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普通话的音系（一）——声母和韵母

一、 学习目标

了解声母按发音部位的分类和发音方法的分类；了解零声母的概念；了解普通话韵母的分类；了解“四呼”的含义；理解和掌握现代汉语声母、韵母的特点；熟悉现代汉语声母、韵母的分析方法。

二、 学习要点

1. 清声母、浊声母、单元音韵母、复元音韵母、鼻韵尾韵母等基本概念的掌握

2. 声母按照辅音发音方法、发音部位的分类

3. 决定元音音色的三个方面

4. 韵母按照不同要求的分类

5. 现代汉语声母、韵母的分析、描写和辨正

三、 重要问题解答

1. “元音、辅音”与“声母、韵母”是什么关系？

“元音、辅音”和“声母、韵母”是从不同的角度分析语音得出来的概念。“元音、辅音”是现代语音学的基本概念，是音素的分类名称，适用于一切语言的语音分析，而 “声母、韵母”是对汉语的音节进行分析得出的概念，来自于中国传统音韵学，只适用于汉语和与汉语有相同音节结构的语言。

在普通话中一共有21个由辅音充当的声母，还有一个是零声母。有些音节开头没有辅音，如“āｎ（安）、áｏ（熬）、ōｕ（欧）、áｎｇ（昂）”等，但是出于语音系统性考虑，认为它们有特殊的声母，即零声母。韵母主要由元音来充当，有的韵母中也有辅音（即“ｎ”和“ｎｇ”）；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就是元音只用在韵母中，辅音主要用在声母中（“ｎｇ”不做声母），而辅音“n”既用在声母中，也用在韵母中。

2. 汉语普通话塞擦音的发音特点是什么？

普通话里的塞擦音在发音时，发音部位形成闭塞，软腭上升，阻塞鼻腔通路，即把舌头放在发塞音的位置上，不要离开，紧接着，气流将阻塞部位冲开一条窄缝，气流从窄缝中挤出，摩擦成声。先破裂，后摩擦，结合成一个音。塞擦音的前一半是塞音，后一半是擦音，前后两半结合紧密，成为一个语音单位，是一个辅音。汉语普通话中共有塞擦音“zh、ch、z、c、j、q”六个。《汉语拼音方案》用两个字母标记塞擦音“zh、ch”和擦音“sh”，它们都是一个音，不能看成复辅音。

3. 韵母的韵头、韵腹、韵尾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按照汉语音韵学传统的分析方法，总是将一个音节分为声母和韵母两个部分，再加上一个贯穿整个音节高低升降的调子，即声调。

在韵母中，有的复韵母可以分为韵头、韵腹和韵尾。韵头只有i、u、ü三个，都是高元音。它的发音轻而短，只表示复韵母发音的起点，一发就滑向另一个元音了。韵腹是韵母的主干，它一般是由a、o、e、ê等元音充当的。i、u、ü、-i［ɿ］、-i［ʅ］和er也可以做韵腹，用汉语拼音给汉字注音时，调号就标在音节的韵腹上。复韵母中的韵尾只限于i、u（o），它们只表示复韵母滑动的最后方向，音值含混而不太固定。《汉语拼音方案》规定，用ao、iao表示［au］、［iau］的音，其中o只表示从［ᴀ］到［u］的滑动方向。ao、iao中以“o”表示“u”，是为了使字形清晰，避免手写体u和n相混。鼻韵母的韵尾有n和ng两个，其中n为前鼻韵尾，ng为后鼻韵尾。

4. 四呼分类有什么作用？

汉语传统音韵学按照有无介音或介音种类的不同将韵母分成四类，称为“四呼”。其中“开口呼”是指没有韵头，韵腹不是i、u、ü的韵母。“齐齿呼”是指韵头或韵腹是i的韵母。“合口呼”是指韵头或韵腹是u的韵母。“撮口呼”是指韵头或韵腹是ü的韵母。《普通话韵母分类总表》就对普通话39个韵母按照四呼进行了分类排列。

采用四呼分类的方法，有利于揭示普通话声母和韵母的配合规律。比如通过《普通话声韵配合简表》，可以很直观地看出：双唇音b、p、m能和开口呼、齐齿呼拼读，不能和撮口呼拼读，也不能和u以外的其他合口呼拼读。

在实际生活中，人们还可利用这些规律纠正方音。如：部分方言区的人常常把j、q、x发成z、c、s。而实际上，舌面音j、q、x只能和齐齿呼、撮口呼韵母拼读，不能和开口呼、合口呼拼读；舌尖前音z、c、s则相反，只能和开口呼、合口呼拼读，不能和齐齿呼、撮口呼拼读。如果掌握了这个规律，就可以有效地避免出错。

5. 单韵母、复韵母、鼻韵母各自的发音特点是什么？

单韵母即单元音韵母的发音特点是发音时舌位、唇形及开口度始终不变，声带振动，声音响亮。普通话各个不同的单韵母是由不同形状的口腔共鸣器造成的，也就是主要由舌头的前伸、后缩，口腔的张开或合拢，唇形的展开或拢圆而造成的。

复韵母是和单韵母相对而言的。由于复韵母是由两个或三个元音复合而成，所以发音时舌位的高低、前后，口腔的开闭，唇形的圆展都有变化，口腔共鸣器的形状也会跟着变化，例如：ai、iao、uao等复元音韵母，发这些音时，我们可以明显地觉察到舌位、唇形的变化：复韵母的发音就是由第一个元音滑到后一个元音，在滑动时中间有许多过渡音。只是由于移动较快，使这些音听起来模糊不清。同时，发音时气流不中断，中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形成一个整体。因此，复韵母不等于两个或三个元音的简单相加，而是一种有机的演变性结合。而且复韵母中的几个元音也有主要和次要的分别。其中开口度和响度最大，发音最清晰、最响亮的叫“主要元音”，其他元音都发得较短较轻，比较模糊。

鼻韵母发音时，发音器官由元音的发音状态向鼻音发音状态逐渐变动，鼻音成分逐渐增加，最后完全变成鼻音。另外，鼻音韵尾n和ng除阻阶段不发音，以辅音n收尾时，舌尖抵上齿龈；以ng收尾时，舌根抵软腭。

四、 学习拓展

1. 清音和浊音，送气音和不送气音的划分依据

辅音的发音体是阻碍气流的发音部位，但有时声带也参与发音。发音时，声带颤动的音叫浊辅音，不颤动的音叫清辅音，普通话没有和清辅音相对的浊辅音。例如，普通话中有清音f、s，而没有像英语里的v、z那样的浊音。

送气和不送气是现代汉语辅音系统的重要区别特征。几个塞音、塞擦音都有送气、不送气的对立。例如：b—p、d—t、g—k三组声母中，前一个声母发音时气流较弱，后一个声母发音时气流较强；发音时气流较弱的是不送气的，气流较强的是送气的。国际音标标写送气音的办法是在送气辅音右上方加“‘”，写作［p‘］、［t‘］、［k‘］。

2. 零声母及零声母的发音

汉语普通话除21个辅音声母外，还有零声母。普通话里大部分音节都以辅音声母开头，但是也有一些音节的开头不是辅音而是元音。这就是说，它们的声母是“零”。我们把不用辅音充当声母的字称为“零声母字”。例如：衣（i）、鸦（ia）、乌（u）、外（uai）、雨（ü）、远（üan）、喔（o）、袄（ao）等。

零声母音节的开头，虽然说是元音，但在实际发音上，往往带有一些其他音素。例如：“衣、鸦”的开头有一点儿与i相近的摩擦成分；“乌、外”的开头有一点儿与u相近的摩擦成分。零声母字音节开头所带的这种音素，叫作“半元音”。《汉语拼音方案》里规定，韵母表中i行、ü行的韵母自成音节时，要加“y”，u行韵母自成音节时要加“w”。

3. 普通话韵母的分类方法

韵母主要由元音构成，也有元音加鼻辅音构成的。对普通话的韵母，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类。

按照韵母的结构，我们可以把韵母分为单韵母、复韵母、鼻韵母三类。单韵母又叫单元音韵母，是由一个元音组成的韵母。汉语普通话中共有a、o、e、ê、i、u、ü、er、-i［ɿ］、-i［ʅ］10个单韵母。

复韵母又叫复元音韵母，是由两个或三个元音组成的韵母。复韵母共有前响复韵母ai、ei、ao、ou 4个，中响复韵母iao、iou、uai 、uei 4个，后响复元音韵母ia、ie、ua、uo、üe 5个。

鼻韵母是由元音加鼻辅音构成的韵母。带舌尖鼻音n的叫前鼻音韵母，带后鼻音ng的叫后鼻音韵母。前鼻音韵母是an、ian、uan、üan、en、in、uen、ün共8个，后鼻音韵母是ang、iang、uang、eng、ing、ueng、ong、iong共8个。

按照汉语音韵学传统的分类方法，我们可以把韵母分为开口呼、齐齿呼、合口呼、撮口呼四类，简称“四呼”。

开口呼韵母是指韵母不是i、u、ü和不以i、u、ü起头的韵母。

齐齿呼韵母是指韵母是i和韵母是以i起头的韵母。

合口呼韵母是指韵母是u和韵母是以u起头的韵母。

撮口呼韵母是指韵母是ü和韵母是以ü起头的韵母。

五、 “思考与练习”参考答案

1. 许多方言的语音在声母、韵母等方面跟普通话语音有不同之处，如有的方言的声母n和l不分，有的h和f相混，有的z、c、s和zh、ch、sh不分，有的方言的韵母前鼻音和后鼻音不分，等等。请找出你的方言跟普通话语音在声母和韵母系统方面的差别，并归纳出来，指出辨正的方法。

（1） zh、ch、sh 与z、c、s的辨正。首先要弄清它们发音部位的不同：发z组时舌头前伸到下齿背，舌尖顶住上齿背；发zh组时舌尖上举，顶住硬腭最前部。此外，还有一些规律可以帮助辨正：①借助声韵调配合规律来分辨。如ua、uai、uang三个韵母，在普通话中只和zh、ch、sh拼，不和z、c、s拼。②利用语音演变规律来分辨。上古语音中有一部分声母类似于今天d、t的字，演变到现代汉语普通话中，声母变成了zh、ch、sh。现代汉语中有一些形声字的声旁与d、t有关，根据前面的规律就可以判定这些形声字的声母为zh、ch、sh。如“滞、治”的声旁分别是“带（dài）、台（tái）”，声旁的声母是d、t，那么可推断出“滞、治”的声母应该是zh，而不是z。③利用形声字声旁类推。汉语中形声字所占的比例极大，形声字的声旁跟这个字的读音有很大关系。所以，凡声旁相同的字，它们的声母也往往相同，或者其发音部位相同。如：宗（zōng）——综、棕、踪、鬃、粽。

（2） n和l的辨正。这两个音的发音部位大致相同，都是舌尖顶住上齿龈，但发音方法不同，n发鼻音，l发边音，另外，发l时的软腭位置要比发n高。辨证n和l的字，一方面要多听、熟记读n和读l的常用字、词，另一方面也可以使用汉字声旁类推的方法来帮助记忆。

（3） f和h的辨正。唇齿擦音f和舌根擦音h发音部位相离较远，比较容易分辨，但还是有不少地区会将两音相混，解决的方法也要视不同情况而定。同样，我们可以使用声旁类推的方法来帮助记忆。

（4） 前后鼻音的辨正。要分辨前后鼻音，首先要发准n和ng两个鼻音，区别其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其次要记住普通话常用字中哪些字是前鼻音n，哪些是后鼻音ng，这里有一些方法可以利用：①利用声韵配合规律可以掌握部分字的声母，如普通话中，声母d、t、n、l不和en构成音节，所以“等、疼、能、冷”等字的韵母一定是eng，而不是en。②利用形声字声旁类推。③利用方言和普通话的对应规律可分辨部分字的韵母。

2. 什么是声母的发音部位？根据声母的发音部位，普通话的声母可以分为哪几类？

声母的发音部位是发音时发音器官形成阻碍的部位。

根据声母的发音部位，普通话的声母可以分为双唇音、唇齿音、舌尖前音、舌尖中音、舌尖后音、舌面音和舌根音。

3. 什么是声母的发音方法？根据声母的发音方法，普通话的声母可以从哪些方面进行说明？

声母的发音方法是形成阻碍和克服阻碍的方式。

根据声母的发音方法，普通话的声母可以从以下三方面进行说明：（1）按照成阻和除阻的方式，分为塞音、擦音、塞擦音、鼻音、边音。（2）根据除阻时呼出气流的强弱，普通话声母中的塞音、塞擦音可以分成送气、不送气两类。（3）根据发音时声带是否振动可以把普通话辅音声母分成清音和浊音两类。

4. 从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两个方面描写下列声母的发音：b、p、t、m、z、ch、r、l、x、k。

b 双唇不送气清塞音 p 双唇送气清塞音

t 舌尖中送气清塞音 m 双唇浊鼻音

z 舌尖前不送气清塞擦音 ch 舌尖后送气清塞擦音

r 舌尖后浊擦音 l 舌尖中浊边音

x 舌根清擦音 k 舌根送气清塞音

5. 按构成的音素情况，韵母可以分为几类？每类各有哪些韵母？

按构成的音素情况，韵母可以分为三类：

（1） 单元音韵母，共10个：a、o、e、ê、i［i］、u、ü、-i［ɿ］、-i［ʅ］、er；

（2） 复元音韵母，共13个，二合元音9个：ai、ei、ao、ou、ia、ie、ua、uo、üe，三合元音4个：即iao、iou、uai、uei；

（3） 鼻韵母，共16个，前鼻音韵母8个：an、en、in、ian、uan、uen、ün、üan，后鼻音8个：ang、eng、ing、ong、iang、uang、ueng、iong。

6. 按韵头的情况，韵母可以分成哪几类？每类各有哪些韵母？

按韵头的情况，韵母可以分为以下四类，又称“四呼”，分别是：

开口呼：a、o、e、ê、-i［ɿ］、-i［ʅ］、er、ai、ei、ao、ou、an、en、ang、eng；

齐齿呼：i、ia、ie、iao、iou、in、ian、ing、iang；

合口呼：u、ua、uo、uai、uei、uan、uen、uang、ueng、ong；

撮口呼：ü、üe、ün、üan、iong。

7. 复元音由2个或3个单元音组成，为什么它们的读音不会被听成连续发出的2个单元音或3个单元音？

复元音虽然是由2个或3个单元音组成，但复元音发音时并不是2个或3个元音的简单相加，而是从一个元音向另一个元音逐渐滑动的过程，整个复韵母具有特殊的、不同于各单元音成分的音色，所以它们的读音不会被听成是连续发出的2个单元音或3个单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