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素心莲

第二天清晨，碧妍在婢女的陪同下散步，迎面走来两个宫婢。“参见太子妃”“免礼”“谢太子妃。”碧妍走过拱桥，看到陈楠和奶娘站在花枝横斜的石阶上。“阿楠”她高兴的快走上前“阿楠”高奶娘看到碧妍，跪拜哭泣。“小姐”“怎么了？奶娘。”碧妍蹲下来要解阿楠眼上缚着的白纱。“姐姐，疼。”阿楠后退摔坐在台阶上。“小心点，眼睛怎么了？”碧妍拉他起来却听到奶娘哭着说“小姐，公子的眼睛被太子命人割毁了。”“什么？”“公子眼上缚着的是药纱，太子说老爷贪赃枉法，带人封查府邸，杀了夫人。”奶娘的话如晴天霹雳打在心头，碧妍的脑子一空，她不可置信的喊道“奶娘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刚刚说什么？太子—”她抓着阿楠“阿楠，娘呢？”阿楠如惊弓之鸟缩进她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我不知道，姐姐，我怕，娘流了好多血。”碧妍的眼睛变成了泉眼，源源不断的流出泪水。“我不相信。”可记忆让她想起了昨晚太子说的那些反常的话，还有太子凝重的表情。碧妍痛苦的喊道“不！我不相信！”“小姐，老爷现在还在牢狱里啊。”她推开阿楠“殿下！殿下—”她推开一扇扇房门“殿下—”她谁都不信，她要找到太子亲口问清楚，这不是真的！“殿下！”“娘娘”碧妍推开房门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地上。“娘娘！”余兰忙去扶她，碧妍感到肚子一阵一阵的作痛。“我的孩子。”“娘娘”她痛苦的捂着肚子“余兰，快找太医，快找太医！”高奶娘与余兰擦肩跑进来。“小姐”

皇后跑去求皇上，说让自己去见哥哥一面，自己定会劝哥哥说出开关的位置。皇上准了，只是加了句“他若不说，你也不必来见朕了，去冷宫面壁思过吧！”皇后走进牢里“哥哥！”陈震浑身鞭痕，被绑在刑架上昏迷不醒。“哥哥！”皇后摸着哥哥的脸，停住手不敢再碰他的身体，陈震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谁让你们把哥哥打成这样的？快把他放下来！”“皇后娘娘，太子有令，小的不敢。”她声音凌厉“怎么，你敢违抗皇后的旨意！？”狱卒惶恐“小的不敢，小的这就放人。”狱卒上前松绑。“玉儿”“哥哥”她伸手扶他，但还是没扶稳让他重重的跪倒在地。“哥哥，对不起，玉儿无能为力。”陈震有气无力的说到“救我的儿子。”皇后落下泪来“我会的，哥哥放心。”陈震疲惫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哥哥，事已至此，你把暗室的开关告诉玉儿吧，玉儿不想哥哥再受折磨了。”“机关在—在桌脚下。”皇后命令狱卒“把哥哥扶到牢房，一日三餐，送上好饭好菜。”“是”两个狱卒把陈震扶进了牢房。皇后看着两个狱卒“给本宫照顾好哥哥，若敢阳奉阴违，本宫决不轻饶！”“是是！”皇后看着牢房里乱发披散的哥哥，咬着牙转身离去。

太子带人再次来到尚书房，他推开书房门，用钥匙打开了隔间的门锁。进去后他拉了一下桌子，感觉得到靠墙的一支桌脚被固定了。太子命人抬开桌子，果然，那支桌脚有一截是挖空的，里面镶着从地面凸起的长方体机关。太子走过去抬脚踩下机关，暗格盖便升起了一大半，放了脚，暗格盖又镶进去了。太子笑了一下“陈震还挺用心，来一个人踩着机关。”太子和一个士兵抬起了盖子，暗室里露出了一条斜下的石阶，他提过宫灯走了下去，紧接着十多个士兵都跟着下去了。下了台阶，太子走了几步便照见了十多个上锁的铁箱，以及左右两旁分别放满蜡烛的两个铁架。暗室不大，一片昏暗。太子让侍卫过去点燃蜡烛，自己走到铁箱前查看，他敲了敲铁箱，又试图推动它，但铁箱丝纹不动。太子断定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黄金白银。室内逐渐亮起来，太子看到了一个锦盒，撬开是一串钥匙。太子拿起钥匙打开了两个铁箱，里面都是整整齐齐放好的金条。他合上箱盖“两人一组，全部抬到院子里。”“是！”暗室出口有些窄，箱子又重，抬到那里都要费些时间，太子在暗室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一个箱子才被抬走。

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待久了，走出书房时，阳光都显得有些刺眼。太子快步走到中庭，拿着钥匙一个一个的开锁。九箱黄金，十五箱白银，六箱珠玉。百尹侍卫愤愤不平“陈震凭着位高权重竟然私藏了这么多钱财，幸亏太子明察，不然朝廷还全然不知情！”太子问道“准备了几辆马车？”“回太子殿下，十辆。”“把箱子抬到马车上运回宫。”“是—”一阵按锁声后，士兵们又开始向府外抬箱子。

太子刚回到东宫，就去了素心莲。他推开房门，便看见了红肿着双眼坐在床边的碧研。赵维慢慢走近，看清了床上正睡着的陈楠。“殿下先出去吧，碧研累了。”话音未落，泪珠已打碎在手背。他停在那里，不敢上前，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把她伤成这样。“对不起”站了许久，他只能说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然后转生离去。夜色围上来了，漂浮在房梁上，游荡在窗周。空寂的房内只有昏暗的烛光陪她一起抵抗夜的冷，夜太冷，却孤身一人，等不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