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知识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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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中国的现代主义的去向

如上所述,朱光潜的中国现代主义,使得将艺术与其外部的社会性直接联系起来成为可能。这大概是比李泽厚所期望的更加深刻地将艺术植根于中国这一主题。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克罗齐式的现代主义竭力要避免的艺术的道德主义化或者哲学化、经济化、政治化,在此得到了容忍。

当批判克罗齐之际,朱光潜至少试图避免将道德带入艺术创造之中(第三节)。但是,在讨论中国诗的时候,他却使作诗的过程本身为中国文化传统所浸透,使之扎根于更加根源性的“土”(第五节)。那无非是将传达导入表现之中,将外部的社会性导入艺术创造的核心。愈是强调传达的意义,则愈是难以避免艺术的道德主义化。

刚才提到的《文学杂志》其实还有另外一篇发刊词。那是这份杂志于1936年由朱光潜担任主编而创刊之际的文章,题为《我对本杂志的希望》。

着重文艺与文化思想的密切关联,并不一定走到“文以载道”的窄路。从文化思想背景吸收滋养,使文艺植根于人生沃壤,是一回事;取教训的态度,拿文艺做工具去宣传某一种道德的、宗教的或政治的信条,又另是一回事。这个分别似微妙而实明显。从历史的教训看,文艺上的伟大收获都有丰富的文化思想做根源,强文艺就范于某一种窄狭信条的尝试大半是失败。[102]

拒绝使文艺服从道德、宗教、政治等特定的信条,使之“植根于人生沃壤”,这就是朱光潜当时的希望。美学中的中国的现代主义,在这一不易实现的希望之上,绽放了一朵花[103]


注释:

[1]参见朱光潜:《作者自传》,见《朱光潜全集》第1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

[2]参见朱式蓉、许道明:《朱光潜——从迷途到通径》;钱念孙:《朱光潜与中西文化》;王攸欣:《朱光潜学术思想评传》;蒯大申:《朱光潜后期美学思想述论》。

[3]朱光潜最初的论文是关于弗洛伊德无意识论的《弗洛伊德的无意识说和心理分析》,《东方杂志》1921年7月第18卷第14期;其次发表的是行为主义心理学论《行为派(behaviorism)心理学概略及其批评》,《改造》1921年11月第4卷第3期,两文皆为《朱光潜全集》第8卷所收。参见钱念孙:《朱光潜与中西文化》,安徽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51—55页。

[4]朱光潜:《作者自传》,见《朱光潜全集》第1卷,第2页。

[5]同上。

[6]关于白话文和古文的理想的一致性,参见中岛隆博:《打鬼——白话、古文及历史》(『鬼を打つ—白话、古文そして歴史』),见村田雄二郎,柯里思(Christine Lamarre)编:《汉字圈的近代语言和国家》(『汉字圏の近代 ことばと国家』),东京大学出版会2005年版。

[7]张东荪,1905年留学日本,在东京帝国大学学习哲学,后来在燕京大学、北京大学讲授哲学,曾谈及胡塞尔现象学。他作为政治家也很活跃,为国共合作也曾尽力。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逮捕,病逝。

[8]夏丐尊,著名作家、文学家、教育家和出版家,与张东荪同期留学日本。在开明书店任总编十数年,著有《夏丐尊文集》。

[9]朱自清,诗人、作家、文学批评家,论文《诗言志辨》尤其重要,曾参与《闻一多全集》的编集。《朱自清文集》由开明书店1953年出版。朱光潜经常征求朱自清的意见,在《文艺心理学》、《谈美》、《诗论》的执笔过程中,曾请朱自清通读。前二著还附有朱自清的序文。

[10]当时,德拉克罗瓦已经出版了同名的《艺术心理学》(Henri Delacroix, Psychologie de l'art: essai sur l'activité artistique, Paris: F.Alcan, 1927)一书。

[11]在德拉克罗瓦的直接影响下,朱光潜作为基于心理学的美学研究论文,开始写作《文艺心理学》,1932年完成初稿,其后反复修改,1936年搁笔于北平。另外,关于心理学,在爱丁堡大学读书时,他曾经聆听在1931年成为苏格兰第一位心理学教授的詹姆士·德雷弗(James Drever,1873—1950)的教诲。

[12]勃龙太尔是反弗洛伊德主义的心理学者,伊曼纽尔·列维纳斯也曾师事之。关于勃龙太尔和列维纳斯,参见合田正人:《列维纳斯的思想——希望的摇篮》(『レヴィナスの思想——希望の揺篮』),弘文堂1988年版,第38—50页。

[13]《悲剧心理学》在1933年由斯特拉斯堡大学出版。Chu Kwang-Tsien, The Psychology of Tragedy: a critical study of various theories of tragic pleasure: Strasbourg, Librairie Universitaire d'Alsace, 1933.汉语译本于1983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14]关于《诗论》,留待第5节详述。

[15]关于《文学杂志》,参见王攸欣《朱光潜学术思想评传》,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9年版,第62—67页;商金林:《朱光潜与中国现代文学》第10章和第11章,安徽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16]参见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9卷。

[17]参见朱光潜:《最近学习中几点检讨》(1951年11月),见《朱光潜全集》第10卷。

[18]朱光潜一级教授资格的恢复,是在1957年。蒯大申:《朱光潜后期美学思想论述》,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0—21页。

[19]关于这次美学论争的主要论文,参见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中国当代美学论文选》第1集、第2集、第3集,重庆出版社1984—1985年版。

另外,关于这次论争的意义,出版了很多研究成果。参见王攸欣:《朱光潜学术思想评传》;叶朗:《朱光潜和李泽厚的美学论争》(1997),见大山洁译:《美学艺术学研究》16,1998年;叶朗:《从朱光潜“接着讲”——纪念朱光潜、宗白华诞辰一百周年》,《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5期;彭锋:《朱光潜、李泽厚和当代美学基本理论建设》,《学术月刊》1998年第6期;薛富兴:《“美学大讨论”时期朱光潜美学略论》,《思想战线——云南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报》2001年第5期第27卷;劳承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学“大辩论”与朱光潜美学》,《探索与争鸣》2005年第9期。

其中叶朗论道:“总之,在50年代的美学讨论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美学(包括李泽厚的美学),都没有超越朱光潜的美学,因为没有真正克服朱光潜的美学。”他在高度评价朱光潜的同时,也指出批判朱光潜的美学者们其实缺乏真正的理解。

[20]蒯大申:《朱光潜后期美学思想述论》,第36—40页。

[21]参见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5卷。

[22]其间经过,参见钱念孙:《朱光潜与中西文化》,第421页以下。

[23]参见朱光潜:《朱光潜教授谈美学》,《朱光潜全集》第10卷,第534页。

[24]第2卷和第3卷也是在1973年翻译完毕的,但是出版比较晚。

[25]1960年翻译发表了一部分,1965年翻译完毕,但是因为“文化大革命”,出版于1977年。

[26]译稿初稿完成于1981年,其后费时推敲,在其去世后出版。

[27]对于这些翻译的意义的出色总结,参见阎国忠:《朱光潜美学思想及其理论体系》第13章,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

[28]钱念孙:《朱光潜与中西文化》,第453页。

[29]朱光潜:《最近学习中几点检讨》,见《朱光潜全集》第10卷,第20页。

[30]李泽厚:《论美感、美和艺术——兼论朱光潜的唯心主义美学思想》,见《美学论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版,第4页。

[31]同上书,第6页。

[32]同上书,第11页。

[33]但是,克罗齐也和康德一样,驳斥“知性的直觉”是“神秘的美学”。那是因为,直觉的认识与知性的认识被决定性地区别开来,成为不同的领域,而且其前提是一切“神秘”都不存在。参见〔意〕克罗齐:《作为表现科学和一般语言学的美学的理论》(Benedetto Croce, Estetica come scienza dell'espressione e linguistica generale: teoria e storia, pp.72-73;朱光潜译:《美学原理》,见《朱光潜全集》第11卷,第203页)。另外,关于《作为表现科学和一般语言学的美学的理论》的书志和翻译的历史,参见注67。

[34]李泽厚:《论美感、美和艺术——兼论朱光潜的唯心主义美学思想》,见《美学论集》,第11页。

[35]同上书,第25页。

[36]同上书,第25页。

[37]同上书,第21—22页。

[38]对于李泽厚的美学思想的批判,参见彭锋:《朱光潜、李泽厚和当代美学基本理论建设》,《学术月刊》1998年第6期。这篇论文认为,李泽厚讨论美学,提出了美的本质这一维度,但那对于美学而言是个伪问题。

[39]〔德〕伊曼纽尔·康德:《判断力批判》上,见牧野英二译:《康德全集》(『カント全集』)第8卷,岩波书店1999年版,第67页。

[40]同上,第56页。

[41]同上,第58页。

[42]Jacques Derrida, Parergon, in La vérité en peinture, Flammarion, 1978, p.52.

[43]〔德〕伊曼纽尔·康德:《判断力批判》上,第80页。

[44]朱光潜:《我的文艺思想的反动性》,见《朱光潜全集》第5卷,第20页。

[45]钱念孙认为,朱光潜最迟在1933年以后,开始重视艺术和道德以及社会的关系。参见钱念孙:《“没有道德目的而有道德影响”——评朱光潜早期文艺功利观》,《文学评论》1996年3月。另外,有作者认为朱光潜把艺术和道德结合起来的观点在逻辑上不完善,未能成功,参见薛雯:《朱光潜的文艺与道德关系论》,《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28卷第5期。

[46]朱光潜:《悲剧心理学》,见《朱光潜全集》第2卷,第215页。

[47]朱光潜:《文艺心理学》,见《朱光潜全集》第1卷,第346—347页。

[48]李泽厚:《论美感、美和艺术——兼论朱光潜的唯心主义美学思想》,见《美学论集》,第21页。

[49]当然,即便如此,李泽厚还是进一步加以区别,无论如何也要找出和朱光潜的不同。比如,李泽厚认为,朱光潜虽然理解“美感的社会性”,却不理解“美的社会性”。参见李泽厚:《美的客观性和社会性——评朱光潜和蔡仪的美学观》(1957),见《美学论集》,第55页。但是,前面所引用的文句,正是作为“美的社会性”而被理解的。关于“美感的社会性”,见次节。

[50]朱光潜:《美必然是意识形态性的——答李泽厚洪毅然两同志》,见《朱光潜全集》第5卷,第118—119页。

[51]关于朱光潜在接受克罗齐的过程中的变化,参见薛雯:《影响与选择的内在统一——论朱光潜对克罗齐的接受》,《海南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3期第17卷。

[52]朱光潜:《欧洲近代三大批评学者(3)——克罗齐》,见《朱光潜全集》第8卷,第231—236页。

[53]关于从克罗齐的“艺术是直觉”这一定义所推导出的意义,参见〔意〕贝奈戴托·克罗齐:《美学入门》(『美学纲要』),见山田忠彰编译:《美学——意大利的美学  克罗齐和帕莱松》(『エステティカ—イタリアの美学 クローチェ&パレイゾン』),14页以下。

[54]朱光潜:《欧洲近代三大批评学者(3)——克罗齐》,见《朱光潜全集》第8卷,第234页。

[55]朱光潜:《文艺心理学》,见《朱光潜全集》第1卷,第197—198页。

[56]同上书,第362页。

[57]同上书,第364页。

[58]但是,对于克罗齐而言,“传达”是由意志实现的“外化”,所以是实践的问题,与作为认识的问题的“表现”应该加以明确区别。参见小穴晶子:《克罗齐》(『クローチェ』),见今道友信编:《西方美学的精髓》(『西洋美学のエッセンス』),ぺりかん社1987年版,第252—253页。

[59]就艺术与道德的关系,讨论朱光潜和克罗齐的不同的,参见陈元贵:《从文艺与道德的关系看朱光潜对克罗齐的批判》,《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18卷第3期。

[60]朱光潜:《文艺心理学》,见《朱光潜全集》第1卷,第319页。

[61]同上书,第320页。

[62]同上书,第320—321页。

[63]同上书,第323—324页。

[64]同上书,第324—325页。

[65]同上书,第325页。

[66]这一点在其后对克罗齐的批判中也是一贯的。比如,在翻译出版克罗齐的《美学原理》的1947年,他写作的《克罗齐哲学述评》,还有在美学论争的漩涡中,于1958年写的论文《克罗齐美学的批判》,论点和结论都是一样的。

[67]原题为,Estetica come scienza dell'espressione e linguistica generale: teoria e storia,执笔于1901年,在1902年由米兰的R.桑德伦(R.Sandron)刊行(本文参考的是由Gius.Laterza & Figli在1909年出版的第4版)。朱光潜依据英语版第2版,Aesthetic: as science of expression and general linguistic, translated by Douglas Ainslie, Macmillan & Co.Ltd., London, 1922,参见1922年意大利语版第5版,翻译了其前半部分,作为《美学原理》,于1947年出版。

另外,关于日语译本,克罗齐《美的哲学》(『美の哲学』,鹈沼直译,中央出版社1921年版)只翻译了前半部分,但这是最早的译本。其所据底本难以判定,但是从时间来看,应该是意大利语版第4版(1912)或者是英语版初版(1909)。然后,有贝奈戴托·克罗齐《美学原论》(『美学原论』,马场睦夫译,大村书店1927年版),这也是只翻译了前半部分。其底本是意大利语版第4版,参考了英语版初版和第2版,以及德语译本(Ästhetik als Wissenschaft des Ausdrucks und allgemeine Linguistik; Theorie und Geschichte, übersetzt von Karl Federn, Leipzig,E.A.Seemann,1905)。完整的翻译是贝奈戴托·克罗齐《美学和美学史》(『美学及び美学史』,长谷川诚也、大槻宪二译,见《世界大思想全集》46,春秋社1930年版)。但是,这是从英语版第2版和德语版转译的。

顺便提及,在1931年出版了与马场睦夫的译本,无论是在用语上还是在注释上都非常相似的中国语译本,是傅东华译的克罗齐《美学原论》(商务印书馆1931年版)。笔者参看的是1967年台湾商务印书馆的版本。其中使用了只有在马场睦夫的译本中出现过的特殊用语(比如“再生表象”、“心象”、“专门”),应该是参照了马场的翻译。关于这一点,参见谷口勇:《〈付录〉日本的克罗齐研究》(『「付录」日本におけるクローチェ研究』),见〔意〕贝奈戴托·克罗齐著,谷口勇译:《贝奈戴托·克罗齐的美学》(『ベネデット·クローチェの美学』),关西图书出版1978年版,第314页。

朱光潜是否曾经参照过这些日语和中文的译本,目前难以判明,但是从翻译的质量来看,朱光潜译本远为杰出。在本文中,注明的是意大利语版第4版的页码和朱光潜译本的页码,并在充分参考朱光潜译文的基础上,翻译成日语。

[68]Benedetto Croce, Filosofia della pratica: economica ed etica, Bari,Gius.Laterza & Figli, 1909.

[69]参见上村忠男:《关于克罗齐的政治哲学或哲学政治》(『クローチェにおける政治の哲学あるいは哲学の政治について』),见〔意〕贝奈戴托·克罗齐著,上村忠男编译、解说:《政治哲学论集》,第144—146页。

另,关于克罗齐的传记及其作为“市民的哲学家”的情况,从二战时期开始,直到战后,羽仁五郎早就反复论及。参见羽仁五郎:《克罗齐》(『クロォチェ』),河出书房1939年版;《克罗齐:市民哲学家》(『クロォチェ·市民的哲学者』),河出书房1946年版;《抵抗的哲学——克罗齐》(『抵抗の哲学—クロォチェ』),现代评论社1972年版。

[70]拉布里奥拉是意大利最早引入马克思主义的人物之一,后来影响克罗齐转向马克思主义。

[71]参见上村忠男:《关于克罗齐的政治哲学或哲学政治》(『クローチェにおける政治の哲学あるいは哲学の政治について』),第138—143页。

[72]同上书,第138—139页。

[73]Benedetto Croce, Estetica come scienza dell'espressione e linguistica generale: teoria e storia, p.61;〔意〕克罗齐著,朱光潜译:《美学原理》,见《朱光潜全集》第11卷,第191页。

[74]Ibid., p.68;同上书,第198页。

[75]Ibid., p.133;同上书,第260页。

[76]〔意〕贝奈戴托·克罗齐:《美学入门》(『美学纲要』),见山田忠彰编译:《美学——意大利的美学 克罗齐和帕莱松》(『エステティカ—イタリアの美学 クローチェ&パレイゾン』),第86页。

[77]〔意〕克罗齐著,朱光潜译:《美学原理》,见《朱光潜全集》第11卷,第187页,译注①。

[78]同上书,第234页,译注①。

[79]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331页。

[80]根据朱光潜的说法,《诗论》是从1931年左右开始写的,研究者中间有人推测应该是在1932年或者1933年。1943年出版了其初版,其后也屡次修改。1948年出版了增订版,1984年又进一步増补,出版了第3版。1987年的全集版中,作为附录增加了初稿中本来有的两篇。论述《诗论》这种复杂的变迁过程以及其各章之间的关系的研究,参见肖学周、程玉竹:《从体例角度看朱光潜〈诗论〉的未完成性》,《湖南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30卷第1期。

[81]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91—93页。

[82]同上书,第94页。

[83]同上书,第96页。

[84]朱光潜把“韵”作为诗的基础,是明知其在西方自亚里士多德以来一直遭到排斥,却仍然如此主张。参见〔意〕克罗齐著,朱光潜译:《美学原理》,见《朱光潜全集》第11卷,第158页,译注①。

[85]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235页。

[86]同上书,第238页。

[87]关于朱光潜对“韵”及“声”的议论,参见钱念孙:《朱光潜论中国诗的声律及诗体衍变》,《文学遗产》1999年第3期。

[88]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221页。

[89]关于朱光潜和胡适对诗的理解的不同,参见梁刚:《朱光潜与胡适的新诗理论之争》《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6卷第4期。

[90]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221—223页。

但是,胡适在白话运动中也并非像朱光潜所理解的那样。主张那种单纯的言文一致。胡适也把古文作为书写语言重新导入,设定了作为文化的中国。参见中岛隆博:《打鬼——白话、古文及历史》(『鬼を打つ——白话、古文そして歴史』)。

[91]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235页。

[92]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103页。

[93]同上书,第272页。

[94]朱光潜:《我和文学及其他》,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384—385页。

[95]朱光潜:《诗论》,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104页。

[96]日语译本有《但丁俗语诗论》(岩仓具忠译注,东海大学出版会社1984年版)。

[97]朱光潜:《但丁的〈论俗语〉》,见《朱光潜全集》第10卷,第325页。

[98]但丁关于“都市的俗语”、“高贵的俗语”有如下论述:

先如此做一定义,意大利有着高贵的(illustre)、基本的、宫廷的、法庭的俗语,这在意大利任何一个城市都有,但是不被认为属于任何城市,以此为基础,意大利人所有的城市的俗语,被估计,被称量,被比较(《但丁俗语诗论》,第61页)。

因为其主张,高贵的俗语不是所有的诗人都可以用的,只有杰出的诗人才可以使用,所以有必要斟酌是否所有的题目都应该用高贵的俗语来处理(同上书,第77页)。

由此可见,朱光潜正确地复述了但丁用拉丁语写的《论俗语》,将其适用于中国。而且应该指出的是,但丁关于韵律也有论述,朱光潜从中学到很多。

[99]朱光潜:《从我怎样学国文说起》,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445—446页。

[100]朱光潜:《给写新诗的年青朋友的信》,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274页。

[101]朱光潜:《〈文学杂志〉复刊卷头语》,见《朱光潜全集》第9卷,第242页。

[102]朱光潜:《我对本杂志的希望》,见《朱光潜全集》第3卷,第432页。另外,这篇文章后来被收入《我和文学及其他》(1943)之际,标题改为“理想的文艺刊物”。

[103]马利奥·沙巴蒂尼(Mario Sabatini)评论说,朱光潜“把西方文化之花嫁接到中国文化传统之木,其传统之木是道家”。对此,朱光潜回答说:“的确如此,但也未必如此。”参见朱光潜:《关于我的〈美学文集〉的几点说明》,见《朱光潜全集》第10卷,第568页。毕竟,应该考虑的是没有“土性”的“土壤”所具有的意义及其局限。笔者打算将此作为今后的研究课题。另,关于朱光潜和沙巴蒂尼的“移花接木”的议论,参见钱念孙:《朱光潜与中西文化》,第302—31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