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亲上加亲
公元650年,松赞干布34岁英年早逝。由于其子贡松贡赞已去世,贡松贡赞之子芒松芒赞继位为赞普。赞普年幼,内外事务皆由大相噶尔·东赞决断。自此,噶尔·东赞与其子赞聂顿布、钦陵在吐蕃主政近半个世纪。
一、“吐蕃女王”墀玛伦
在吐蕃历史进程中,墀玛伦可谓一位空前绝后的女性领袖,两次摄政,多次平息叛乱,对吐蕃王朝的稳固传承功不可没。但这位“吐蕃女王”可能也是最不幸的女人了,她的丈夫芒松芒赞三十多岁去世时,儿子都松芒波杰还没出生。而都松芒波杰二十九岁去世,孙子墀德祖赞也还不到六岁。她时常会哀叹,上天为何如此薄情,让悲剧一次次在亲人身上重演!吐蕃王朝的重担必须要一个女人来承担吗?
但她毕竟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在铲除可能危及吐蕃王权的人物时,决不手软。都松芒波杰初即位,由母亲墀玛伦代理摄政。任命噶尔·东赞域松的长子赞聂顿布担任大相。赞聂顿布去世后,任命东赞域松的次子钦陵赞婆为大相。钦陵主政期间,唐朝和吐蕃为争夺领土经常兵戎相见。在与大唐和谈中,钦陵始终坚持强硬立场,并于670年,成功地取得了吐蕃梦寐以求的四城:疏勒、于阗、龟兹和焉耆,阻止了大唐向西进军的企图。钦陵的事业也达到了顶峰。噶尔·东赞域松父子三人先后担任大相,他们为吐蕃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建立了功勋。但同时他们及其后代的骄傲情绪也不断滋长,吐蕃臣民们惧怕而敬奉之。
松赞干布画传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松赞干布13岁即赞普位,统一西藏,建立起强大的吐蕃王朝。本唐卡主要描绘松赞干布时期修建大昭寺、生子贡日贡赞以及松赞干布逝世的情形。
芒松芒赞(松赞干布之孙)、都松芒波杰和墀德祖赞三代赞普在西藏佛教的兴起和发展过程中建树不多,所以后世画家在作历史画幅时,多不突出他们,只是把他们诞生的情景附在松赞干布的传记唐卡之后。
都松芒波杰渐渐长大,他对噶氏家族的专权越来越憎恶。一些对噶氏兄弟本就怨恨的大臣趁机挑拨赞普除掉他们。赞普于是派军到钦陵军中进行瓦解,同时在逻娑(拉萨)清洗与噶氏有关的内臣。
一天,都松芒波杰正与琛妃喝酒,正在兴头,母后墀玛伦进来问赞普有没有让钦陵回师逻娑的消息,都松芒波杰回答,钦陵推说东部战事紧张,又无能胜任的将帅来接替他,他说不放心。墀玛伦很伤感,她担心杀掉钦陵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将帅之才了!都松芒波杰以为母后后悔了。墀玛伦解释道:“念及先王功业,及噶尔·东赞域松大相及钦陵家族为吐蕃立下的功勋和汗马功劳,我于心不忍啊!”
都松芒波杰见状,决定马上下手。公元698年,冬天,赞普治罪噶尔·钦陵,废除其大相职位,钦陵自杀,噶尔家族的财产也全部被收归王室。钦陵终因功高震主,又不加收敛,落得凄惨下场。
公元704年冬,都松芒波杰薨,由于王子墀德祖赞尚幼,内外政务皆由王太后墀玛伦摄理。之后的几年,墀玛伦又平定了几起叛乱。从此,王权稳固,吐蕃社会安定。
松赞干布画传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本幅唐卡的内容很多,有为松赞干布修陵的场面,也有芒松芒赞等三代赞普诞生的情景,还生动地描绘了都松芒波杰时期七大力士各显神通的场面。
都松芒波杰(676~704)在位时,吐蕃有七位大力士,即:俄·仁那纳波,能举起小象;俄·岭岗,能举起牦牛;伦·绛的箭能射断鹞鹰的腰;白·东坚的箭能射达目力所及三倍远的地方;郭·雅穹,能把整张鹿皮盛满沙土举过头旋转;觉若促学能将奔驰下坡的野牛倒拽上坡;伦·赤顿玉敬,能将跳崖的马拖上崖来。
七力士
图为都松芒波杰时期七大力士各显神通的场面。
二、金城公主进藏
墀德祖赞是吐蕃王朝的第四世赞普。在松赞干布去世后的半个多世纪中,唐蕃之间时有战争发生。墀德祖赞主政时,吐蕃社会稳定,赞普也想与大唐重修旧好。于是派人向唐中宗求亲,唐中宗应允,将女儿金城公主许配墀德祖赞。金城公主是进藏的第二位汉族公主。
金城公主进藏没多久,便怀孕了,分娩时生了个儿子。赞普高兴得手舞足蹈,谁知这却惹出一段事情。一直没有孩子的王妃那囊妃把婴儿抢去,硬说孩子是她的。这种事情,赞普不愿直接点破,大臣们也被搞得半信半疑。争论愈演愈烈,一直没有结果。后来墀德祖赞想出了一个办法。
到了王子周岁生日宴会时,墀德祖赞把那囊家的人和来自内地的汉族亲友都请来,说:“孩子一岁了,还没有舅舅,今天就让他自己认一认舅舅吧。”说着亲了一口王子,在他手中放了一大杯酒,说:“孩子,想得到真正的母亲,就得先认出真正的舅舅。去认吧!”
见此情景,两方的亲友都紧张起来。特别是那囊家的人,深知今天的王子就是明天的王,生怕失去王子会动摇自己的权力。于是,拿着玩具和斗篷,拼命叫着王子:“到舅舅怀里来!”汉族的亲友也纷纷伸手叫着孩子:“来!来!来舅舅怀里!”
王子举起酒杯斜了一眼那囊氏的亲友,说:“我墀松德赞是汉家的好外甥,怎么能把那囊家的人当舅舅!”边说边把酒杯放在汉族亲友手中,投入汉族“舅舅”怀中。金城公主见状,高兴得泪流满面,叫着“我的孩子!”把王子紧紧抱在怀里。
金城公主进藏图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金城公主是唐雍王宗礼的女儿,唐中宗收为养女,封金城公主许嫁吐蕃赞普。709年,吐蕃请婚。710年金城公主进藏。有一个传说,讲金城公主原本要嫁赞普的王子江察拉温。金城随身携带一面镜子,起程时在镜中看到的是一个英俊少年,途中突然心惊,再看镜子,却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原来拉温已被嫉恨的贵族暗害。金城公主进藏后,只好同未婚夫之父墀德祖赞完婚。但这一说法与史书记载墀德祖赞的生卒年代明显矛盾,应属民间的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