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刀神
开门作业后，望月楼来了许多客人。众人各司其职，一切顺利。
几个主要的管事人都在祠堂里议会，小凡无所事事，在一楼闲走。
望月楼覆盖面积很大，主楼望月楼方圆十几丈，左边是厨房，右边是茅房，建筑面积大得令人发指，后院是各种楼房庭院以及水池假山，再往后便是祖祠。
小凡没事做，便从庭院来到主楼。主楼这边人来人往，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所有在望月楼应卯的人经小凡与老吴的较量后都识得小凡，见到他便喊：“于护卫好”，更有年轻的女仆，殷勤献媚，搞得小凡极是不舒服。
没什么事，还是不来主楼这里吧，人真多，见人就喊自己好，心里不痛快。
小凡快速逃离主楼，来到左面偏楼。未到偏楼，便已听到“笃笃笃”刀与砧板的碰撞声，而且是很多把刀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是小凡最熟悉也是他自认为最好听的声音，他立马便被吸引过去。
偏楼名曰“汇香楼”，小凡进入后，便觉这里温度甚高，热浪一波高似一波。许多膳师在摇锅铲勺，烹炒着美味佳肴。掌火的火头子听膳师的命令拉着风箱，控制火候。楼当中摆放着一排长桌子，足足有数丈之长，上面放着各种青菜蔬果。桌子边站着许多切菜小厨，在“笃笃笃”切着青菜萝卜。一位五六十岁的领班师傅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不时还指点一二。
“于护卫好！”
有一位靠近小凡的小火头认出小凡，忙站起身来问好。
“你们做事，我只是过来看看。”小凡挥挥手，叫大家做自己的事。
以前张龙赵虎进汇香楼的时候，都是过来摆架拿食，不像小凡这样平易近人。众人见小凡没有摆架子，便各自忙碌起来。
“你这萝卜切得不好，”领班的师傅一把抢过一个帮厨手上的刀道，“学着点，像我这样。”
领班刀功果然了得，右手持菜刀上下抬剁，快如闪电，仿佛看不清楚菜刀在动一般。左手握住萝卜，匀速往刀刃口送，萝卜被切得薄如纸片。
领班切完整根萝卜竟是一气呵成，中间一点停顿也没有。只见他又抓起部分被切成片的萝卜，切面朝上按在砧板上，然后又迅速开始上下抬剁，一会儿的工夫，萝卜被切成一根根细如毛发的萝卜丝。
身旁的人都无比惊叹，就连小凡也惊呆了。
这刀法，这是刀神啊！
领班横刀一甩，将萝卜丝刮在刀面上，轻轻一倒，倒在一盘碟子上。动作娴熟，令人叹为观止。
领班道：“切功是身为膳师最基本的功夫，切出来的东西是第一影响口感的因素，接着才是烹炒技术的高低影响口味。所以说，想要成厨神，先练好基本的切功。”
小凡听完，点点头，表示甚为赞同。他想起自己在山渊的时候，师傅于成龙也是不停地强调自己扎马步练基本功，现在自己也已养成习惯，每日半个时辰的打坐扎马，从无落下。
领班旁边的一位小厨道：“师傅，您练成这个地步，花了多久？”
“十年！”
“哇……”
领班说了两个字，众人无不惊叹，就连小凡也吃了一惊。单单切功就练了十年，这毅力比自己还高。自己扎马步到现在也就三年多，最近还有偷懒的念头萌生，今日一听，当真汗颜。
“好了，你们赶紧切吧，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领班说完，便朝烹炒方走去，那边也有十几位烹炒膳师，领班过去自然是提点他们了。
小凡很好奇这位领班，来到之前问领班问题的小厨旁边，轻声问道：“你们的师傅这么厉害，你跟了他几年了？”
小厨边切边道：“两年了，师傅他老人家自然厉害啦，以前可是御厨呢！”
御厨，小凡一惊。能当上御厨，不就是膳师界的神吗！
小厨滔滔不绝：“我们望月楼的菜能这么好吃，自然是师傅的功劳啦，师傅就靠这厨艺，洛阳城里房子都买了好几栋了，当真厉害。再过几年，我要是有师傅他老人家一两成的厨艺，那我可就飞黄腾达了。”
小凡呵呵直笑，望着领班的背影，无限的艳羡。
“你们领班叫甚？”小凡继续问道。
小厨道：“师傅姓侯名百川，你是谁？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这位小厨适才没注意别人喊小凡为于护卫，所以不认识小凡，这时突然惊醒，是一位自己不认识的青年小伙在问自己，年纪轻轻跟自己差不多大，不由得瞪了小凡一眼。
小凡笑道：“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继续忙。”
“神经病。”小厨骂了一句便继续干活。
小凡听到自己被骂，也不在意，见大家都在忙碌，特别是领班侯百川这边说说那边教教，更是忙碌，于是便悄悄离开。
另外一个小厨偷偷跑过来捏了一下适才骂小凡的那个小厨：“小童，你想死啊！这是新来的于护卫，你居然敢骂他！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被叫小童的小厨吓了一跳，手一抖，切掉了一小块指甲。
小凡刚踏出汇香楼，迎面跑来一人，气喘吁吁地道：“于护卫，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东家找你，在祠堂。”
来人脸上一颗大痣，活灵活现的，正是门子吴大痣。
“找我？”小凡奇道，“祠堂那边，我一个外人，不好过去吧。”
吴大痣急道：“于护卫，你就快去吧。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是小姐叫我们四处找你的，终于让我先找到你了。”
小凡道：“哦，好吧，你前面带路。”
吴大痣道：“我带你到后院，至于道祠堂那边，你要自己进去了，我们是禁止进入的，否则会被活活打死。”
这么凶残，小凡一惊。他猜想找自己应该是关于郑则明叛乱的事，便道：“好吧，你前面带路吧。”
吴大痣带着小凡从主楼后庭院穿过，再通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来到花园处停下。
花园处有一座小拱桥，拱桥下细水长流，是外面护城河的分支流至此地，当年风水先生就是看中这条小河，才建议立祖祠于此地。果然郑家接下来的这几代一代兴旺一代。拱桥再往里面，树木丛生，鸟语花香，隐隐约约是能看见一座建筑在里面。
吴大痣道：“就是这里了，你要自己过去啦。”
说完，吴大痣指了指那小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