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比高兴更高兴（求一条龙）
方章怔在原地，就连胡沙公子踱步到两人面前，他和屎壳郎先生都还未回过神来。
来者是客，胡沙很热情的冲两人打招呼：“二位吃了吗？”
方章猛然清醒，听得胡沙的询问，挤出笑容道：“还没呢。”
“哦，那待会儿宴会上可不要客气。我先代表家父，欢迎两位的莅临！”胡沙很是大方得体的说道。
胡沙穿一袭修身的白色西装，领口系着蝴蝶结，肤色白皙，光滑而细腻。
他是整个会场最亮眼的那个崽！
随着他的四处走动，引得全场年轻的女嘉宾，纷纷瞩目相随。
这是一个如白马王子般的出彩人物，相貌与气质都无愧于豪门公子。
方章连忙点头，“令尊举办这次的酒会，我们兄弟二人有幸参加，真是三生有幸啊。”
说着，还不动声色的拽了拽屎壳郎。
屎壳郎也反应过来，挤眉弄眼恭维道：“确实如此，久闻胡少爷乃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我老史能够前来，可谓是蓬荜生辉……”
方章赶紧踩了他一脚，还哈佛学院肄业的高材生呢，连成语都用不对。
“啊嘞……我朋友的意思是这个酒会高端大气上档次，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方章为屎壳郎失言打着掩护。
胡沙倒也没往心里去，老实说他自己也对这些词，不是很熟悉。
从小就生活在海外，接受的文化教育也差异甚大。
他所知道代表称赞夸奖的词，就只有‘nice’、‘666’啊什么的……
胡沙道：“那就不打扰二位了，请你们自便，我先去招待其他的来宾。”
简单客套了两句后，胡沙又去找另外几位来客寒暄。
他依旧热情不减，脸上堆满笑容的殷切打着招呼：“嗨，几位吃了吗？”
几位来宾：“……”
方章和屎壳郎见胡沙公子已经离开，才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屎壳郎先声说道：“方章，你看出来了吗？”
方章脸色严肃起来，微微皱起眉头，余光瞟向正与他人谈笑风生的胡沙。
“看出来了，这个胡沙公子不是纯正的人类了。”
之前蜘蛛女皇提供的资料里，记录了这胡润父子俩，是简单纯粹的人类。
但刚刚方章和屎壳郎，均从这胡沙公子身上发现了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那是一种很难言明的味道，既像是妖怪独特的妖气，但又不那么纯粹。
在方章他们从小到大生活的青青草原妖怪村，有一个长辈创作出版了一本《妖怪必学三十六门生存技能》。
其中就撰写了身为一个妖怪，要如何通过气息，辨别旁人的功力深浅。
更细致一点，就是通过味道识别出对方是人是妖？是什么种类的妖？
这里面的知识点玄奥精深，方章他们也只能做到照本宣科。
通俗一点的理解，就像是地球每个城市的雾霾，味道也不尽相同。
京霾的厚重、豫霾的激烈、津霾的阴冷、鲁霾的淳厚，还有蜀霾的淡雅与真实……
嗅出了胡沙身上也有淡淡的妖气，方章和屎壳郎相视一眼。
两人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他是一个人造妖！”
“什么人造妖？”
蜘蛛女皇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一下子就听到他们说道这个。
“对了，刚刚那个人就是今晚举办酒会的富商，胡润的儿子胡沙吧？”
方章见是蜘蛛女皇，“没错！”
他说着谨慎的扫了一眼周边，随后贴在蜘蛛女皇耳边道：“蜘蛛阿姨，我们刚才发现，这胡沙公子不是普通的人类。”
蜘蛛女皇茫然不解，“我知道啊，他是大富豪的儿子嘛，自然不是普通人呀。”
屎壳郎有些焦急，跺着脚，憋出一句话来。
“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这个胡公子是一个人造妖。”
不等蜘蛛女皇惊愕反问，方章也急声说道：“没错，他被改造成了一只小虎鲨，是个半人半妖的人造妖怪！”
蜘蛛女皇一下淡定不住了，喃喃道：“小虎鲨？疯了，这怎么可能？”
她连忙将他们拉到一个角落，认真无比的问方章二人：“你们说的是真的？”
方章道：“千正万确！我们和人造妖猫耳朵朝夕相处了一两个月，再清楚不过了。”
蜘蛛女皇面色凝重，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愈发严重了。
“调查科的资料怎么会出错呢？这胡润父子俩都是普普通通的商人呀，怎么会和这个‘人造妖’扯上关系？”
方章暂时也不明所以。
原本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只是这个收获是福是祸，一时难断。
他问道：“那出现这种突发状况，会不会对今晚的逮捕行动产生什么影响？”
蜘蛛女皇忧心仲仲道：“不好说。”
她看了一眼整个会场的来客，说道：“正主还没出现，我们的人已经分散潜伏到整个酒店，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正说着，从大门口又进来一拨人，为首的正是逍遥法外的拐卖大鳄铁拐李。
蜘蛛女皇给方章两人介绍。
几人中间的就是铁拐李李琛，旁边那个戴大金链子的是三合汇另一派的实力老大甘地。
而铁拐李左手边穿着花衬衫的是头脑精明的国华，另外一个染着白头发、面相嚣张的是文拯。
最后一个黑脸光头、一双三角眼的是黑鬼。
这五人就是目前三合汇仅存的老大。
倪家覆灭后，他们却过得有滋有味。
以前倪昆和倪永笑把持着三合汇的时候，蜘蛛女皇他们的调查科，将主要的目标锁定在倪家人身上。
让这五个老大收到风声，提前跑路。
现在他们各自为王，群龙无首之下，这才让调查科有机可乘。
蜘蛛女皇担任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在铁拐李一行人进场时，立即有下属悄悄询问要不要马上进行逮捕。
方章在旁出言道：“蜘蛛阿姨，能不能再等等。”
蜘蛛女皇本来摁响了对讲机，打算发号施令，听到方章的话，便停了下来。
“为什么？”
方章告诉蜘蛛女皇自己的猜测。
他认为胡润举办此次酒会，特别邀请了三合汇的几位老大，加上他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是一个人造妖。
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三合汇主要从事的是拐卖妖怪，而胡沙已经被人造妖改造成了小虎鲨，说不定他们暗地里密谋达成了某种交易。”方章冷静的分析道。
因为孔雀王朝掌握了这项大逆不道的黑科技，要是这三者存在什么关联，冒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方章也不希望因此，而错失了追查孔雀王朝阴谋的重要线索。
酒会还未正式开始，真正的主角胡润也没有露面，他们只能继续等待下去。
方章、屎壳郎和蜘蛛女皇窝在角落里，正全神贯注盯梢在场所有可疑人物的时候，陈永人久久没有接到行动命令。
他等不住了，便前来寻找蜘蛛女皇。
“为什么还不下命令？”他瞧见蜘蛛女皇和方章几人围在不起眼的角落，便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蜘蛛女皇微微愠怒。
方章忙上前打圆场，将陈永人拉过来坐下，解释道：“永人哥，情况有些意外，我们发现了胡润的儿子胡沙现在是人造妖。根据我们的猜测，胡润父子俩和三合汇极可能有不正常的勾当。”
陈永人卧底出身，心思缜密，头脑清晰。
“你是说他们之间有PY交易？”
方章瞪目咋舌，连连摇头。
“我怀疑他们和孔雀王朝有什么关联，人造妖和拐卖妖怪，这中间存在很大的蹊跷。”
不用方章多加详述，便已经领悟过来。
“那你们的意思是静观其变。等一会如果他们露出什么马脚，再雷霆出手？”
方章和蜘蛛女皇纷纷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陈永人却还有一丝担忧，本来派遣来QD市的调查科人手就紧张，万一牵扯到更多的人进来。
那他们就捉襟见肘了。
方章出言让他不必忧虑，“永人哥，来之前我已经请来了帮手。在酒店外，有我的两位朋友看守，铁定不会让任何可疑的人离开这里。”
瓢一剑大侠已于昨天傍晚抵达此地，他和猫耳朵此刻就在酒店外策应。
妖怪的修为境界分五个层次，同样每个种类的战斗能力也有差异。
蜘蛛女皇虽然作为妖怪村里的前辈高手，其实力已经达到控境初期。
但论实际作战能力，虚境巅峰近乎圆满的瓢一剑，能够游刃有余的将其击败。
而猫耳朵的成长速度也是极快，就算现在还是一个武境的半人半妖。可实际战斗力，也能和虚境妖怪打得有来有回。
所以，今晚在场的嫌疑人等，一个个都插翅难逃。
只是意识到猫耳朵在被人造妖改造后，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能力进步的太变态了。
这让方章对人造妖开始十分的忌惮。
如果孔雀王朝大批量的改造出更多的人造妖，以这种进步神速的形势发展，真的很有可能完成他们征服全世界的野心。
方章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如果这胡润父子俩和孔雀王朝，真的存在千丝万缕的关联。
那么，一旦他们和拐卖妖怪的三合汇一帮老大达成合作，那孔雀王朝的势力将发展的更加迅速。
在等待了半晌过后，商务酒会正式开始，整个会场的商贾精英齐聚一堂。
随着大厅的主灯光一暗，一道追光灯照射出来，从主台侧方的一个小门，白衣翩翩的胡沙扶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出来。
一老一小行走在灯光之下，老人的精神面貌也颇有气势，刚正不阿，雍容不迫。
行至舞台中央，老者挥手对在场所有人问候着，对着话筒开口说道：“首先欢迎各位的捧场。”
下面的嘉宾纷纷鼓掌，胡润老当益壮，中气十足。
“所谓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我胡润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我自己的努力和天工作美以外，和在场的各位——也没有关系。”
“吁～～”
大家都听得出他这是玩笑话。
方章也没想到这个古稀花甲的胡大富豪，还有这般的幽默风趣。
他和屎壳郎能够确认，这个胡润是正正经经人类。
在他身上，有早期打拼创业成功人士的不屈不挠精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诡秘难辨的奇怪气息。
玩笑开过后，老爷子也恢复正态，朗声道：“今天大家相聚于此，既是对胡某的赏脸，也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祝我们共创辉煌！”
全场人士举杯共饮，摇晃着红酒杯，一饮而尽，一滴也不挂在杯壁。
大家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求更多的商机与合作交流，目的自然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胡润喝下一杯酒后，沟壑交纵的脸上泛出红润。
他继续说道：“QD是我的祖籍，当年倭寇的妖怪入侵我神州大地，我爷爷九岁时就遭到他们的残害……”
方章耳朵尖，听到那人造妖小虎鲨，也就是胡润的儿子胡沙小声的提醒：“老爸，说错了，是您九岁的时候，爷爷遇害了。”
胡润话声一顿，但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重新来过。
他恍若不觉状，接着往下说：“我打小背井离乡，总期望有一天能够回到故土家乡，为这里的建设发展添砖加瓦。”
场中有胡润老家同一个村里的人，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他听到胡润在台上讲到这里，也侧头对身边人小声BB。
方章他们正好离这青年企业家不远，四人同时听见企业家说的话。
“没错，胡老爷子说的确有此事，我爷爷曾经给我说过。当年胡润老爷子背井离乡，自打那时候起，咱们村里的人就再也没有喝到井水了……”
“……”方章、屎壳郎还有蜘蛛女皇及陈永人哑然失笑。
原来所谓的‘背井离乡’是这个意思。
屎壳郎突发奇想，伸手指在一旁桌上的芥末汁里搅了一圈，“这样是不是我就‘心狠手辣’了？”
台上胡润的讲话还在继续，他渐渐的慢下语调，“我想给家乡奉献一点薄力，可是我已经老了。”
“但好在，上天垂怜，让我老来得子。”他将身边的儿子胡沙往前拉了拉。
“从今往后，我的儿子胡沙将接过我的担子，他会为QD奉献自己的尽力。希望和在场的各位商界同仁，一起打造更美好的QD市。”胡润说到这，几乎是慷慨激昂挥斥方遒的语气。
台下的商贾精英齐刷刷的拍手，大声的叫好喝彩。
每一个企业家走到一定的位子，钱财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数字了。他们更多的追求，是为了给后人创造一个新的时代。
他们要创造一个走到哪儿都要花钱的社会、创造出一个令年轻人买不起房吃不起饭的高物价时代。
只有这样，才能激励后人努力的奋斗。
这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能够给QD造福一方，是比我老来得子还要高兴，希望我能够活着看到这一天。”
胡润最后做出总结：“这样的话，是一件比高兴更高兴的事了！谢谢大家！”
“啪啪啪……”
掌声雷动，久久不绝于耳。
酒会也正式，大家都是顶尖上层人士，来此定然不是为了大吃大喝，都端着酒杯走走停停，三五两人的围在一起共谋合作。
胡润也带着自己的儿子胡沙，用自己这张老脸给胡沙建立在QD的交际圈，逢人便先是问好：“吃了吗？”
“……”
“哈哈～～”胡润打着哈哈，自己不觉尴尬，与对方娴熟的攀谈起来。
“招待不周，多多见谅。这是小儿胡沙，今后还请多多赐教。”
转了一大圈儿后，方章瞧见胡润领着胡沙来到铁拐李等三合汇老大的近处。
那人造妖小虎鲨胡沙公子，极其隐秘的和铁拐李五人在空中，眼神交汇碰撞在一起。
虽然微不可察，但观察力明锐，又时刻盯着三合汇一帮人的方章几人，一下子就捕捉到。
他们之间果然有某种关系！
蜘蛛女皇按耐不住，打算就此先发制人，但被卧底经验丰富的陈永人及时阻拦。
“如果现在行动，那么只能抓到李琛他们。再等等，这胡沙公子和他们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动作。”陈永人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方章盯着他的手指头，虚眯着眼，怔怔出神。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地球看过的那三部曲电影中，主角和上司联络时使用的摩斯密码了吧。
在胡润领着胡沙拜访结识了一圈企业家后，胡沙离开父亲的视线，悄悄的走出了宴会大厅。
而铁拐李等五个老大，也紧接着前后脚跟了出去。
方章见状，顿时道：“走，我们跟上去。”
陈永人却将他一把拉住，似乎心有成竹，不慌不忙道：“别着急，我们跟上去也没什么用，等消息吧。”
方章一眼瞥到他耳朵里藏着一个微型耳机，一下子脱口而出：“你安插了卧底在他们身边？”
“嘘！”陈永人竖起食指在嘴边，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敲打，但又有某种规律。
方章知道这是摩斯密码了，而这一段停停顿顿的节点，任何懂行的人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我不知道！’他内心无奈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