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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如果说东方主义是通过将东方作为异物来认识,从而表现出来的西方的自我认识的话,那么这也是来自于在与他者相对之际,事先预期要在对方那里发现与自身不同之处的态度,但这并不是与他者相对之际的唯一的态度,还有一种态度,不是要在对方那里寻找与自身的相异之处,而是要找出共通之处。这种态度有时候只会显得一厢情愿,不是把他者作为他者看待,而是贸然地将其视为自己的同类。然而,情况也未必总是如此。如果在他者和自己之间完全看不到接触点,两者之间就不可能建立任何关系。在对方那里总是能够找出某些与自己共通的地方。所谓关系,正是从这里开始的,其朴素性可能也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东西。
无论采取哪种态度,应该都是通过与他者相对,而认识自我。但是,辜鸿铭(1857—1928)的情况却是,中国/西洋未必与自我/他者相互重叠。他是出生在南洋英属马来西亚槟榔屿的华侨,上的是英国殖民地的学校,10—20岁期间基本上是在苏格兰的爱丁堡度过的。他在爱丁堡大学学习西方文学,取得硕士学位之后,周游欧洲,1880年又回到槟榔屿。作为张之洞的幕僚而在中国活动,是在1885年以后的事情。[1]
这意味着,辜鸿铭首先是借助庞大的西方文本而形成自我的。中国才是后来出现的他者。但是,辜鸿铭选择了中国作为其自我。他一面保持着刻入自身的西方文本,一面却把中国文明(chinese civilisation)作为自我之物,并进一步将其转换为西方文本。如此展开的翻译工作,往来于中国和西方之间,难道不会打破中国和西方的分界线吗?本文打算将辜鸿铭英译的《中庸》作为这样一种文本来进行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