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来自中国
“那我们的交易就成了啊!你当了小公子之后可不许反悔,记得别把事情说出去!”
带头人横眉竖眼指着颜非迟的鼻子,仔细打量了颜非迟一番,觉得颜非迟的身形确实与小公子身形相似,才满意地点点头。还是颜非迟无可奈何地推着他们,走出了这片林子:“知道了,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啦!”
纳兰府。
两人趾高气昂地拿着纳兰韫的令牌进了门,一开始丫鬟也没给好脸色,直到拜见了鲜虞家的老祖宗才有所缓解。
“青莞,你带小公子梳妆一番。”带头人樊漓命令正在洗粗麻布的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她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绾着高高的两个丸子头,一身淡青色的绸锦,把婀娜多姿的窈窕姿态勾勒得淋漓尽致。
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果然是截然不同。
只见她碎步走在跟前,轻回了一声“诺”,便领着颜非迟去她“以前”生活过的闺房。
而此时颜非迟才知道,在这里小公子并不是指大户人家的公子那一类人,通指未出阁的姑娘以及郎君。
青莞向自己介绍家中的那些长辈,颜非迟通通回避,在青莞的娓娓道来中,颜非迟了解到原来这个时期战争频发,纳兰家没有过继男人和直系亲属可以建功立业,所以年华正好的纳兰浅代家中的稚子,有心无力的长辈接了圣旨,替天子远征边塞,一战便是七年,为纳兰家立下不少战功,可近日告捷,派去纳兰浅身边保护的人全都死于战场,而纳兰浅也没有扬名立万,反而被人草草地丢在乱葬岗。
想到这一点颜非迟就有些为纳兰浅打抱不平了。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出去受罪?家中的亲属一个个锦衣玉食,过的安稳!想想就觉得可气!
青莞给她梳好凌乱的发丝,叫她躺在烧好的汤水里面好好沐浴一下,纳兰浅实在不习惯身旁还有人伺候的大小姐生活,青莞的存在让她觉得为难。
盛放汤水的是一个椭圆形的器具,滚烫烫的水上浮着一层仆人精心准备的玫瑰花瓣,还有进贡的牛奶,纸糊的窗,因风卷起遮羞的锦缎,还有温柔的青莞。
颜非迟跳入水中,阖上双眸,把玫瑰花瓣敷到她姣好的面容上,又慵懒地躺到舒服的汤水中,学着其他人那样命令道:“青莞,你出去吧!我暂时还不用服侍,等我有用的时候再叫你进来吧!”
青莞施施然地退下。
当门扉被关上的时候,颜非迟才彻彻底底放松下来。
观察这个房间的结构,与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小姐并无差异,只是多了几分巾帼女子的英朗豪迈纳兰浅深居战场多年,房间必然已经起垢,如今看来,纳兰家主必定很宠爱小女,天天都派人打扫,才会如此干净,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让她建功立业的吧!
这让颜非迟有了疑惑,她连忙爬起来,向外面候着的青莞问道:“青莞,我问你个事啊!我这是在哪儿啊?”
青莞懵了,根本不知道颜非迟在胡言乱语什么,但答得也算诚恳:“公子,你失忆了吗?现在是战国初期公元前385年啊,我们身在齐国临淄,这里是纳兰家,你是我们的小姐纳兰家的大小姐纳兰浅啊!”
颜非迟埋头望着自己绝色倾城的脸,是本人没错了,但她确是不相信自己穿越了,便急着要跳出澡盆:“不行,我要回中国,我才不要待在过去呢!”
青莞乱了阵脚,不知所措地咬着贝齿,自我安慰道:“公子你先别急,待会儿我就带你去向主上请安,他定能找到全临淄最有名的郎中来给你治病。”
颜非迟摇头,正要拒绝青莞的美意,忽然,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捅破了纸糊的窗户,粗喘着大气的黑衣人手持匕首,剑眉入鬓,一双细长的凤眸,深邃恰如满天繁星璀璨,忧郁的气息却抵挡不住锐利的杀气,颜非迟终身难以忘记,那抹墨黑的身影,迅速移动到她的身侧,轻而易举地将她裹入浴巾中,架起手上的刀刃,血色隐约在这波涛暗涌的房间内浮动,颜非迟吓得差点大叫,黑衣人捂住她的嘴,并且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细语,伏在她的耳边道:“帮我处理伤口,我就让你活着离开。”
颜非迟被他架住的姿势十分难受,呵斥道:“我凭什么帮你?”
男人哂笑,似乎有些讥讽地望着颜非迟绯红的脸,力度越发加大:“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颜非迟本想咬住他的手臂,试图让自己逃脱,可是男人的内力强势,颜非迟实在无法挣脱他的怀抱,硬着头皮她只能答应:“好吧!我不介意帮你处理伤口,但你也要信守承诺,放我离开!”
“好!”男人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外面的青莞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有些焦急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颜非迟像霜打的茄子般提不起劲来,为了应付外面的青莞,她只好悻悻道:“青莞,刚飞来一只受伤的鸟,你去帮我拿一瓶伤药,我要帮它包扎”。
男人阴鸷的目光像透着寒光凌厉的剑刃,不发一言却会让常人畏惧三分,刚听完颜非迟的一番话后,不知道是伤口恶化的原因,还是动了怒,脸色白的厉害,手中冒出了虚汗,导致刀柄握的角度越发倾向外侧。
而外面的青莞似乎神补刀的问了句:“公子,那只鸟没有抓伤你吧?”
颜非迟朝他尴尬地笑笑,又被瞪了回去,只好摆摆手笑道:“青莞,我没事的,你快去快回。”
青莞也没权利过问太多,直至青莞的身影消失在大院,黑衣人卸下防备,松了一把,颜非迟还想趁机逃离,准备叫回青莞时,黑衣人晕乎乎的,匕首掉入地上发出铮铮声,黑衣人竟倚在颜非迟身侧昏过去了。
颜非迟大力推开肩上的黑衣人,此时她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她捡起地上的匕首,若有所思的在他面前高举,尝试了无数个角度也狠下心来。
是杀了他好呢?
还是杀了他好呢?
还是杀了他好呢?
最后她还是决定放弃。
在这个孔子遵循的大道社会,她可没心思杀人放火,要是碰上了王侯将相,现在得罪,以后苦果子可有她吃呢!
暗自决定先去换个衣服,把那个可恶的黑衣人拖到她的卧榻上,然后美滋滋地躲在屏风后梳妆打扮。
不久算算时辰青莞就该回来了,颜非迟把黑衣人翻了好几个边,开门拿着治伤的瓷白药瓶就往里面走,青莞本想一探究竟,奈何颜非迟关门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看出躺下的是鸟还是个人。
颜非迟心惊胆战地跑回黑衣人这里,生怕青莞看出她的恐惧,颜非迟一边忙着解黑衣人的衣袍,一边暗自嘀咕道。
颜非迟的动作很轻,而黑衣人听觉灵敏,胸口的疼痛感如千万只蝼蚁的攫咬袭来,豆大的汗滴沿着他五官端正的额间流下,而他揪着塌上的暖裘,咬着牙一声不吭,颜非迟如同机械般地解开衣袍,望着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淋漓,不堪入目,射出的是毒淬的箭矢,听别人说只有无差别射击才会这么准,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他死?他又是谁?
颜非迟没有想到,有一天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也会让她给碰到,而且对方蒙着面纱,看样子长得挺不错……
正想揭开面纱一探究竟,黑衣人却盯着她,清冷凉薄的语气,带着三分的沙哑:“还是我自己来吧!”
颜非迟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神,连忙撇开自己的手,注视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用嘴咬开瓶塞,单手拨开那些撕烂的衣物,把药粉轻轻倒在伤口上,又动作敏捷地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