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人不在庙堂】
一觉醒来，阳光灿烂。
周启翼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蹦一蹦，跳一跳，依然觉得体内像填充了一团棉絮。
隔壁邻居、败了顶的白发胖老头正在拿着水管子喷洒院里的花草。
他的小孙女——周启翼曾帮忙救猫的小姑娘——正在满世界追猫。
“别跑，别跑！”
追上以后，揪住猫脊梁骨上的皮拽起来老高，猫挣脱了再跑！
周启翼终于明白，怪不得猫会爬到树上不下来！
小姑娘穷追不舍之下，那只猫蹿到了树上。
无奈的小姑娘寻求援助又看到了周启翼：“叔叔，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周启翼摇摇头：“我帮你的话，那只猫会恨死我的，因为你老是欺负它。而且它比上次站得更高，我帮不了你。”
小姑娘撅起了嘴，向她的爷爷求助：“爷爷，那个人欺负我，不帮我够猫。”
胖老头大笑，冲周启翼打了个招呼。突然他指着周启翼问道：“你是火箭队的队员，昨天盖帽的那个中国人？”
周启翼刚搬来不久，深居简出，与邻居都不熟悉。再加之以前难得有出场的时间，大多本地人并不熟识。
被人认出来，周启翼终于觉得自己像个公众人物了。
“老先生，昨天的球你看了？”
老头说：“看了个第一节，看了个结尾。看了第一节就知道这场球赢不了。看了结尾更生气，老麦克（德安东尼）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还有你，照你这么打下去，你打不出什么名堂来？”
周启翼一愣，心说老头要么是个行家，要么是个喷子。
德安东尼的确固执，这一点老头说的不错。可是，你只看了一节就知道必输无疑，得了吧，还不是事后诸葛亮？至于老头说自己打出不名堂，周启翼更不认同。
老头一边浇花一边观察周启翼的表情：“怎么？你觉得我胡说八道？”
周启翼不说话，只是嘿嘿嘿地笑。
老头是个较真的人，一看周启翼笑得含蓄，就猜出了他的所思所想：“看来你不服气。得了，我闲着没事，就和你简要分析一下火箭到底输在哪里。”
周启翼抱着肩膀听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关爱老人了！远亲不如近邻，说不定以后可以请老头帮忙收个被子、看个家啥的。
老头把水管子扔在地上，关了水龙头，一边擦手一边打开了话匣子：“先说防守问题。鹈鹕的低位进攻火箭队无法阻止。火箭上了协防之后，后续的轮转问题比较大。除此之外，火箭的退防形同虚设，后场篮板球保护不到位。我问你，你们的防守教练换人了吗？”
周启翼一惊，老头神了，防守教练杰夫-布兹德里克上赛季结束以后宣布退休，罗杰斯成为首席助教，防守质量的确打了折扣。
“是的，布帅退休了。”
周启翼放下抱着的手臂，态度恭谨多了。
老头点点头：“这就难怪了，布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再说说你们的进攻问题，火箭的进攻起手式归根结底是克里斯-保罗和詹姆斯-哈登的挡拆进攻，鹈鹕的霍勒迪是个防守悍将，上赛季进入防守一阵，他和搭档佩顿拆解了火箭攻击起手式。
“其次，火箭的进攻空间被针对性压缩。恩尼斯代替不了阿里扎，拖累了空间。包括恩尼斯在内的定点射手给出的回应不足。如果换上射手，强调空间，防守端暴露的问题就会好更多。年轻人，你扪心自问，我说的对吗？”
对，分析得很到位，不服不行。
周启翼情不自禁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虚心问道：“老先生，麻烦你给指点指点，我的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说我打不出名堂来？”
老头对周启翼态度的变化相当满意：“你嘛……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你，就昨天出场的三分钟给我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好像你体内突然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你不知道怎么运用。而且，你明明很敏捷，却处处显得莽撞。把这两种感觉放大，说夸张一点，就好像你的身体不是你的，难以控制。就比如昨天的一个球，你顺下之时完全不必赔上一次犯规，事实上你有足够的反应时间造他犯规。”
老头说到这里，周启翼差点儿跪了！
一针见血！火眼金睛！老头一眼就看出他身体的异样。
“老先生，我该怎么运用我的身体？”
老头瞪了周启翼一眼，指了指天空中：“你看看太阳？”
周启翼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晒太阳……补钙，就能打出名堂？”
“补你个头啊补？我的意思是，这都快10点了你才起床，每天这样的节奏能打出名堂来才怪！我最欣赏的人是科比，联盟上流传着一个早已传烂的烂梗，说科比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训练，没有他的努力，就不配拥有和他一样的成绩。所以一个字，练！起早贪黑地练……”
“爷爷爷爷，你快帮我把猫够下来，它会摔着的！”
小孙女见爷爷跟周启翼聊起来没完，不耐烦地抓住爷爷的手摇个不停。
老头只好放下话茬，对周启翼说道：“得了，我得照顾小孙女了。刚才的话随便瞎说的，你肯定嫌我聒噪……”
“不不不……”周启翼求知若渴，怎奈老头一转身，领着孙女去够猫去了。
周启翼暗暗赞叹：高人啊！这不是NBA的卧龙就是NBA的凤雏。
老头说的太对了，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操练起来，要把体内的造成迟滞的棉絮练掉才好！
周启翼中午要跟球队汇合，然后乘机赶去洛杉矶客场打湖人，所以没敢多耽误时间，草草吃了点早餐赶去集合点。
……
【第2战，火箭客场打湖人】
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内最醒目的位置挂着湖人队的新“国王”勒布朗-詹姆斯的巨幅肖像。
城市的门面啊，球队的代言人！
有朝一日我若成为休斯顿的城市门面，那该多好？大幅肖像挂在休斯顿最繁华的区域，享受全城膜拜，喜怒哀乐都会成为江湖的热门话题，哪天不高兴发个牢骚，全联盟就会掀起流言巨浪……
“周，给我推着行李！”卡佩拉拍了拍周启翼的肩膀，“吵”醒了他的梦。
心怀社稷，脚下泥沼！
“推行李？去他大爷的！”
周启翼理也不理，昂首而去！
卡佩拉眼珠子瞪得贼大：“盖个帽就开始狂了？哈尔滕，帮我推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