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做滥好人】
一篇文章在各大论坛广泛传播——《为球迷而战》，作者“蜘蛛先生”。
这是蜘蛛先生李小白作为周启翼的御用记者所写的第一篇文章。
从布鲁克林街头散步写到中国少年，从少年写到大帽承诺，从承诺写到巴克莱中心之战。
周启翼早起训练结束后看到手机推送，越看越有意思。
一场普普通通的散步，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一场普普通通的比赛，可是李小白写出来行文潇洒，用词洒脱，有江湖的味道。
周启翼一夫当关，在李小白的笔下不亚于张飞当阳桥阻挡曹操百万雄兵，读来既让人身临其境，又令人热血澎湃。
最能撩动人心的还不是球场上的勇猛，而是周启翼承诺少年时眼神的坚定，以及放弃散步、返回球场训练态度的决绝。笔调之细腻令每一个粉丝感同身受。
看到这篇文章的人，很容易被周启翼圈粉。
没想到李小白不光长得漂亮，而且才华横溢。
“大个子，我的文章看了吗？”李小白发来微信问道。
“正在看。”周启翼回。
李小白发了一个点头的表情，说道：“现在给你十分钟夸我。”
周启翼只回了五个字：“嘿嘿嘿，不错。”
“完了？”李小白显然不满意，“真扫兴。难为我花两个多小时写这篇文章，竟然只换来一个‘不错’。不过我理解你，也不怪你，真正的好文章好到你难以形容，我知道你一定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不对？不是我吹牛，就这一篇文章，别人10万美元排着队都买不到。
“嘿嘿嘿，不错。”
“你就会这一句？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吗？”
“为什么？”
“我要帮你塑造高大形象，把你变成万人迷。对了，你知道全联盟当中我最欣赏谁？”
周启翼问：“谁？”
李小白说：“字母哥！”
“为什么？”
“说来你可能不信，缘于一篇报道，大概内容是字母哥拿到进入联盟的第一笔工资后，到银行给家人汇款，竟然把所有的钱都汇走了，连打车的钱都没剩下，只好跑步赶去球馆。我不清楚那件事情是确有其事，还是幕后团队策划出来的，反正自那以后我就成了字母哥的球迷，对字母哥有说不出的好感。”
“嗯嗯嗯。”李小白说的这件事周启翼知道。他也是从这件事情才开始真正关注字母哥的。一个愿意为家庭倾其所有的人的确令人信赖。
不光字母哥，许多球员都是因为某一个球场外的闪光点才名声大噪的。
当然，有的真是闪光点，有的则是幕后团队的包装，一切都是形象需要，对症“设定”！
周启翼问李小白：“难道你想把我往字母哥的方向推？‘为粉丝而战’的选材不够典型，无法给人带来出其不意的撩动。而且……其实……那个……我……”
“发信息还吞吞吐吐，有话就直说……”
周启翼发语音说道：“我要说的是，‘设定’什么的最害人，做我自己不好吗？真诚、直率、真性情，想吃吃，想喝喝，多好？就算打情骂俏也都是人之常情不是吗？反正我不想被打造成滥好人，我最喜欢的杜兰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从人见人爱‘书包杜’到‘大号小号齐上阵、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恶汉，不是杜兰特变了，是球迷和公众对他的期待太高，好人就得一辈子忍辱负重受委屈？坏人放下屠刀就可以成佛？这都他娘什么扯淡的标准？！
“最新的新闻你看到了吧，连追梦格林都喷了杜兰特，说他是婊}子，说他加盟勇士之前勇士就在赢球，搞得杜兰特里外不是人，真替他不值。谁都知道，书包杜是被勇士请过来的，娶亲过门的时候八抬大轿，过门之后连小孩都生了，你又翻老历史说她不出处女，这不扯淡吗？所以……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李小白的微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周启翼继续发语音说道：“没错，以前我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好人，三好青年，五好球员，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最后呢，我坐了一年冷板凳，屁用没有。
“现在我想通了，让人爱不如让人怕，像詹姆斯那样多好，老子就是太阳，地球、月亮、猫猫狗狗、花花草草全都得围着我转。
“我来了全城跪拜，我走了立马歇菜，那才叫潇洒！管他什么资本、老板、经理，都一边给我待着去……我是不是说跑题了？跑题就跑题吧，反正我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李小白也发语音说：“我明白了。你变着法子提醒我，新闻报道不要加戏，实事求是即可，对吗？我写了一篇文章本想在你面前讨个头彩，盼着你夸我几句的，唉……”
“别！别叹气！你的文章写得棒极了，我很喜欢，感激你还来不及。正如你所说，文章好到一定程度，我除了说喜欢之外，想不出其他溢美之词。
“所以你千万不用多想，我只是怕你以后钻牛角尖，跟我走得越近就越使劲儿吹我，就像当初一帮记者前呼后拥吹姚明一样，记者累姚明也累，还得处处提醒记者，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是个人，不是个神。
“我的想法和姚哥一样，人无完人，都有七情六欲。我把你当朋友，你也不要把我当外人，以后写稿子的时候不必费尽心思刻意美化我，我跟人打架、掐脖子、骂人，只要不是有违原则、违背良知的事情，你随便写，贵在真实，轻轻松松就把稿子写了，任务完成了，球看了，钱也赚了，多好！”
李小白一连发了好几个“捂嘴笑”的表情，似有所悟地说道：“怪不得你昨天晚上接受采访时把自己比作恶龙！”
周启翼笑道：“对啊！恶龙顶着恶名，降低公众的期待，我就可以专心打球，不为名声和形象所累。再者说，中国人是龙的传人，恶龙也是龙，反正以后在球场上，只有我欺负人，别人甭想欺负我！”
李小白大笑，说道：“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起初我给自己取的笔名不叫蜘蛛先生，而是叫‘毒蜘蛛’，可是我没有你运气好，笔名被占用了，最后才被迫改成蜘蛛先生。说多了都是泪，不说了。对了恶龙先生，昨天表现那么好，你是不是考虑请我吃顿饭庆祝一下？”
“没问题毒蜘蛛！大餐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