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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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创造是复杂系统的根本特征

一、灵感闪现,我找到了“塔尖”

在确立了我的创造观后,我对创造问题的研究便走出了社会学与心理学范围,进入了自然科学的宽广领域,开始大量阅读各种书籍、文献,不管是历史、地理、人文、社科、天文、物理、量子力学、化学、进化论、分子生物学、甚至数学,等等,有的虽然看不懂,但也感兴趣。可是,虽然我已经积累了很多材料,还是感到不能把他们很好地归纳出来,形成规律,总感到没有抓住问题的关键。非常困惑,当时是一种迷途不知出路的感觉。

我开始反思,知识无穷无尽,我不可能将所有知识都掌握后才来总结创造规律。应该有一种理论,它贯通自然与社会,各个学科虽然研究不同领域,应该有一个学科来研究所有领域的共同点。科学史家萨顿曾将真、善、美所对应的科学、宗教与艺术比喻为一个三棱塔的三个面,他说“当人们站在塔的不同侧面的底部时,他们之间相距很远,但当他们爬上塔的高处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近多了。”(余翔林,2002)

萨顿的话给我以极大启发,使我有了目标,就是要先找到研究创造规律的塔尖!虽然在我的创造观中,我已将研究创造的维度定在宇宙,定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上,可是这是一个极其宽广,以至于到无法把握的领域。应该有一个落脚点,制高点,或者说塔尖。什么理论能把自然和社会贯通起来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苦苦的寻找之中!整个人进入了入迷状态。这一阶段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躲开所有人,独自一人,要么看书,要么思考。以至于与同事见面,他们总会对我说:“好久不见,你又出国了吧?”,与邻居见面则更有意思,他们问我:“你家搬哪儿去了?”

这时,我无意中阅读了一本叫《复杂——诞生于秩序与混沌边缘的科学》的科普性报告文学(米歇尔.沃尔德罗普,1997),这是一本描写美国复杂科学的先驱们如何开创性地进行复杂科学研究的报告文学。一帮获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以及对美国核物理(原子弹)研究做出过重要贡献的科学家,感到经典物理学在对付现实问题时不灵,当他们把各方面的问题归并起来时,发现了相似的规律。例如经济学问题、气象学问题、国际象棋、积木块、计算机等等问题,这些问题一开始只有几个简单的规则,可是却演化出极其复杂的系统,有很多特征是原来根本没有的,是新涌现出来的,由于这些涌现特性使得系统越来越复杂。为此他们自筹资金成立了圣菲研究所(SFI—Santa Fe Institute),没有一个专职研究员,而是聘请各方面的客座研究员。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向同一个目标迈进,交流碰撞的结果,复杂科学得以兴起和发展。

书的内容象一道闪电划过我的大脑,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有一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切身感受,灵感闪现。这就是我需要的理论,一下子就把我所有关于创造的知识点连通起来。

我这才了解到,20世纪70年代兴起的复杂科学就是这样一种科学,它不分自然还是社会,只要符合复杂系统的条件,就是复杂科学的研究对象,我把创造和复杂系统联系起来看,发现包括生命在内的复杂系统就是研究创造规律的这个塔尖。生命贯穿于自然界和整个人类社会,生命从最根本的组成物质和运动形式来看,它是物质存在和运动的一种特殊形式。生命本质上就是不断创造的复杂系统。当我抛开一切观念的束缚,淡化所有不同学科间的人为界限时,我清晰地看到,从宇宙诞生,地球形成,生命出现,人类社会发展等等的背后,有一个共同规律,它们都是复杂系统,创造推动着它们从无序到有序,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地不断发展和演化。

终于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塔尖!”,研究创造规律的理论基础和制高点,就是以复杂系统为研究对象的复杂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