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苍天饯，如此几梦魇
映雪轻声道：“笑无为了你，连大理都没去，看来你在他心目中比她姐姐还重要。”
陌流年轻声叹息着，却说不出话。映雪又道：“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流年转过脸来，苍白地看着映雪。映雪道：“唐家的二少爷唐青衫，实际上就是笑无那个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陌流年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映雪。
映雪继续道：“这件事已经被证实了，他们之间是没有可能了。”映雪显出一脸遗憾来，“可怜笑无，死了一个楚云霏，如今一直陪伴身边的青衫却是自己的亲弟弟。”
陌流年不再说话，昏昏欲睡。映雪见了道：“你好好休息吧！现在还不能下地，我得给你调理些日子。”
见映雪开了门，笑无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
“我师姐出手还能有问题？”
“真的谢谢你了！映雪。”笑无说完，急忙进屋去看陌流年。
见陌流年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笑无忙用丝帕为他擦汗，“你受苦了。不过，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笑无……”流年想说什么，却哽在了喉头。
“怎么了?”
“你那个……失散多年的弟弟，真的是青衫么？”
笑无一怔，点了点头。
“你娘，是叫花笼吗？”
“我娘……她死的时候我听见爹叫她笼儿，我不知道她以前的名字，只知道她后来叫作柳如梦。”
“她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笑无点点头，“你怎么问起这些了？”
“林爷爷，他好像认识你娘。”
“是么？那我倒是要多跟他请教一二，也好知道我爹娘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笑无……”陌流年欲言又止。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了。之前我走的时候，你还担心我不会回来呢！非留下我的一只耳环，你才安心。现在我回来了，耳环呢？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不还了。”
“为什么？”笑无其实并没有要回耳环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陌流年的反应。
“耳环，是你娘留给你的，不还给你，你就会一直惦记着它，同时也惦记着我。”
笑无一怔，“你怎么知道这耳环是我娘留给我的？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林爷爷都跟你说了什么？”
“林爷爷说，想把他的孙女许配给我。”
笑无先是诧异，而后笑了笑，“林姑娘对你一心一意，你要好好珍惜。”
“那你呢？”流年望着笑无的眼睛说道。
陌流年的眼睛天生就是为情而生，笑无与他对视总会有种遏制不住的脸红心跳，“我……我怎么了？”
“我不能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我有青衫，还有……”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笑无担心青衫有危险，迅疾蹿了出去。陌流年想要起身，可是双腿麻木，不听使唤。
笑无冲进青衫房间的时候，发现林老头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林伊人尖叫着哭泣。还没等笑无问，天琦便道：“在外面！”
笑无从开着的后窗跳了出去，便看见一个身影逃向了远处，再回首，窗下是瘫坐在地上的青衫。笑无急忙上前察看，“伤到哪了？”
见笑无快要哭出来了，青衫喘息着道：“别担心，我没事。他应该伤得比我重，不然也不会逃得这么快。”
笑无想要扶青衫起来，青衫摆了摆手，“这内力太过深厚，我一时间控制不好，需要调息一下，你去看看林前辈，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我现在已遭不测。”
笑无又从窗户翻身进去，上前察看林老头的情况。天琦道：“林前辈他……”林伊人的哭声渐大，笑无不用听下去也明白了。
“是谁干的？”
“这个人，你比我更熟悉。”天琦虽然没有把话说白，但笑无的心里已然十分清楚了。
她跪在林老头的尸体前，流泪道：“对不起，前辈，都是我们害了您！您放心地去吧！我会替您照顾好伊人的。”
林伊人猛地推了一把笑无，大声喊道：“谁要你的照顾！我只要爷爷！”
听见动静的映雪和当当也赶了过来，见此场景也是骇然。映雪上前再次确认，发现林老头已然没有生还的可能，也只得默默叹息。当当眼尖，发现隔壁的陌流年正从床上跌到了地上，便将轮椅推了过去，扶他坐好。陌流年在门外远远望着毫无声息的林老头，心中除了悲伤，更多了几分茫然。
安葬了林老头，林伊人又哭了好几回，总算是让陌流年劝着安抚了下来。
笑无恨恨地道：“既然他这么想置你于死地，我也不会再念什么旧情。林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为爷爷报仇。”
林伊人止住哭泣，倔强地道：“我只想跟着流年哥哥。”
陌流年见笑无有些尴尬，忙道：“你既然把我当哥哥，也要试着把笑无当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啊。”
“谁要把你当哥哥！”林伊人急了。
为缓解气氛，天琦只好插嘴道：“姐姐，我们留在这里不安全。不如让林姑娘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就启程吧！到了大理，有堂姐他们照应，或许疏离也能醒过来。”
在陌流年的劝慰下，林伊人也不再闹情绪，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众人准备着的工夫，天琦把笑无叫到一边，轻声说道：“姐姐，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笑无疑道：“你指的是什么？”
天琦道：“若不是青衫唤醒了体内的能量，击退对方，恐怕今天咱们全部都得葬身于此。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此强劲的对战我还是可以感受到的。林前辈绝不是一般山野村夫武功平平的那种，以唐沐天的武功来说，不可能这么轻易要了他的命。”
“可是你说那人就是他啊。”笑无不解。
“他身上的气息是没错，可是他什么时候功力突飞猛进了这么多？”
“你怀疑他在海陵王墓里得到了什么秘籍？”
“说不好，如果是得了什么秘籍还好，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天琦正说着，青衫经过笑无的身边，轻声说道：“你担心唐沐天就是吸走了所有内功的罗魂？我当时虽然重伤，可是意识尚在，他的容貌与唐沐天不同。但是不是易容了，我就不确定了。”
“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分饰这么多角色？”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都想置我于死地，我必须尽快适应身体里这些能量，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