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从头做起
次日一早。麦尔斯驾车准时出现在许鸢家门口。
随着厚重落地窗帘的打开，一缕晨光透过窗纱，射入许鸢的卧室。
许鸢换上新买的湖蓝色衬衫，略扑粉底，轻勾眉黛，眼线尾部微上挑，一抹艳丽的大红勾勒出饱满的唇形。
当许鸢如此出现在麦尔斯眼前地时候，惊艳到以至于他竟然忘了解车门锁。
许鸢上前拉了拉车门，发现门还锁着。只好敲了敲车窗。门锁啪嗒开了。许鸢这才上了车。、
“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你觉得可以镇得住那个专家吗？”
“好像差了点什么......你这头发......”
“头发怎么了？”
“你应该换个造型。现在看起来还是有点萎靡。既然要变，就变得彻底些。”
“那就等看完医生再说吧。反正我今天一天都有空。”
“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麦尔斯拨通一个电话。
“Morning，Felis。你今天在吗？休息？那正好不用预约了，你上午过来一趟呗，给你一个挑战，就1个小时。9点半到。拜托了。”
许鸢一脸诧异地看着麦尔斯。
“你是让人家专门为我去上班做头发吗？”
“是啊。反正他也闲着。”
“什么是闲着？人家是休息好吧。”
“没做事不就是闲着？你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哪能耽误呢。”
“他是伦敦时装周地发型设计师。一般可是约不到的。”
“你怎么认识他的？”
“偶然。”
”不说拉倒。可我为什么要隆重打扮去见个医生？“
”你的形象决定你的身份。也决定了别人会怎么对待你。“
“那我来得及看眼睛吗？”
“来得及。”
麦尔斯一提速，轻驰而去。
麦尔斯推门进去时候，许鸢看到一个留着小胡子，长发的年轻人一脸怨气地盯着麦尔斯。
”Morning， Felis。好久不见。“
”知道好久不见，还一大早来烦我？什么挑战？我见识见识。“
麦尔斯往旁边一退，让出许鸢。
”就是她。“
Felis抬眼看了看许鸢的一头长发，皱了皱眉。
”先去洗头发吧。“
有人领着许鸢去洗头。
”你想怎么给她做？“Felis问麦尔斯。
”职业女性，干练，有气场。压得住人。“
许鸢湿漉漉得坐回座位的时候。
”短发可以接受吗？“
许鸢在镜中看了看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点了点头。
Felis专注于手中每一缕头发，时而抓起一排，斜剪下去，时而抓起拉直，对比两边的长度。
”你是自然卷发。“
”我吗？不是啊，我一直是直发。“
”那是因为你留的是长发。头发的重量拉直了原本的卷发。但是我现在剪断，它的卷曲度就自然出来了。“
Felis把刚剪好的一缕头发，拉给许鸢看。
许鸢果然看见那缕头发有明显的三个漂亮的波浪。
看着Felis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许鸢感觉好像看了什么美发广告的拍摄现场。
”Felis，你这是根据70年代的风格演变出来的吗？“旁边的顾客目不转睛地看着理发师，忍不住问到。
”眼力不错！“
当Felis终于满意地结束了手上地工作，并把一面镜子递给许鸢。
许鸢终于看到一个精神抖擞的全新的自己。精致微卷的短发，错落有致分向两边。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地头发有这种自然的活力。
”Now you are ready!“麦尔斯目不转睛地看着许鸢。
”Good job!“麦尔斯又对Felis称赞道。
”谢谢你带她来。“
周围的理发师都前来祝贺他这次成功的发型塑造，并向其讨教经验。
Felis显然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不仅亲自帮许鸢换上衣服，还在走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走吧，去见那个不可一世。“
Moostfield Eye Hospital缓缓出现在两人面前。古朴的建筑，依旧保留着原有的风格。
拾阶而上，来到Reception。前台人员帮忙电话联系，然后让他们去蓝色区域顶楼。
经过几番填表，以及护士的各种初步检查，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许鸢得以进入David的办公室。
David戴着一副眼镜，坐在电脑屏幕敲打着什么。
”对不起，我有个紧急邮件要处理。两分钟就好。请坐。“
待看到麦尔斯陪伴着许鸢进入，David站起身问道：
”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
”对不起，既然你不是她的家人，我需要保护我的患者的隐私，麻烦您在外面等候。“
麦尔斯丝毫不觉意外地看了看许鸢，许鸢点了点头。麦尔斯礼貌地退了出去。
”你是从悉尼皇家医院过来的？“
”是的。“
”他大致说了一下你的情况，不过我更希望你自己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免得有什么误差，影响我的判断。“
”我是在澳大利亚深海潜水的时候出的事。先是暂时失明，然后在悉尼皇家医院复明了。可是视力下降了。所以医生让我来这里找您。听说您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我确实是在做此类研究。但我需要知道更具体地细节。你在深海如何受得伤。按理说潜水都有十分周全得保护措施，你怎么会受伤呢？你的潜水教练呢？“
”我的潜水教练把我和我老公连在一起，就去照顾其他人了。也不能怪他。“
”那你老公呢？“
”他放开了连接得搭扣。所以我的身体就开始往上浮。“
”你没有求救？“
”有。可他当时只顾着拍照了。发现的时候也太晚了。“许鸢的眼前又出现Kevin看着她上浮时拍照的情形。语气开始变得迟缓。
”他没有救你？Sorry......“David感到意外的同时，突觉唐突。
”没关系。他没有救我。“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
自已不停伸着的双手，暧昧的短信，闪光灯，再次浮现在许鸢面前。
”我放弃了。“
”你放弃了？放弃什么？“
”我打开了进气口。让海水进入，淹没我。“水慢慢溢入的景象。
”你这是自杀！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你如果自己都放弃自己，没有人可以帮你。你请回吧。“David的表情意外凝重。
”是的，我放弃过。可是，我后悔了。我没有理由为这样的人放弃我自己。所以，我按了急救按钮。“
”就是外面那个人救了你？“
”是的。“
”你现在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不为任何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