言),有一人入火光三昧,有两人入水光三昧。在中韩佛教交流史上,他是天台宗方面的传教先驱,同智者大师一起名跻南岳门下二十八大弟子之列,南岳衡山祖堂构影堂中所绘的二十八人中就有玄光,以前天台国清寺的祖堂里也有他的图像,可见他的地位是很重要的。但是,总体上讲,玄光之后,天台法华思想未能在海东真正传播开,天台宗也未能成为一独立的教派。[15]
综上所述,佛教在百济的传播和发展基本上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没有出现高句丽那样宗教政策上的失误。史载百济“僧尼寺塔甚多,而无道士”,[16]这就是有力的证明。但是,百济王臣在政治上是没有远见的,他们时常追随高句丽,又时常表现出左右摇摆、举措不定,以致终于被唐罗联军所消灭。当然,可以肯定地说,百济作为国家虽然消失了,可是百济佛教无疑融汇统一到新罗佛教中,成为新时期佛教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