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炼狱
‘走吧!我带你去!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你是不可能无故帮我的。’
‘我要你永远不再回魔界,带着你母亲远走高飞!离魔君远远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再回来了,既然他对我情分不在,我又何必要再苦苦纠缠。就这吗?’我还是不相信会如此简单,这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她点点头,美目含笑,‘不然呢,我费劲心机嫁给魔君,可不想让你给毁了。’
她说到这我心里忍不住又抽痛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便不再去想,对她道,‘走吧!’
阿鼻地狱,是八大地狱中最苦的一个,痛苦无间隔,又称无间炼狱,灵魂堕入阿鼻地狱中,将永受痛苦无法轮回。
种种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岩浆滚滚,地狱之刑百千种苦楚,穷劫不尽,玉容手里有通行令牌,一路上倒是没有鬼差来拦住我们,我看了看金色的令牌,赫煊已经对她好到这种程度了吗,令牌都赏了。
一间间地狱被隔开并列成一排排,每间房里都有不同的酷刑,来到最后一排,鬼差都稀少,只有黑烟滚滚,进入到角落里间,隔着铁门上的小窗栏杆向里看去,炙热的岩浆似乎随时要溅上来,这间炼狱只有一个看似年老衰弱的老妇漂浮在滚烫的岩浆里,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她却不似其他受刑的鬼魂,挣扎求饶,她好像已经麻木于这痛苦之中,外界任何的苦痛已经奈何不了她,或许又是她在这痛苦中寻找自己还存在的感觉。
‘这是?’我问道。
玉容的脸映在一片火光之中,倨傲如一朵开在火中的暗夜莲花,那神情忽然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你的母亲啊!快去吧!’
‘我的母亲?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老,就算过了这不到一万年,她也不会老成这样。’
玉容勾起一抹笑,转过脸对着岩浆之中的女子轻喊一声,‘媚凰,你看谁来了?’
岩浆中的女子缓缓转过脸向这看过来,已经被岩浆溶蚀的不像样的脸上一双眼睛依然清澈明亮,我的心像被扔在滚烫中的岩浆之中闷热发疼,那双眼睛我是认得的,是我的母亲,显然她也已经认出了我,眼里开始流出泪水,不过泪水刚夺出眼眶的瞬间就被灼热的岩浆蒸发不见了,她嗫嘘着张开嘴,我听不到声音,却可以知道她在喊我,‘女儿!你是我的孩子吗?’她拖着身子往这边缓缓靠近,岩浆在她身边一层层荡开。
我哑着嗓子哭道,‘是,阿娘,我是你的孩子,你的女儿,我都长这么大了,现在才找到你,是女儿不孝。’
‘娘这辈子还能再见你一面已经无憾了,孩子别哭,阿娘没事,受这点苦算什么呢?’阿娘游至门边,仰着头看向我,‘女儿,快走,不要再来了。’
‘不,我不走,我要救你出去,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你放心,阿娘,我肯定能救你出去的。’
‘不要再问了,快走,快走,别管谁带你来的,你快走就是了,你留在这儿会很危险的。’
我拼命敲打铁门,可是铁门全都被上了封印,打不开,我已然不能再等,再多等一会,母亲就要多受一会罪,‘玉容,你不是有令牌吗?’我哭着问道,‘求求你,你肯定有办法的,你快些将这扇门打开,求你了。’
里面阿娘的声音又传来,‘你在跟谁说话,谁的话也别信,听阿娘的,快走。’
玉容怕热,站在门外一尺远的地方,阿娘看不到她,她不紧不慢道,‘别慌,这令牌可打不开这封印,不过可以命令鬼差,鬼差手里都有解开封印的钥匙,你去抓个鬼差来!’
我平复了一下问道,‘那你把令牌给我,我去找个鬼差来。’
‘这个令牌可不能给你,万一你拿着跑了怎么办,我可要怎么出去这无间炼狱,你去抓一个来,无妨,抓来我再给他看令牌,你虽然神力不强,但抓一个鬼差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得已,我听了她的话,沿着最后一排小道跑出去,外面来来回回是有不少鬼差在巡逻,不过皆是成群结队,若是冒失的闯出去恐怕会引起恐慌,一个鬼差押解了一只女鬼方自外面进来,那女鬼一路求饶,‘饶了我吧,鬼差大哥,求你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名鬼差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并不理会她的求饶,面无表情的将她押至一间炼狱门口,将她推进去,只听一声惨叫,鬼差将门带上走开,我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了我一眼,‘活的?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擅闯地狱是大罪吗?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趁着还没有被发现,快些出去吧!’
我笑笑,‘多谢鬼差大哥提醒,不过,小仙有一事相求。’
‘不要求我,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你快些出去!’
我趁他放松了戒备,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假意凑到他耳边,迅雷之势将他手反过来,他欲要挣扎,我对准他颈部后脑,用剑柄将其击晕。
‘速度可真快呀,把他腰上的钥匙解下来!’
玉容接过钥匙,我拍拍鬼差的脸,‘快醒醒!’
‘你做什么?’玉容问道。
既然已经拿到钥匙了,肯定是要跟他解释清楚,一会带阿娘出去怕是还要仰仗这位鬼差大哥,‘让他醒啊!’
‘嗯!’玉容拿着钥匙打开门,对我道,‘鬼差交给我吧,你先将门推开。’
铁门看似又小又窄,却似有千斤重,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其推开,滚滚岩浆吐着红色的火焰,似要喷薄而出,我对母亲喊道,‘阿娘,快过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身边飞过,落入滚烫的岩浆中,瞬间露出白骨粼粼,我转过脸,‘玉容,你在做什么,你杀了鬼差。’
玉容忽然狠戾道,‘大胆婳姀,私闯炼狱,杀鬼差,罪不可恕,当应投入岩浆之中!’说着将我一推,一口灼热的岩浆灌入我的口中,撕裂般的痛楚无法言语,我看到母亲挣扎着疯了一样游到我跟前,我看见她眼里的恐惧,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忍着痛对母亲道,‘阿娘,不怕,女儿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