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黄雀在后（二）
穆辰远有些震惊，这还是第一次正视自己女儿，原本以为凝心跟她母妃一样庸碌无能，但是今天这个想法彻底颠覆了。这剑舞的极是巧妙，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更加展示穆国强盛之气。
就在众人都沉溺眼前美景之时，马远清偷偷叫楚霓裳到无人偏殿，语气有些失望：“这么多年你过可还如意？”
看到马远清略有些指责自己的意思不免心虚道：“承蒙马大人关心，还算如意！”
“看你也是太顺心如意，都忘了这权力之争何等残酷了？你可还记得当初进宫之时的信誓旦旦？”
楚霓裳抿着嘴低声道：“没有！”
“没有？看你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消息也是越来越少，我还真是怀疑你的忠心啊！”
“马大人，我对您可是绝无二心啊！这点花梨可以证明！”楚霓裳连忙惊恐的跪下。
“哼！这点我还是相信的，既然能把你送如福窝，也能将你弃之狼口，你可别忘了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楚霓裳紧要嘴唇，这么多年她努力的想要忘却，可是每一个孤独的夜晚醒来，一切都是历历在目：“大人，这么多年花梨费尽心思调养都是无所出，年轻体健的时候没有，这个年岁更是不能有了！”
看到楚霓裳颓废的样子马远清有些生气：“明英宗的顺妃樊氏40多岁还能生出孩子，你呢！才不过30出头就如此自暴自弃！”其实马远清心里也知道，楚霓裳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原本是不想她有的害怕得子忘本，不肯听他的话。现在看来这是短见了，就因为没有孩子在宫里的地位宠爱也是起起伏伏，便缓和了语气继续道：
“卢氏进了冷宫，她不是还有皇子吗？国主可曾有意交予她人抚养。”
楚霓裳摇了摇头：“未曾听说过，只是那孩子不得国主宠爱，有生于无而已！”
马远清眯着眼睛心里想着，当年国主也不曾受先帝的宠爱：”你在后宫也提起精神，至于子嗣这事儿我会回去好好想。”
为了避免有人发现，离开的时间也不宜过长，马远清先出去了。
花梨将跪下地上的楚霓裳扶起：“娘娘！”
楚霓裳本想一个巴掌甩过去，这一切少不了她的通风报信，这些年也没亏待她，如今却这样对自己，虽然强压怒火忍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若是这丫头存了什么心思，在暗地里使绊子就不好了：“马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
花梨点点头。
“听到就好，去前殿吧！”
就在凝心最后一招剑指明月的时刻，身后突然升起无数个红色天灯，看着杂乱无章的缓缓在天空升起，有的灯升到本空中就停住了，有的还在升起，错落有致慢慢组成一个‘寿’字。在寿要完整出现时候凝心面纱被风吹落，大家跃跃欲试好奇公主的长相的时候，凝心一个轻盈的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还有被青丝挡住的脸颊，只能隐约看到四分之一侧脸。
大庭广众之下堂堂公主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真面目还是不妥。
众人拍手叫好连连称奇，凝心舞毕后将剑递给荷蕊，同是也为其重新为其带上面纱。回到殿门口道：“父皇，贵妃娘娘这焰火在绚烂也只有一瞬间的光彩，女儿特意用祈福天灯代替。”随后千盏红灯一同漫天飞起，壮丽之景豪不逊色焰火。”
穆辰远看着这辉宏的场景连连称赞道：“好！凝心，没想到你心思如此玲珑。”
听到国主都对其赞赏有加，陈贵妃嘴角抽动着：“没想到长公主如此费劲心思，本宫这心里真是感动！”
凝雪看到父皇如此称赞，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姐姐给了妹妹的母妃花费心思，妹妹自然心生感激，若是下次姐姐母妃生辰，妹妹定...”说着连忙把嘴捂上了。
这话语，这动作明显告诉不知情的人，长公主的母妃犯了大错，并且难以启齿，今日宴上国主的妃嫔都回来，凝心的母妃却没来，不是死了就是犯了大错。原本卢氏家族就如夕阳之辉，就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话语最让人揣测。
陈贵妃明白女儿的心思，向别人知道就算你心思在玲珑又如何，还不是那样一个生母，便装作狠狠苛责道：“提她做什么，晦不晦气。”转头跟凝心笑道：“公主，凝雪年幼说错话，您可别放在心上。”
母女俩等着看凝心筹措无助的样子，众人的眼睛也都放在凝心身上。人这一生什么都能改变，唯有出生时改变不了的。
“贵妃娘娘不必遮遮掩掩，平白让人猜疑，女儿的亲生母亲犯错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惩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缺的不过是个证明机会而已。总比那些欲盖弥彰阳奉阴违的好！”
凝心不卑不亢，没错我承认生母犯了错被关起来，你能怎么样！你带着虚伪的面具咄咄逼人，那好！我就把你面具撕下来狠狠在踩在地上。
陈贵妃还想说什么被太后打断道：“刚才谁说凝心没人管教来着？”
这话是刘妃说的，听到太后提到自己不免惊起一身冷汗，躲在一边。
太后继续道：“国主，以前凝心送到哀家这来的时候，过于年幼思念生母，现在看着孩子也大了，哀家想让她回来相伴于膝下，也好寄托思女之情！”
穆辰远听到太后这么说哪有拒绝的道理：“母后说好，那就好！”
柳卿月道：“国主，臣妾膝下也没有女儿，看见这凝心亲切的很，比看见宇恒都高兴想，臣妾想将凝心记在名下。按理来说凝心的生母在，不应该行此举，也是为了避免总有人拿长公主的生母说事，没完没了总是翻出旧账！”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贵妃一样。
“国后娘娘是用心良苦，可是这规矩...也不能说变就变吧！”
太后笑道：“这天下的规矩都是国主定的！国主，您可觉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