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取得信任

又说：”他休完假回来，又要将我留在老家，他的兵饷不够二人开销，我向他保证，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百年后财产全是我的，这他才领上我回来，到汉口他是张口向我爹娘张口要钱，供我二个人的开销，那天我从外地回来，碰上了他在家里，正搂着一个女子躺在床上，我气极了，上去一个耳光，打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没想到他却向着那个野女人，两巴掌打到了我的鼻子出血，面颊红肿，我一气之下哭着跑了回去，提出与他离婚。他却厚颜无耻的要我赔他五千大洋的青春损失费，我住在家里不回去，我爹娘从此以后不给他钱，他就暗中叫人，偷偷地放火烧了我爹的店铺，我爹连惊带气一病不起，不到二个月就丢下我娘和我，撒手而去，而他还不放过我娘俩，经常带人去我家吃喝，稍不如意，便砸我家东西，万般无奈，我娘偷偷卖掉家中房子，带上多年的积蓄，逃出了汉口，谁知道碰上飞机轰炸，我娘被炸死，我随难民逃亡至此，我驻进红春楼只想等上一个忠厚的男人，嫁给他作为伴侣，与他过一辈子。”

佟小凤看着她细条条的身段，又哄又劝似的，“姐姐真可怜，家中遭如此不幸，那你如何踫上自己的意中人呢？”

梅芝倒了一壶龙井茶，喝了一口，佟小凤起身点了一炉沉香，能闻到缕缕香气，其茶香浓。

她的话峰一说话，看梅芝的脸，仍旧是空白的，她说：“妹子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人，从小是捧在手上长大的，找个穷人家，害怕今后自己吃苦，找个当官的又怕和以前的那样，幸亏我踫上个生意人家，他让我暂住于处，花销全由他包了，一月只来几趟，住上一天两天就走了，但钱却能及时送来，所以我手边不缺钱。”

佟小凤转过脸，有些惊讶，说：“梅小姐真是好福气，真可谓是苦尽甘来，踫上这么个好人，这么有钱。”

“钱是不缺的，看他来去匆忙，不知道他干的那行，我还担心他会不会是个汉奸呢？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你管他是什么，咱们女人有衣穿，有饭吃才是正事，像我以前像个疯子似的，放着好日子不过，上街搞什么宣传呀，抗日呀，气得我大哥和我爹不给我一分钱，弄得我衣服破了没钱买，穿得还不如我家丫头，我被抓上霸王寨被逼没办法，又和姓文的拜堂成亲，家里穷的没钱取我，我都不敢去想，以后和他过日子咋过啊？如今咱明白了，有钱才是正理，人一辈子不就图个吃穿吗？特别是女人，哎，先混着再说。”

她只听见梅芝抿着嘴，打了个哈欠，她说：“我那会想到一个大家闺秀，也会摊上这种事，咱俩真是小姐身子丫环命，真有点同病相怜啊，以后妹子常来我这，咱们多聊聊，以后妹子带我去家里看看，听说你大哥是民团团总，有空带姐去拜访他。”

“哎呀，光顾着说话，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大哥交账了。”

突然梅芝叫了一声，她转身，从衣架上的衣服里，取出大洋，说：“这是十五块大洋，妹子收好。”

“梅姐，你多给了，房租是十块大洋。”

“妹子你只管拿上，多的五块是姐给你的，你买身衣服，这是姐的心意。”

佟小凤推了几下，笑着说：“这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真的不要。”

“不要和姐客气，我已对你说了，姐手边不缺钱，姐只希望妹子多过来和我拉拉家常，免得我一个人太寂寞了。”

佟小凤转念一想，还是收下，“那小凤谢过姐姐！”

又过了几天，佟小凤从家中给梅芝拿了些柿饼子和粟子之类的食品，她一看，静了一瞬，梅芝拿出了一件粉红色的旗袍，她拉着佟小凤帮她穿上旗袍，她前后左右的看了看，佟小凤脸蛋干净光润，半透明的，身材极好，说：“哎！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点不假，妹子穿上旗袍，更是光彩照人，简直比那仙女下凡还美得多，我要是男人，就马上亲你一口。”

佟小凤心中在骂，狗特务装得倒像模像样，我非把你挖出来，看看你耍的什么鬼把戏。

“梅姐，对小凤真是太好了，姐真合夸人，我那有你长得俊美，你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小凤连南阳府都没去过呢。”

“听说日军已经占领了南阳，等局面安定后，姐带你去南阳，玩二天。”

“梅姐对小凤真是太好了，小凤真是过意不去，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梅芝一惊，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说：“佟家妹子，我一个人漂泊与此地很是孤独，妹子能经常陪我说说话，姐心里便敞亮多了，哎！佟家妹子，上次给你说你被抓上霸王寨，那姐问你土匪都长得啥样子？他们是不是很凶，杀人如麻，妹子胆子真大，假如是我早被咋死了。”

佟小凤笑眯眯地不断点着头，说：“土匪也是人，如果他们像你说的那样，我的小命早已完了，邓寨主那人是报父仇，才啸聚山林，他为人仁义，满腔报国的热情，听说，日本人占领南阳，决心和日军决一死战。”

梅芝一面听着，一面暗自惊讶，问：“他们才有多少人，连我汉口那么大地方，都被日军占领，靠他区区几百人，哪能阻档住日军。”

她显得非常在理，佟小凤说：“姐姐不知，侠义之士自会人相助，他人虽不多，但个个枪法娴熟，真是以一挡十，一战而胜。”

“我听说，邓寨主手下有个叫丁用心的人，人称小诸葛，他为什么被邓寨主逐出门外？”

一提起丁用心，那双金鱼眼和他下巴上稀稀的几根黄胡须，身上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佟小凤想，丁用心贪财好色，心术不正，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若是我把推出来，一旦梅芝拉他入伙，后果不堪设想，她主意已定，便说：“丁用心这个人，靠不住，他贪财好色，骗他的钱倒是可以，如果你要投靠他，那是万万使不得，他没有什么油水，更不能以身相许。”

“唉，像我这样的人真是命苦，正儿八经的人家，人家看不上我，像丁用心之类的人又靠不住，那北山寨主是不是比丁用心人好？”

“此人妹子不曾谋面，对他是一无所知，岂敢妄加评判。”

其实梅芝早就将这些，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听了佟小凤听言，断定她未说瞎话，实话实说并未欺骗自己，不由得心头一喜，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二人又闲说一会，佟小凤起身告辞，梅芝拿起旗袍，对着佟小凤喊道：“妹子，这旗袍穿上。”

穿上了旗袍，梅芝感叹地说：“妹子，你穿上旗袍去街上走走，男人们全会追着看你，你真的太美了，我说妹子，那天领姐姐去你家看看。”

“我家离县城有十几里路，有空我可以领上你去我哥那里。”

梅芝一听，喜出望外，她心里想：可以摸摸佟大虎的底牌。

佟大凤飞快地一笑，梅芝抱住了她，说：“你真是我的姐妹，明天我出去转一转，再给妹子弄一双皮鞋，配上这身衣裳，那才叫美呢！”

“多谢姐姐啦，我穿上这身衣裳，叫我姓文的看看，他几时有钱能买上这衣裳？”

“妹夫当上抗日自卫队长，想弄几个钱，那还不容易吗？”

“我们那个，蠢货一个，别人当官就有钱，可他当上了队长更穷了，不提他了，提他我心里就难过啊！”

“那还不如再找一个，省得天天窝心生气的。”

“唉，你是不知道的，他和我大哥有仇，他在山寨曾经说过，我要敢找别人，他会将我全家杀死，先凑和吧，谢你啦。”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这样的大雨人们是认识的，他们知道怎样变成山洪的，大雨频率持衡，极有后劲地落着。

佟小凤穿上旗袍，一扭三晃的来找文世进，他没好气地说：“佟小姐，真是越打扮越漂亮，越像一个大小姐了，假如在大街上碰上你，我肯定会认不出你。”

佟小凤听他话中有话，送了他一个媚眼，这下子搞得文世进满脸通红，异常高兴。

赵启飞嘴角挂着微笑，他赶紧掉向一边，进屋里头，佟小凤脱下旗袍下来，放在文世进的床头上。

“那么漂亮的衣裳，咋会舍得出脱呢？实在是可惜啊。”

佟小凤一听，小嘴噘着老高，赵启飞朝文世进努努嘴，说：“我说你别小心眼好不好？这是工作的需要，经常去接触樱梅枝子，就必须另外打扮，这叫做装神像神，装鬼像鬼，穿上上大街，搞宣传的那套是绝对不行的，那样樱梅枝子早就躲她远远的，知道吗？”

佟小凤就这些天和梅芝的谈话，她所了解的情况，详细地向赵启飞进行了汇报，临行前，她逗文世进开心，说：“我穿的是没花钱的旗袍，你就气成这个样子，如果我让你买一件，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为佟小凤接触上樱枝子，而感到高兴，你做得对，像丁用心这种人，怕的是迟早会投靠日寇，绝对不能与她接上头的，如果待她掌握了北山寨的情况，那对我们是极不利的，你要密切监视梅芝的动向，以后再打听到邓寨主，和文队长的情况，你照说邓寨主及文世进与你大哥的仇恨，给她说了，让她相信，西山县的各股力量合作无望，使日军放松警惕，放心大胆地进攻我县，而我们则可诱敌深入，伺机歼之，我说文世进，你要多理解和支持她，她今后要转下地下，她需要承受很多人，对她的误解，你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你要更理解和安慰她才行，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你要全力支持她。”

又过了几天，佟小凤来找梅芝，把她领到佟大虎在县城住所，佟小凤一进门，就介绍说：“梅姐，这是我大哥佟团总，这是我的朋友梅芝小姐。”

梅芝笑着说：“常听小凤妹说起你，今日一见你，你真是气宇不凡，不愧为一团之长，梅芝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里，那里，佟某不过是一个武夫，承蒙小姐夸奖，十分渐愧。”

两人寒喧之后，佟小凤已经献上了茶，佟大虎对弟妹表示赞许。

“我这个妹妹真的变了，让我这个当哥的高兴。”

他满意佟小凤的聪明和勤快，与过去相比，令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