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神人的逍遥境不以俗物为务
姑射山上的神人之所以美好,就在于他能做一个纯粹的自己,而不与天下人随波逐流,不为俗物所累。
在遥远的姑射山上,住了一个神人,肌肤有若冰雪一般洁白,容态有若处女一般柔美;不吃五谷,吸清风饮露水;乘着云气,驾御飞龙,而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精神凝聚,使物不受灾害,谷物丰熟。他的德量,广被万物合为一体,人世喜纷扰,他却不肯劳形伤神去管世间的俗事。外物伤害不了他,洪水滔天也不会被溺毙,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枯焦而他不会感到热。他的尘垢秕糠,就可以造成尧、舜,怎肯纷纷扰扰地为外务所累。
姑射山上的神人之所以那么美好,就在于他能做一个纯粹的自己,而不与天下人随波逐流,不为俗物所累。只要你单一、专注,就可以明白一切。人生的积累过程不是为了积累够多,而是为了积累得够纯。只要够纯,就会够神。
纯的境界是觉醒。美女幼小时,不知道自己是美女,于是一切恣态自然美好,让人喜欢。一朝觉醒,美女就顾影自怜而自恋,从此扭捏作态,毁了天然之美,何者为纯,竟是后者。因为美女不知道自己美,人不知道自己是自由的,就没有意义,觉醒后才有意义。不纯之金胜于纯金,人毁后才是纯的。
纯的境界是动。东晋宰相谢安指挥淝水之战时,却在家里下棋。他必须找点事做,必须动起来,才能以自身的小运动应照外界的大运动。世上没有静,有的只是“动的和谐”。静坐非静,血在流。花开非静,香盈袖。愈动愈纯,以速度致单一。
纯的境界是一。森林再大,也是“一”片森林;地上人再多,也是“一”个地球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然后又是万物归三,三归二,二归一。纯是一切,而不是一个。反照自身,原来所争的一切并不属于自己。最辉煌的成就,也常不过功过相当,更别说并不辉煌的业绩,从根本上说,损人尤多,损己亦尤多。原来,人生的辉煌昙花一现,短暂中又掺着许多虚假。真正的鲜花与阳光,岁岁年年今又是,日日新,月月新,只在自然的怀抱中。
这猛醒只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看得到,实在迟了些,但迟了也有意义。有两位英雄同室操戈,一成一败。成功者,占有天下,为帝为王。失败者,流落异国他乡,一生不免壮志难酬,凄风苦雨。为帝为王者后来晚节不佳,几乎把天下断送了,众叛亲离中,孤苦谢世。旁人把这消息告诉流落异国他乡的那位英雄,意在安慰他,让他高兴,那人却说:“我也是要上那条路的,一切都过去了。”一句话说尽了争斗的徒劳,荣华的虚妄。
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赫赫有名的英国首相丘吉乐,临终前,别人请他说几句话,他竟然说出:“一切都厌倦了。”他不再说,也不再做了,从容归去。
姑射山神人
逍遥游是庄子思想的核心,也是他反复强调的主题。庄子将逍遥游境界人格化、具体化成姑射山神人,神人肌肤若冰雪,柔美若处子的美丽形象在于其内外兼修。
逍遥游的人格形象——姑射山神人
逍遥游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射山神人就告诉了我们逍遥游的情境,姑射山神人肌肤如雪,柔美如处子的美丽形象,意指逍遥游无所依赖,不为外物所累的境界。
纯的境界
姑射山神人之所以那么美好,在于其纯,不为外物所累。纯是什么?是觉醒,是动,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