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出没

月上眉梢，银光潺潺。

客栈的高楼层叠，与月光灯火、人影憧憧共同造就的光影参差，一切相宜得彰。

酒楼之上，宾客微醉后与歌姬追逐打闹；酒楼之下市井商贩们争相招揽，吆喝声此起彼伏，鱼龙混杂的人群，熙熙攘攘。

自皇城出来的几队人马，前前后后，因其主子们微服巡游而分别被部署在街头巷尾各处，各司其职。

大概连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猎灵无数的名将精兵们，也不曾会想到，在守卫甚严、人气如此浓厚、并且是大家都没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的时刻，竟然会于人群密集之处，明目张胆地生出妖怪来。

三皇子正与皇妃完全沉浸在游乐之中，两人你侬我侬，绵情依依，时而因精美面具、纸花灯笼停步，时而因字画猜谜而流连。突然间，一阵妖风从人群密集之处幽幽而起，不多时就成群以多变的姿态散发出来。

“妖……妖怪啊！！”

最先发现那些不成形的妖怪的，是一婢女，撞上妖怪时，她正准备上前搀扶自家主子，没曾想才往前走了几步，面前就突然横出来一直面目狰狞、青发尖耳的妖怪。

她这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瞬时间，不知何时出现的结界，顺势瞬间碎裂，发出细碎刺耳的声音。与此同时，街道前后，妖气四起，一只只魂体毫无顾忌地钻出地面……

而这一乱，也差点吓破三皇子和皇妃的胆。两人瑟瑟发抖杵在原地，只等那纷纷赶上前来列阵护主的御守将士和猎灵师们，为他们摈除一切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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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长乐街，醉芳楼楼台。

公良白夜凭栏远眺，不禁皱眉。

“这就来了？”他小声喃喃，望向事发地点的双眸里，浮现一丝疑惑。

“你……你……你看吧……我就说……”李一惊慌失措到话都说不清楚，尽管他已经修术法多年，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御灵师，但面对如此场面，还总是会担惊受怕……

不过在公良白夜看来，李一这样的情况，他也见怪不怪了。再怎么说，此人本质上还是个养尊处优的皇族后裔。

“别紧张……给你的同僚一些信心。”公良白夜仍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劝说，末了他拍了拍李一的肩，再安慰了一句，“放心，他们绝对能搞定。”

公良白夜自觉自己的安慰特别奏效，索性没再继续理会李一，自顾自地前倾着身子，认真打量着四周围的情况。而实际上……李一的脸色压根就没有因此回缓半分，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百里曜好不容易从惊慌四逃的人群里，逆流而上，赶来到二人身旁。

三人就这么听着楼下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立于酒楼的楼台边，各怀心思地眺望生事之处。

似乎是因为瞧见了什么，百里曜突然朝某处微微眯了眯双眸，并顺势跃上围栏扶着木柱，前倾着身子，细细端详那一处的异常。

“百里，去北面钟楼。”

“十一，你去南面。”

终于等来公良白夜的指令，两人没有一丝怠慢，即刻便几步跃然，踩着一处处屋瓦，疾步前往目的地。

支开了二人，公良白夜淡淡地松了口气。

拿出酒壶，又喝了一口，才不太认真地几步飞跃上对面的屋顶。也许是因为带着七分醉意，踩在屋瓦上时，他踉跄了几步，如果不是当下酒醒了一分，他可能就得向后翻摔下地——好在自己留了个神。

他心里暗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