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起
楔子:
天地初生,浑沌一片。浑沌结其灵气育二子。
数千万年流过,浑沌渐开,天地渐现。
其子一名羌昼,创神界,掌清明;另一子名羌晦,创暗界,掌混沌。
羌昼创107神,司执清明界一切事务。羌晦亦创107神,司执混沌界一切事务。
而后,天地愈明,清明界愈广,混沌界愈窄。天地灵气孕得一女子名薜罗,飞升成神。与羌昼结合,以泥为身,一天地灵气做魂,创人类,分人界。
羌晦亦与混沌界所育女子晏华结合,以泥土为身,混沌未魂,创暗族。
其后,天地终开,人类经过百万年的繁衍,势力渐大;而花草树木亦吸收天地灵气成妖成精;鸡豚狗豸,豺狼虎豹亦然,成魔成煞,人类不堪其扰。故羌昼五分天地,为仙,魔,妖,人,冥。明确责权,册立王族。仙界执掌人界冥界,魔界为天下魔灵聚居之地,妖界为天下妖灵所栖之地,冥界为灵魂流转通往来世之地。自此,六界分,天地有序。后世亦敬羌昼,薜罗为父神与母神。
而,浑沌消失,天地皆清明,暗族只得退居浑沌初升之地——浑沌山……第一章
1。缘起
“无烟!不要!不要啊!你不能死,你死了,六界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不——”
“啊—”浣月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来,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落。又是这个梦,自从过了过了上仙这个坎,她不知多少次梦到了这个场景。一个清艳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流月素纱裙,头发散乱的趴在崖边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什么似的,使劲往下够着,冲自己歇斯底里地喊着。而自己一直在往下坠,往下坠,从能看到一条蜿蜒的夕阳,到慢慢变得昏暗,黑暗,但自己却一直在往下坠,坠入无边的黑暗,知道惊醒。浣月疲倦的掀开被子,下床到桌边喝了口水。她很纳闷,自己明明只是仙界的一个不受宠爱的公主,怎么会和神界有牵扯。
再说了,早在自己出生前,神界早就封闭了,父神与天地同葬,众神陨落在其它五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无厘头的梦。然而,被这个梦惊醒,她顿时睡意全无。她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披上衣服,起身去院中赏月。不知为何,她特别喜欢仰望天上的一切,不管是月亮还是星星,抑或是什么都没有的阴天,她都喜欢抬头盯着天空发呆。
浣月散歩到石桌前,寻凳坐下。石桌旁种了一圈杏花,正开得娇艳,多多掩映,高低不齐,月华如水般流泻其上,如梦如幻。浣月的半边脸迎着月光,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无血色,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扫下阴影,粉唇微抿,心事重重。寂寞庭院空如许,唯有素雪伴疏影。快到春末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微微拂着,浣月拢了拢衣摆,闭上眼,细细嗅着空气中一阵一阵的淡淡的杏花香,心情舒缓了许多,嘴角微扬。
这时,一个温文尔雅,目如朗星,长身玉立,身着玄色朝服的男子悄悄走进来,伸手帮浣月拂去头上掉落的一片被吹落的花瓣。“怎么还没睡呀?”背后温柔的男声传来,浣月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去,惊喜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刚从魔界回来,向父皇报告完相关事务。父皇见天色已晚,准许我在宫中过夜。路过你的庭院见里面灯还亮着就进来了。最近还好吗?”旌云在浣月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来,皇兄给你把把脉。”
“皇兄,我没事,前…前几天有…有太医给我诊过了。”浣月下意识的扯了扯袖子,支支吾吾道。“哦?母后解了你的禁足,允许旁人进来了?”旌云疑惑道,奇怪地盯着浣月。
“没…没有…皇兄,”浣月捏了捏衣角,“对了皇兄,你要不要喝点水?刚谈完朝事肯定渴了吧?我去给你倒茶”说罢,便起身要去倒茶。见她如此扭捏,眼神飘忽不定,旌云蹙了蹙眉,一把抓住浣月的手腕开始把脉。“不用了,坐下吧。”
把了片刻,缓缓道,“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你怎么灵力和我走时相比一点增长都没有?最近偷懒了吗?”旌云放开浣月的手腕,淡淡道。
“不…不是。”浣月顿了顿,忽然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对旌云说,“皇兄,我不想练了,当一辈子闲散公主吃喝不愁也挺好的。再说了,等你登基了,我不就可以好过了吗?”说及此,她见旌云面色凝重,似要开口,连忙抢着说,“我知道,你当初救我,肯定不希望看到我自暴自弃。可是,我最近查明了两件事…”旌云眉头更蹙,道,“何事?”
“第一件,从我飞升上仙开始,就经常偷偷溜去藏书阁借阅医术。终于发现紫絮花与合须藤在水里泡上半月,再和着棠漱花一蒸,捣成泥做成的指甲泥颜色好上色且味道馥郁和内廷送来的一模一样,而这紫絮花能更好的刺激合须藤的毒性,敷在手指甲上,给指甲染上色后能使毒性慢慢的但是更深厚的进入人的体内,且极难发现。而后我潜入太医院偷了些来,验证了我的猜想。这合须藤素来是千金难求,只生长在蕊山以西的密林中。用的好是一味良药,用到坏处就是一味要人命的毒药。”
“如果我没记错,白皇后的本家就生长在哪儿附近,且是靠这味药材发的家。这么多年才慢慢靠着卖药的人脉供出来几位政客和这么一个皇后。”听了这番话,旌云愣了愣,道“所以呢?你怀疑是母后做的?等等,你怎么在宫中到处跑?不怕被人发现吗?”
“不会,皇兄。宫中各处禁制只能拦住上仙以下的品阶,而无人知晓我如今的品阶,自是不会提高禁制,且我有皇家血脉不会出发警铃。虽然使用隐身术时和侍卫隔得太近可能被察觉,但是只要小心一点躲开巡查的侍卫就好。”浣月顿了顿,又道“我当然不可能只靠着这件事就怀疑她。
也有可能是别人栽赃陷害。但是接下来这件事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了。我前几日刚习完占星术,发现我的命格并非如观星师所说是凶煞克星。我不敢确定,就趁着夜深人静潜入占星馆用他们的仪表合了星盘。整个过程和我100岁生日宴那天一模一样。你猜怎么着?算出来,我的命格真的不熟凶煞克星,恰恰相反,命格很好呢。”说到此处,浣月哂笑两声,眼底笑意未尽,又添了些许悲凉。
“所以,这就是一个局。有人嫌我命太好,会挡了她的运数,于是利用百岁生日宴需当着整个皇族的面占卜的规矩,贿赂占星官,给了我一个凶煞克星命。又利用指甲泥害死我母妃嫁祸给我的命格,坐实了我的罪行。而该如何判断这个人呢?”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垂下眼睑,须臾后又望向旌云,眼神平淡又冷静,面容上不曾显现出一丝悲伤,但语气却听着令人心酸极了,“这个人,应当是那天最快反应过来的人,最快有所表示的人,最快符合的人,最快引导大家思想的人。这个人,是你的母后,对吗,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