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胸口碎大石
天赐依依不舍地别了余念，和苏长云绕过雁湖城，继续赶往朗云宫。余念不用再上镜山，慢腾腾地走回雁湖城，一把老骨头又受累了。
却说天赐和苏长云一路东行，行了几天，过来几座村庄小镇，余念给的一点可怜盘缠也花没了。五月的天气开始炎热，两人换了短褂，不用说，不知又是从哪户庄稼人那里偷来的。
这日，到得墉城外，接近傍晚时分，两人已是饥肠辘辘，但身无分文，附近也没有什么荒野丛林可以打猎，正不知如何是好。天赐见一个中年瘸腿乞丐腋下夹着根竹棍，拿着只破碗，在城门外的一处集市桥上，找路过的人乞讨，有意效仿。
墉城是洞阳馆在管理，去年从天玄门手下赢来的管理权，城主是杜冲的得意弟子常书。洞阳馆对城池管理非常严格，肮脏的物品不准进入城中，乞丐也是被驱逐在城外乞讨。附近村庄的人，没奈何，不能在城中摆下集市，便在城外自发聚集了一个集市，大家在此交易。
天赐见路过集市桥的人，时而有人发善心，给乞丐扔上一两枚铜钱，看来可以讨得一些散钱。他推了推苏长云，指了指那乞丐，道：“你看，这集市里还是有不少人发善心，要不我们学他那样，讨些饭钱和路费？”
苏长云看那乞丐给人又是点头哈腰，又是跪下磕头，鄙夷道：“我即便是饿死，也绝不做乞丐，没的玷污天玄门的名号。”天玄门好歹曾经是天下第一玄门，虽然现下已经被灭门，但他苏长云代表的是天玄门的尊严，天玄门的弟子再没落，再不争气，绝不能去干这低三下四的勾当。
天赐看苏长云那神情，知道是他心中那股傲气作祟，道：“那怎么办？没饭吃，难到饿死不成？或者去偷去抢，岂不是更是侮辱天玄门的名号？”
苏长云知道天赐说的没错，但他就是放不下那脸面，道：“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
天赐没奈何，摇摇头，去集市寻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只破碗，然后背着人，将自己头发、脸上、身上弄脏，扮成了小乞丐模样。
他蹲在集市桥的一端，避开另一名乞丐，开始乞讨。苏长云站在不远处看着，也不靠近。不一会，有路人投下两枚铜钱，天赐刚开始乞讨，脸皮薄，没有说谢谢或吉利的话，那路人也没有介意。
倒是另一端的中年乞丐见到，心中不忿，一瘸一拐走过来，用竹棍拨开了天赐身前的破碗，凶巴巴地看着他，两枚铜钱从破碗里跳出来，滚到不远处。
站在不远处观看的苏长云，见到天赐被欺负，跑过来要揍那乞丐，天赐赶紧拉住。那乞丐见苏长云发狠，更凶了，拿着竹棍便打。苏长云怒了，一把夺过竹棍，一下掰折了，顺手扔到河中，待要再打那乞丐，被天赐死命拖住，拉走了。
那乞丐见苏长云如此凶悍，一时竟然吓呆了，待两人走远才回过神，摇头叹道：“这哪里的野孩子，这么大蛮力。”
天赐将苏长云拉到集市外，才道：“算了，你若要打那乞丐，只怕会暴露我们的身份，这里毕竟是洞阳馆的地盘。看来我们不适合做乞丐，只能想其他法子弄点钱。”
苏长云想想也是，将火气压下来，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天赐想了想道：“我们卖艺吧。我以前在回风里的时候，时有卖艺人在圩上卖艺，什么胸口碎大石、上刀山之类。我看我们表演胸口碎大石，你修炼过道家功夫，这个对你来说小菜一碟，而且这个器材容易找。”
以前几乎每次回风里赶集，集市里都会有卖艺的人，有些是图个乐子，有些是趁机挣点外快，将他们只是平时练就的特技在集市上展示一下，并不将卖艺当作主业。
苏长云坏笑道：“很好，你躺在大石下，我来锤。”看到有挣钱的路子，他心里开怀了一些。
天赐不同意，道：“主意是我想的，当然由我安排。”他虽然练过外家功夫，但是一锤子下来，怕小身板难以承受。
两人打闹着去找石头，在附近的小树林里，苏长云掘了三块大石，用火焰刀削得平整，然后打磨了一个石锤，接上木柄，一起搬到集市外的一块空地上，准备开始卖艺。
没有锣鼓，全靠嗓子喊。只见天赐拿着两根木棍一边相互敲打，一边高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来瞧一瞧、看一看啦，在下卢豆豆，旁边这位是我哥哥。我兄弟俩原本是前往雁湖城投奔亲戚，只因身上缺少盘缠，今日经过贵宝地，在此卖艺，承望老少爷们抬举，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我们是初学乍练，学艺不精的地方，还请诸位老少爷们多多包涵，各位若是看我们练得还像那么回事，请各位老少爷们高抬贵手，赏我们个吃饭钱，让我们早日投奔亲戚。”
附近百姓见是两个小孩卖艺，有些好奇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绝艺，有一些看热闹的围了过来。天赐见渐渐围了些人，敲着两根木棍，继续喊道：“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咱们的表演该开始了。”
苏长云也不废话，将三块大石一字排开，然后躺倒靠外的一块大石上。天赐走过来，放下木棍，将其中一块大石搬起来，压在苏长云胸口上。苏长云扶着大石，让大石不至于滑落下去。
围观的百姓点头道：“这小孩力气挺大啊，这么大的石板搬起来毫不费劲，看来有点料。”
天赐向围观的人们拱手道：“各位老少爷们，这块大石重八十斤，是花岗岩，货真价实，坚硬无比。”拿起石锤在大石敲打了两下，听得石头相撞的咚咚声响。
天赐继续说道：“老少爷们，看好了，接下来是我兄弟俩的精彩表演，胸口碎大石！”他抡起石锤，舞了两段。天赐经过青阳子半年的药水浸泡敲打，身体骨骼颇为强健，将个铁锤舞得虎虎生风，威风十足。
围观百姓看这两个小孩有两下子，纷纷鼓掌以示鼓励，看的甚是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