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恶贯满盈
“不错，谢飞贼子，你做的恶事，已足以让你死十回百回。”一旁的曾白虎也道:“我来梁沛不足三天，就不知道听到多少你做下的伤天害理之事。光看你手下兵士的为非作歹，就可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曾白虎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这番话说来更是愤然，眼神凌厉的逼视着谢飞，似恨不得马上将谢飞生撕活裂。
谢飞不但胆寒如冰，心中口中也是发苦，无耻的颤声哀求道:“谢飞毕竟与两位大侠没有过节。两位大侠，还请网开一面，给谢飞一个赎罪的机会。”
萧刺月忽然道:“谢飞，你可记得丁克?”
谢飞心中又是一个寒颤，这小猫儿难道是丁克的兄弟或朋友吗？
不等他答话，萧刺月继续道:“光是丁克一家的惨案，就足以让你死上十次。难道还要留着你，去残害下一个丁克?只是上天也有开眼的时候，让丁克遇见了我。”
萧刺月眼中，又流露出些许沉痛，似在为丁克的遭遇而悲伤，继续又道:“你虽然确实早就该死，我虽然也很想杀你，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能杀你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忽然有闪电般出手，封住了谢飞的哑穴，然后对曾白虎道:“大哥，现在就由你来处置他吧！”
曾白虎没有犹豫，也没有问萧刺月原因，大声答道:“好，这种人多活在世上一天，对百姓就多一天祸害。现在，就让我来结果他。”
话音落下，一对拳头就已挥起，一记双风灌耳，砸向谢飞两边的太阳穴。
谢飞本不是温柔的绵羊，说起来也算是狠恶之人。但他武功既低过两人不少，又兼周身几大要穴被制，非但不能动弹，现在就连话都说不出来，更莫说挣扎反抗，只得眼睁睁看着曾白虎的拳头，如千斤重锤般砸向自己的脑袋。
只是体内的污秽之物，却已不受控制，伴着一股恶臭，在这时忽然排泄出来。
曾白虎的拳头堪堪要触及谢飞的头部，激烈的罡风，已吹得谢飞脸上的皮肉开始抽搐，曾白虎忽然变拳为爪，搭在谢飞双肩之上，微一用力，十指便如十根铁钩般，插入谢飞肩头。
鲜血立即从谢飞肩头涌出，谢飞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却苦于口不能言，连痛苦的喊叫都发不出一丝。
但他宁愿再痛点，也希望这两人能留他一条活命。曾白虎这两拳没砸下来，他还以为曾白虎改变了主意。
岂料曾白虎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没用的无胆鼠辈。”双手用力，身子一转，已将谢飞提到一众士兵的尸首间。
“你应该和他们死在一起。下了地狱，也好有几个伴。”曾白虎又在冷冷说道。然后“呯”的一拳，就打在谢飞的左胸上。
谢飞这次还没产生对死亡的恐惧，左胸就传来“咔嚓”的骨骼碎裂声，整个胸膛就塌了下去。
“噗”，一口鲜血从谢飞口中狂喷而出，然后他就感觉到生机从他的身体里，正一点点抽离。他的瞳孔慢慢扩大，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憎恨，最终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他手下士兵的尸丛间。
梁沛城第一号恶人，连一声呼号都没发出，就被曾白虎一拳，送进了地狱之门。
现在，整个胡同内，就只剩下萧刺月和曾白虎。
他们两兄弟，终于可以有片刻的时间，来叙一叙离别之情。
只可惜，没有酒。事实上，这也不是能喝酒畅谈的时候。他们还处于危险的境地，谢飞虽然死了，但满大街的士兵，包括霍天仇带来的高手，任何时候都可能出现在这里。
曾白虎看着萧刺月，这熟悉的气息，陌生的面孔，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萧刺月岂非也一样，他心中也有千万个问题，想要在曾白虎这里得到解答，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问，就算问了，又能如何?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也许，一切都是浮云。每个人的心底，都隐藏着只能自己去分解的秘密和问题。相对于萧刺月和曾白虎来说，经过那么多的风雨，现在只要看到对方都安好，能静静的在一起，彼此温暖对方的心，已比什么都要重要。
有时候，兄弟间的感情，比情人间的爱情还要来得纯真，来得深厚。
“大哥！”萧刺月终于含着热泪，喊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倒真正的像极了一个本来受了委屈，然后有大人给了他一块糖一般，喜极而泣的傻小孩。
曾白虎的眼眶也开始红了，这个粗犷豪迈的铁血汉子，刚刚在挥拳杀敌时，还如同一把清冷无丝毫感情的利刃，但现在，看着他的兄弟，眼中已满是柔情。
但一转眼间，曾白虎就哈哈大笑:“兄弟，你我见面，该高兴些才是。怎么又愁眉苦脸，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本来就很高兴！”萧刺月举袖揉了揉眼睛，才又道:“大哥怎么会来这里刺杀霍天仇?”
曾白虎犹豫了下才道:“有些事，我本就不应该告诉刺月，所以我一直觉得愧对你。因为，这些秘密，我宁可烂在心底，也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让第二个人为我伤悲！”
这个钢筋铁骨的汉子，面上忽然也有了说不出的悲哀。
萧刺月忽然愣住，这样子的曾白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曾白虎又继续道:“我只能告诉刺月，我和霍天仇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永远只有我和他知道。但因为这个秘密，现在我必须要杀了他。”
萧刺月又愣住，想不到曾白虎和霍天仇之间，原来还有很深的纠集。
也许这纠集的秘密，一直在折磨着曾白虎的内心。这一次若不是霍天仇指使儿子霍华，在徐州首先对曾白虎发难，也许曾白虎会带着他们两个的秘密，直到进入坟墓那一天。
这个秘密，也决不是朱九所说的，曾白虎身怀重宝图那么简单。
萧刺月沉默。他忽然觉得，自己真不该问刚刚的问题。
兄弟相聚，本应该高兴才是。他们本就是过命的兄弟，只要能互相信任，能互相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就已经足够了。何必还要去在乎其他。
所以他沉默一下，转开话题问道:“大哥现在放不下心的，应该是白虎堂吧?”
曾白虎道:“我也正想问问刺月，你既然出现在这里，白虎堂现在又怎么样了？你怎么会改装易容，跟霍天仇他们走在一起?”
“大哥放心，刺月没能辜负大哥的重托，白虎堂乃至白虎堂的兄弟们，都好得很！”萧刺月眼中的悲痛一闪而逝。这个时候他眼中忽然出现独孤渊那血肉模糊，如同一滩烂泥般的尸身。这个为白虎堂而牺牲了的兄弟，永远会活在他的心中。但现在他却还不能告诉曾白虎。
他继续道:“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要接近霍天仇。所以，大哥，霍天仇虽然也该死，但我希望你能暂时将杀霍天仇的事放下！”
“哦！”这次轮到曾白虎有些莫名所以，还有些惊讶:“刺月，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刺月看着曾白虎笑笑:“大哥，这也是刺月心中的秘密。但这个秘密，终有解开的一天，大哥你也一定会明白。但现在，刺月只希望大哥相信我，并答应我，暂时放过霍天仇。”
曾白虎没再追问，他知道萧刺月肯定和他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该说的，萧刺月对他曾白虎，一定不会隐瞒。不愿意说的，对方也不会追问。
他哪里知道，萧刺月心中现在背负的苦难和折磨。
也许他们本就知道，对方都是有苦自己背的脾气，他们才能融洽得没有任何罅隙。
他们可以不去挖掘对方心中的苦难，却可以用实际行动，来为对方分忧。
曾白虎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道:“我当然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