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酷米音乐
酷米音乐总部，早上九点。
方辰辰卡点打卡进公司大门，打完卡后，换了口气息，放缓脚步，慢慢走到工作台前。
方辰辰任职酷米音乐编辑，负责审核歌曲。
酷米音乐机器人会删除掉大部分涉及敏感词汇的歌曲，但剩下的歌曲依然是一个海量的数字。
所以酷米音乐有上百位同事，从事着跟方辰辰一样的工作。
酷米音乐机器人筛选完成的歌曲会依次发到酷米音乐编辑的邮箱里。
作为一个各种风格都有涉猎的资深华语乐坛歌迷来说，方辰辰的工作不可谓是不幸福，而近些年，幸福感却逐渐消失了。
华语乐坛现在青黄不接，老一代的歌神，歌星们爱惜羽毛。
相比于辛苦做歌，他们更愿意和综艺导演们合作挣钱。
年轻一代歌手能扛大旗的一个都没有。
诸神游猎，乐坛崩塌。
用方辰辰同事老郝的话来说：“现在的歌曲写得跟屎一样，难听！”
以前好歌曲就像在山上找草药，虽然少，但是还是能找到的。
对于方辰辰这种资深歌迷来说，愿意花一些时间，发掘一首好歌。
现在找一首好歌无异于在大海里捞针——难于登青天。
不理智的粉丝骂酷米音乐编辑，酷米音乐编辑就这个水平吗？每天都晒选出一堆臭狗屎出来？
方辰辰有口难言，那些臭狗屎已经是我们能找到最好的音乐了！
歌手们不争气，不好好搞创作，音乐编辑有什么办法呢！
方辰辰两头受气，有苦难言。
方辰辰点开邮箱，一百多首歌曲。
《好摸不过少妇腿》
《两个婆娘一个郎》
《我没钱，我不要脸》
……
而时煜两首歌静静地躺在其中。
这都是什么歌曲啊，方辰辰摘下耳机，去休闲区泡杯咖啡，缓缓放松心情。
这工作都不是挣血汗钱，挣得是精神损失费啊！
临走方辰辰没有按暂停，歌曲随着进度条不停切换！
歌曲跳到时煜《蓝莲花》。
……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
歌曲播一半，方辰辰晃晃悠悠地出现了。
穿过幽暗的岁月
……
方辰辰坐到自己工位上，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咂舌道：“好喝！”
……
才发觉脚下的路
……
杯子放到一旁，慢悠悠地拿起耳机。
……
当你低头的瞬间
……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
带上耳机的一瞬间，时煜磁性的声音和旋律一瞬间击中了方辰辰的灵魂，他收紧神色，每一秒钟都仔细聆听。
……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
播放器不会管方辰辰悸动的内心，直接切歌，换下一首歌曲。
方辰辰移动鼠标，点到蓝莲花，点单曲循环，点继续播放。
前奏响起，方辰辰闭上眼睛，躺在椅子靠背上，头紧跟节奏轻轻摇摆。
一曲终了……
片刻后，方辰辰缓缓睁开眼，刺眼的阳光此刻竟意外地柔和，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是泪水啊！
好歌就像精神世界的痒痒挠，已经好久没有遇到合适的痒痒挠啦！
多久啦？已经记不得了，方辰辰又重新回忆起自己听歌时的感动。
方辰辰咕哝一声：“真好啊……”
是呀，有好歌听，真好啊……
……
中午，魔都电影学院的食堂。
一个陌生号码打进了时煜手机，时煜心思一动，直觉告诉他是三大音乐平台中其中一个打过来。
“喂，你好，我是酷米音乐的编辑方辰辰，请问你是时老师吗？”
“你好，是我的歌曲能发布了吗？”时煜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时先生，只要你愿意，现在立马可以发布。但发布前我们酷米音乐计划与你合作你要先了解一下吗？”
旁边常阳辉耳朵竖得跟兔子一样，时煜走到一旁交谈。
什么合作？时煜皱了皱眉头，先听吧，后面也可以选择不合作：“你说。”
半个小时后，时煜挂掉电话。
酷米音乐提供了三种合作方案：
方案一是酷米独家发布两首音乐，每出售一曲，酷米收取百分之四十的平台费。
方案二：酷米独家发布，售出一首歌曲平台收取百分之四十的服务费。
但是出五万买断音乐商业收益版权，两首歌产生的商业收益都归酷米所有，酷米音乐也不会把时煜当成智力障碍者，后面还有附属权益。
作为补偿，酷米音乐不仅会动用自己的平台资源倾斜给两首歌，还会在网络和社交平台上大力宣传。
方案三就全平台发布，酷米音乐将收取百分之五十的服务费。
半小时了解下来，时煜第一时间就对第二种方案心动了。
酷米音乐在全社交平台的宣传，能够大范围增加歌曲的传播范围。歌手们都知道，歌星的曝光程度远比电视，电影和综艺明星要低，甚至是低得多。
大众都是跟歌不跟人，两首的歌爆火，时煜在大众眼中可能依旧是路人甲乙丙的水平，除非持续长时间高质量的输出，大众才会变成时煜歌迷。
而有了酷米音乐的帮忙，时煜的歌曲在全社交平台上会有酷米音乐的人不断给热度。在这个当下这个时间节点，时煜肯定找不出比酷米音乐还要专业的团队保持两首歌曲的热度，即使找到，天价的服务费用也够时煜喝一壶的。
第二种方案的条件，实际上这是方辰辰在音乐编辑主任办公室里据理力争下的产物。
以时煜现在的咖位，酷米音乐根本不需要掏钱，能全平台宣传就不错了，对于未出道的菜鸟来说，名气远比钱重要得多，钱是成名以后才考虑的事情
虽然很心动，但时煜没有立马答应。
他还想听听另外两家音乐巨头的条件。
千听是第二天晚上八点才打电话联系时煜，电话打得最晚，条件也是三家里面最差的，时煜电话里立马就回绝他们。
虾虾音乐联系的负责人非常有诚意，当天飞到魔都，来学校里找时煜当面交谈。
虾虾音乐独家收取百分之三十的服务费，全平台发布收取百分之四十的服务费。
时煜问虾虾负责人，在虾虾独家发布，能在全社交平台上进行宣传吗？
虾虾负责任脸色难看的摇头，不是虾虾负责任目光短浅，否则他也不会当天做飞机来和时煜会面，而是网络传宣和热度保持这一块虾虾负责人根本没有话语权，就连他上司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时煜面临着选择的问题，毫无疑问全平台发布时煜挣得钱最多，但缺点也非常明显，三家都不得罪，等于三家都得罪。《蓝莲花》将不会在任何平台获得资源倾斜，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等歌曲口碑在歌迷群体中发酵。
独家在发布话既能有钱赚，而且还会虾虾会在平台内进行，但系统任务有可能会卡在5000粉丝下面，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是自己名气低，咖位不够啊！如果这两首歌作者华娱乐坛大佬的话三大平台绝不敢开出这样的条件！
无奈摇摇头，时煜拨通酷米音乐负责人方辰辰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方辰辰很高兴，要了时煜银行卡号，说合同明天传真发，时煜在合同上签好字发过来，他立马就去财务，当天就给时煜汇款。
时煜提出了一个要求，尽快发布。方辰辰不明白为什么，歌曲发行前还可以造势，发布后销量会更好，但时煜十分坚持，他只能作罢，答应时煜的要求。
方辰辰热情得时煜都招架不住，挂电话前还互加了联系方式。
……
同一时间，魔都九江春宵饭店包厢内。
徐茂文应邀导演宁宪邀请，要想维持影视圈的关系，饭局酒局必不可少。
饭桌一圈十二人，宁宪做主位，一眼扫过去，众人都会挤出一个笑脸或真心，或假意，或虚伪，或僵硬……
网友们戏称宁导演是华娱“综艺教父”，华娱综艺的奠基人，电视剧和电影的掘墓者。
“综艺教父”脸蛋现在喝得跟猴屁股一样红，舌头像打了麻药一样，磕磕巴巴的，手攥着徐茂文徐老师的手聊过去，现在和未来……
跟白天上课的严肃凛然的表情截然不同，此刻的徐茂文笑容里满是无奈，宁宪手像沾了502一样，几次使劲都没能抽走。
宁宪说：“现在那些拍电影，拍电视剧的导演算个屁啊，他们现在自己的团队都养不活了，他们还看不起我！！！”
徐茂文：“对对对。”
宁宪说：“现在华娱乐坛大大小小的明星，求着上我节目的多着呢，有几个吴一正这样不拍综艺硬骨头啊！”
徐茂文：“是是是。”
宁宪说：“人靠理想是活不下去的，肚子会饿啊！肚子饿了就知道，要脸干嘛！！！”
徐茂文沉默许久后低沉的：“嗯。”
宁宪接着还想说话，手机响了，接个电话聊了两句脸色就变了，破口大骂：“臭SB，活该。你们也是饭桶！干什么吃的，就没发现他有问题！要是在节目里报出来，劳资的节目就完了！！！”
饭桌上一下安静下来，都闭上了嘴，放下筷子。
宁宪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招呼众人接着吃饭，众人好奇，但又不敢问。
饭桌气氛热起来后，宁宪地声对着旁边的徐茂文说：“最近我又一档音乐综艺要开拍，里面有个选手吸毒，被警察抓了。”
徐茂文说：“播放的时候爆出来，你吃不了兜着走吧。”
宁宪点头说：“是呀。”
徐茂文看着头疼的宁宪说：“怎么有难处？”
宁宪揉着太阳穴说：“人不好找，吸毒那小子实力很高，靠他来吸引流量的，时间太仓促找不到代替他的人啊”
徐茂文跟宁宪碰了一下酒杯说：“慢慢来呗。”
宁宪苦笑着无奈举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