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不会再出现

“好，我等你，无论过了多久，我都会等你，等你上来找我的那一天。再见了，祢儿……”枫沙华的身影连带着他体内的蛊虫已经化作细小颗粒，随风而逝了。只余下那块令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父……方落华！”祢儿在颗粒消散前抬手一抱，却只抱到了空气，她有些绝望地哭喊到。声音之大，都快要把站在隔壁的卓深震聋了。也幸好这楼隔音，外面的人压根听不到这句话，不然肯定会再次引起热议。

卓深待祢儿瘫在地上哭了许久，见时辰也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于是上前轻声安慰道：“小江别哭了，小此也一定是不希望你这样的。

别忘了，未来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呢！你不可以自甘堕落，你还有我们呢！相信我，你与小此一定会重逢的，学八卦阵术的人第六感都很准噢！所以，你要振奋起来，带领我们打胜仗，然后再去找小此，小江那么厉害，一定会顺利升仙的。”

“不可能的，升仙没有那么简单，连师父功力修为如此高的人都失败了，我还怎么可能。我这么说，是真的怕他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前途，在天上当个神仙多好，不必为了我而进入这痛苦的轮回……

不过你说得没错，师父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我自甘堕落。之前师父死后，我自甘堕落了一年，于是他就来找我了，我这才从黑暗中逃了出来，既然已经站在了光明里，就不想再躲入黑暗了，也不能再麻烦师父来带我走出黑暗了……深，你拉我一把，腿麻了站不起来。”

祢儿原本是说了一大堆煽情的话，卓深的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结果最后来这么一句，硬是将他的眼泪尽数憋了回去。

卓深好笑地扶起祢儿，祢儿拿起令牌。果真，相较之前第一眼，现在的令牌色泽亮了许多。

祢儿眼神有些黯淡，让卓深扶着她开始下楼。

而此时，已是三个时辰过去，在这最后一个时辰里，观众都擦亮了眼睛，再将它争得有多大就多大，死死地盯着武楼底层，等待着新一届武林盟主的出现。

卓深扶着祢儿来到第二层，就放开了她。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自己先下去吧，我待会就下。”卓深道。

“嗯，知道了。”祢儿朝卓深扯起一个苍白的微笑以示安慰，却不知这反倒令卓深更加担心。

祢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阶梯，仿佛已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仿佛又只是那么一瞬。

祢儿出现在观众面前，她走到底层中央位置，保证武楼周围的观众都可以看见她。然后，她高高地举起那白玉令牌，盟主之令。

周围众侠客见令后立马整齐划一地单膝下跪，拱手作揖，发出洪亮的声音喊道：“参见盟主！”声音之响亮，震耳欲聋，铿锵有力！

因为还不是正式的封典仪式，所以众人只是喊了这么一句，在祢儿随和而不失气势与威严的一句话下纷纷起身，对祢儿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

“大家快请起！”

而卓深听到冲破天际的喊声后，也知道自己是时候下去了。待卓深来到底层，人已经散了不少，那些人大多只是为了见证新一届武林盟主诞生的那一刻，见证过后便离开了。

而余下的小部分人是以莫掌柜带头的尊崇枫沙华的人，不过此刻，他们并没有对祢儿有半点不承认，也没有以此责怪枫沙华，他们只是想等枫沙华出来，才能安心离开。

祢儿已经猜测到那些人的意图了，她走过去对他们说道：“你们散了吧！枫此他不会再出现的了……”说完注意到莫掌柜在前，拱手超他作揖后转身便走，只留给众人坚定的背影和他们的满腹疑惑。

“不会再出现？难道是觉得白少侠当上了盟主，觉得任务完成，就又是突然消失了？不过，他总要从武楼下来吧？难不成……死了。”

莫掌柜喃喃自语，想到最后，更是直接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不知道枫沙华就是方落华，没有莫掌柜这般感情至深，听了祢儿的话后就纷纷散去了。

而莫掌柜瘫在地上待了许久，眼睛死盯着武楼底层方向，想着只要看到一个转瞬即逝的身影，他就会安心，就不会多想了。

可是，没有。盯了许久，连个动物影子都没有。待到天色阴沉了下来，他才后知后觉般爬起，心灰意冷，像具死尸般拖着身体回了客栈。

莫掌柜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般难受，但他知道，自十四年前那一武林大会过后，方落华便是他的精神寄托了。

那时他也还是个无所事事的二十多岁无业青年，转眼已经变成现在这般自己开基立业的壮汉了。

那时的方落华比他还年轻，却有极大的能耐，这无疑是大大鼓励着他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成就了他后来做得生意极好的酒楼。

十四年前，方落华即便是消失了，至少也是知道他是活着的，说不定还升仙了，可现在，方落华死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死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因为方落华，才令他有了“落花酒楼”，那他便好好经营酒楼，让酒楼布满世界各地，就好像落华仙人还依旧在游历世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