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外村落
大家顺着叫声看去,只见张钰洁趴在墙壁上,回过头来惊道:这里有个缺口,能够看到外面,远处似有烟火飘荡!”
一行人在那翻看那些金银,四下拍照的张钰洁却有了新的发现,在墓室的东南边,有块巨石腌虚着,一束光线照了进来,透过缺口,可以看到远山,依稀飘荡着柴火青烟,也就是有人出没了,所以大叫!
众人上前查看,可能是年代久远,墓室的自然损陨,外面的山体塌陷,里面的也发生了位移,所以得见光明。众人决定,将石头推开,看个所以,遂抽出随身刀具,一点一点的撬掉粘合土,众人齐上,将那石块往外使劲顶,哗啦啦一阵炫光过后,一股热浪铺面而来,让长期在墓室的他们,顿觉一丝暖意!
那石头被推开,翻滚着掉下山崖去了,前面的景象便映入眼帘。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高高的悬崖,笔直的峭壁直通崖底。众人出了墓穴,放眼望去,便见远方是个小村落,遮遮掩掩的林木下,似有瓦舍房屋,隔太远看不清虚实。但见炊烟袅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条小河从上穿过,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村庄位于小河上游,远远的的看着一农人牵着水牛,慢悠悠转到村子里去了,村子前面耕地上,又是三俩农人在那耙地!众人此刻大喜,没想到误打误撞,已经到了某村子的边界,终于有人了!遂掏出手机查看信号,却依旧显示无服务!众人纳闷之际,但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折返墓室,各自取了些金银玉器,多余的用布包了,并几位兄弟的尸首放在亭子里,将一些厚重的金杯玉盏,难以出手的美玉古玩放回了箱子,盖回了棺椁!各自解下身上的登山绳索,接在一起,线头绑在大石头上,垂下山底,留了副绳,随即顺着绳索下山来!
山崖很高,他们的绳索连起来也够不着地面,章友再先下来,荡着绳索溜到崖上的一块平地上,扯了野藤,接在绳索上,才勉强够得着!众人依次靠着锁扣,拽着绳子下地!
众人将绳子尾端藏了,一来为了回来时候能上去运兄弟们得尸骨,二来防止洞里的金子被外人拿了去!随即,众人收拾了装备,互相统一了口供措辞,风也似的向村庄跑去!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四周的模样:这里地势低洼,四周都是悬崖绝壁,面面高耸入云,莫说拥有百般功夫,就算善攀的猴猿飞猕,也无法上得去!上面的云雾已然消散,露出大片蔚蓝的天空,四周鸟叫虫鸣,热闹非凡!一行人砍开荆棘,小跑一会,上了小路,看到了人的足迹,众人大喜!
小跑着翻过一个偏坡,整个村子便映入眼帘,大家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村子?远远望去,皆是树房茅屋,土砖青瓦黄泥烂路!又见得那田间农人,三三两两,烈日下刨地,皆是土衣粗布披挂。众人疑惑,莫非顺着这古墓,倒是穿越到了某朝某代?
一行人心里疑虑,再往前走,耕地里的农人看到他们,咦哩哇啦的只顾跑,片刻便消失进了村里!众人还在纳闷,为何这村坊农人,建筑装扮如此古怪?
不一会却听见村里传来几声急促的锣响,众人抬头望去,便见左前方飙出一队人马来,二十余人,都是精壮汉子,手里各执器械,刀弩弓箭,棍棒砍刀,叫嚣着挥舞着朝他们赶来!众人还分不清虚实,右前方又飙出一队人马,也是各执器械,镰刀锄头,红矛长枪!众人还待向前询问,突然听得右边一片的火铳响,滋啦啦的铁渣便噼里啪啦打在他们边上,众人吃那一惊,哪里还顾得多言?翻身便跑,接着,箭矢乱飞,呼啸着朝他们飞过来!众人只顾抱头逃窜,没想到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又闪出一队人马来,正迎着燕景瑞郭常,提着木棍便向他们打来,燕景瑞还待解释什么,一棍被打在肩胛骨上敲翻,郭常从腰上摸出短刀来,还没摆好架势,被人齐上,乱棍袭来,怎奈双刀难敌乱棍,正抵挡不住。章友再早挚了长枪,抡开打将去,当头一人被章友再一棒掀翻在地,一个回马枪便要将其刺死!严尚单迪赶上,齐喊到:“休要伤人性命!”不想后面的举棍便打,两人各自挨了一棍,双双扑爬跌落!这边的二娘护着张钰洁,刚钻出一个口子,回头望却见马达和唐黎被数人团团围住。二娘张钰洁见状,各自发声喊,裹着棍棒过来救,二娘心狠,在人背后,似打棒球一般,照着后脑狂撩,应声倒地二人!二娘叫喊着,还待向前,后面伸出套索来,将二娘套住脖子一拉,一个趔趄,明臻在一旁撞见,一个懒驴打滚滚到跟前,一刀斩断绳索!拉着二娘就跑,众人也跑,又见四面八方涌上人来,镰刀锄头,斧头钢叉,土枪弓弩齐上,横在众人面前,将众人团团围住!众人逃不过,只得停下,几人不明所以,经过刚刚那么一下,身上疼痛,心里气愤,各自紧握手中武器,随时准备展开殊死搏斗!
一番打斗下来,怨声载道,尘土飞扬!众人连续赶了几天路,气力消散,哪里敌得过?说又说不听,打又打不过,正不知如何是好!前面灰尘中人头涌动,缓缓走近一人,年过半百,依然穿着土衣粗布麻鞋,撸着袖子,露出了结实的手臂,捏着砍刀,指着众人问道:“你们是哪点呢?来这点搞么?”
那老汉吐出字来,一脸严肃。虽然身材纤瘦,却也鹤骨松筋,在人群中站着,像那山岗上一棵历经风吹雨蚀的古松,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郭常一听这口音,此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没等严尚回答,郭常拉回口音,抢过话头,对着那边喊道:“我们山下村庄的,来这点找人!”
那老汉吃了一惊,眉头亦舒,将手里的砍刀放下,看向这边,一边又警惕的望着草坡上的众人,向着这边走来,语气颤抖着回答道:“你们来这点找什么人?”
郭常接到:“几十年前,村里被日本军队占领,乡亲们四散逃离,难归故土,现在村里重建,村里的保长派我们来寻找逃离的先辈们!”
那人一听,眉宇间闪过一个竖一,慢慢的挥手让四下的人放下手里的兵器,眼睛红润起来,倾身问道:“你姓什么?家里祖上都有谁?”郭常报了姓名,大概的说了家里人的名字!人群里的人议论纷纷起来,尽皆摇头晃脑。但那老者眼泪刷的就下来了,丢了砍刀,一把握着郭常的手:“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们了!”
老者越说越激动:“快快,随我进村!”
这便是前文提到的,早些年因为躲避战乱逃到深山定居的难民们,一路逃亡至此,这里气候温和,土地肥沃,那时候日军侵扰多年,船坚利炮,以为山外已经是日本人的天下!村民们惧怕其手段,不敢出去,一直靠山吃山,生活到了现在!刚看到山那边来了花花绿绿一队人,以为是鬼子进山来了,便提了农具前来火拼。那老者又提出疑问,这里四面高山,地势险要,是如何进来的?严尚连忙谎称一群人因为迷了路,误打误撞走到了山崖,看到村子,便顺着绳子下来了!对于古墓的事情,他们来时已经统一了说辞,是万万不能随便提及的!
夕阳下,太阳将最后一点光辉洒在崖壁上,映着几棵崖松的枯影!悬崖下,一个不起眼的村庄,炊烟袅袅,一派怡然自得的景象!暮归的农人,顾不上洗脸洗脚,整理容妆,放下背篓便往村中的空地上赶,场上已经人山人海,场中央烧着一堆篝火!四周围绕着热情洋溢的村民和今天刚到的十来位山外来客......!
下午些的时候,几人跟着老者,一路央求不过,便将外面世界的的变化说给众人听,直听了他们羡煞不已,谈及是否要出去时,人人面露喜色,欣然愿往!发声的这位老者便是村里的村长,只是他们不这样叫,只叫做保长!但是一行人对这个称谓显然是陌生的。其实中国历史上从清代以前都没有村级的干部,农村干部保甲制是民国才有的,保长、甲长、乡公所到了八九十年代完全消失。而他们这群人,都是齐整整的九零后,对于这个称谓并不是很熟悉!而郭常,是因为他的二大爷年轻的时候便是村里的保长,自己从小跟着二大爷长大,所以知晓!
跟着进了村子,他们才完全看清了这个村子的面貌:四周民房,皆是茅物树房,好多都省去了卯榫抬梁,直接用树桩插地搭建!四周用竹篱树栅圈住躲避风雨!房屋之间的道路,高低不平泥泞不堪,踩成片的鸡猪牛羊粪便随处可见,臭气熏天!张钰洁看到如此,不住的干呕!来往的行人穿着,都是土衣粗布麻鞋,各个皮肤黝黑,灰头土脸目光呆滞,不论男女皆是如此!年幼的孩童,便赤身裸体的三五相约前来观看,个个眼神麻木,恍如隔世!沿途空旷处支着打谷机、水车、磨盘等,年迈的老驴被蒙着脸,围着石磨一圈一圈的转,毛驴旁边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手里提着麻袋,也是呆呆的望着他们,不知身后的磨盘眼里,已经没了麦谷,被毛驴拉着空转着....!
随着保长,进了一户人家,家里破败不堪!勉强收拾出一张桌子来。大家道谢着相继坐下!很快门外便互相推搡着来了三五妇人,皆是一样的打扮,进了大门后见到他们,不敢张望,提着裤腿只顾跑,跑进了房屋里,又发出了一阵扭捏的偷笑!那保长刚坐下又起身往屋里高声说了几句,里面才安静下来!老人坐下,撸开袖子,刚要说话,便又起身,往屋里走去,出来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铁壶,手上捏了四个土杯!给众人上了茶水,张钰洁看到那茶杯满是黄泥茶垢,正准备推脱,被严尚一个眼神盖了回去!那老头放了茶壶,望了一眼厨房,又望了一眼众人,说道:“山里没什么吃食,你们多担待!”大家立马客气的回应起来,无非是些客套的场面话!严尚笑着递过一只香烟,那老汉也推着不要,推脱不过,只得接下,就怀里掏出旱烟枪来,将烟丝小心翼翼的倒在烟枪里,压实,章友再立在边上,顺手掏出火机给老人上了火,那老汉吸了一口,看了一眼章友再的打火机,笑着望向这边,嘴里夸赞着烟丝细腻,烟味不浓!那掐掉的烟蒂,老汉并没有扔,捧在手里看了半天,眼里满是惊奇,小心翼翼的放在上衣口袋里!
那门外趴着几个后生,三十多岁,见到老者吸烟,也都颤巍巍的想挤进来,老者用听不懂的言语呵斥了他们几句,他们才低头离开!
等待时,闻到股炒干巴笋的味道,直搅得众人肠肚直叫,他们是在是太饿了,虽然早上也吃了一锅野猪炖肉,但是又走了一天,早消化完了,况且人习惯了吃某种主食以后,换了食物会感觉吃不饱,别说支撑你在这大山里赶路了!
郭常起身往屋里走,但见老者家里也是木梁土瓦,歪歪斜斜的立着!相比于其他农户人家,保长家的房子要稍微好点!廊上是踩得凹凸不平的黄泥,凸起的地方硬邦邦的,要是撒上水,就是能比青苔缅还滑的硬头滑!再往里,火坑上烧着热水,木架房子上的横梁立柱,已经被烟熏火燎得漆黑;堂屋的四面用篱笆围着,上面涂满了牛粪,据说能起到保暖的作用;隔着篱笆!听到灶房的农妇泼了一瓢水,接着又是洗锅的声音,这是好了一道菜了!
郭常立在门边,看着这收悉又陌生的房屋,叹了一口气,他还记得,他们小时候的房屋,也是如此!只是现在,好多都已经变成了小平房!不是小平房也是收拾得干净宽敞的木屋了!屋前屋后通了水泥路!可比这好得太多!
少顷,那几位村妇便端出吃食来,众人看时,只见那托盘上摆放的皆是土碗钵头,里面盛着玉米面团、梨果粑粑、炒豆,两钵头蔬菜,一锅鸡肉和一锅米饭,众人肚中饥饿,顾不上客气便开始大快朵颐!盛饭时,见那米饭发黑发黄,问老者时,老者说山里产的米便是如此,并不曾见过白米!众人听罢,知晓村民不易,只顾埋头吃饭,便不再问!
草草吃过饭,老者便带领一行人依次拜见了村里的三位百岁老人!她们是这个村子的创造者,虽然现在已经病卧在床,但知晓他们来后,无不精神焕发!众人在老人的病榻前说了山下的村庄如何如何,直听得老人们双眼泪目,无不感叹,这荏苒间,已经数十载过去!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小伙,现已沦为病榻上青丝白发的老妪耄耋!
他们是1944年的来的这山里,那时候出生的,最小的现在都有八十高龄了!
大家一直聊到天黑,夜幕降临,一大村子的人早围坐在村里的空地上,点了篝火,杀鸡宰羊,款待他们!
众人在山里走了数日,也饿了数日!村民们在火灰里焖了叫花鸡,火上烤了两只羊,不一会就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那保长也将村里的陈年老酒端了出来!大家围坐一起,喝酒吃肉,聊些古往今来!有好歌舞的年轻后生和俊俏姑娘,围着篝火弹着弦子敲着木鼓,载歌载舞!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他们的闲暇时间都是唱歌跳舞,传达情谊,或是趁着夜色悄摸溜到姑娘家门前,吹个暗哨,相约到大河边烧火约会...!姑娘小伙们火辣辣的情谊,两对眸子间的纯真,才是这个村子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