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论颜非迟的一千种死法
“咔嚓,咔嚓”摄像机的声音传遍各个角落,颜非迟躲在树丛里,一动不动地拍摄着别墅里的画面,一对打扮华贵的情侣,笑意吟吟地从灯火辉煌的别墅里走出。
一只蚊子飞入她的手中,狠狠叮咬了她一口,被咬住的地方迅速起了一颗痘痘。
“哎呦!”颜非迟暗自咒骂一声,准备去追那只可恶的蚊子,可是摄像机却暴露了她的行踪,周衍生凤眸微眯,下令道:“把她给我捉住!”
周衍生身旁的女人害怕地往他身前一凑。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保镖立马行动,分成多方寻找颜非迟。
颜非迟拿起相机就跑,穿过重重的荆棘,她终于到达了门口的……围墙,奋力往上爬,却像是被人控制住的束缚,越往上攀爬就越下坠。
颜非迟惊慌地把摄像机扔出门外。
“为什么要来这儿?”磁性迷离的悦耳声线如同珠玑落入玉盘,清脆好听。
颜非迟拨乱自己微微上扬的卷发,皮笑肉不笑举起胸前的记者证给他看:“周先生,我想请你……做一下报道”。
男人轻嗤一笑,抬起她的下颚,抿唇道:“报道就是这样报的吗?该不会是偷窥吧?”
颜非迟的下颚把男人粗暴的行为抬的生疼,这话彻底激怒了她,她勉强撑起自己的小腰板,踮起脚尖试图与他平起平坐:“周先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记者的天职是要报道给民众听的,并不是你口中的偷窥!”
周衍生上下挑逗着颜非迟,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玉兔上,不免有些好笑:“哦?你说你们记者是公众于民的,那就不该有私料,凭你一个记者也想威胁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颜非迟涨红了脸,本想与他对抗,却无奈双手被高大的保镖架住,动弹不得。眼看着自己拍摄的照片被他们删掉,而周衍生却漫不经心地扔掉那张记者证,皮鞋踩过清脆的的碎玻璃,颜非迟红着眼眶,气得说不出话来。
倚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千娇百媚,抚摸着周衍生的西装,娇滴滴地质问道:“衍生,难道这个女人打扰了我们的清净,我们难道应该放过她吗?”
周衍生扬起嘴角肆虐的笑,温柔地把美人搂入怀中,戳破了颜非迟的来意:“颜小姐,上次在宴会上是你打翻了酒台,还弄湿了我的衬衫,那次我暂且原谅你的过错,但是这次你翻轶园的围墙,还想把我的私密照发到网络上,现在我不追求你的法律责任,只求你马上从这里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颜非迟抹去眼角的泪水,假装坚强地冲周衍生喊道:“好,我走!”
周衍生俊脸黑的滴墨,指着门口道:“颜小姐,慢走不送!”
说罢,颜非迟弯腰捡起地上的摄影设备,仿佛有一块磐石,硬生生堵在胸口,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色笼罩着华美的月光,如银白色的竖琴,演奏着优美的旋律燥热的夏夜,车水马龙的城市早已拒绝喧嚣,归于沉寂,远处的灯塔忽明忽暗,微风轻轻拂过发间,残梦流转,摇曳阑珊处,一人在茫茫人海回眸,倾城一笑,却是泛起淡淡的愁思。
原来,真是自己多情了,从大学起,周衍生就是大学的教授,年纪轻轻深入娱乐圈,历史文化圈,成为万人敬仰的文人学者,在大学里获得博士学位,还有一帮小迷妹抢破名头来到这里,只为看他一眼。
而颜非迟也是他的小迷妹之一。
颜非迟为了周衍生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依靠颜家的财产,勉强在外度日,颜家不愿承认这个无用的女儿,一直当做若有若无,而周家对外也没有太多的表示,但周衍生是很讨厌这门私定的旧习,自然不记得颜家还有这号人物,而颜非迟这死皮赖脸的腆着脸面偷窥周衍生的生活,当记者的事情颜家也全然不知。
颜非迟心里酸酸涩涩的,淌过的泪水滑落在风中,颜非迟捂住因奋力奔跑而深有划痕的玉臂,布满了血迹,倒抽了一口凉气。
忽然,雷声阵阵,月色湮没在重重叠叠的迷雾之中,天穹划出一道裂痕,拔凉拔凉的雨丝密密麻麻地砸下来,把衣着单薄的颜非迟淋湿个遍,她忍不住打个喷嚏,泪水却抑制不住,她的乱发全散了,跌坐在马路上,老天似乎很同情她的难过,雨打湿了玻璃,飞驰的小车载过泥水滩,溅了颜非迟一身。
酒驾的男人很晚才回家,还没来得及大声呼唤,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撞上了她。
霎时撞上的车与树打个了照面,地上的人血肉模糊,车中的人因汽车自焚引起爆炸,随着一声巨响,在空中造出了一颗巨大的蘑菇云。
“嘭!”车内的人永归长眠,撞上的女孩抢救失败,因失血过多而死亡,颜家的人哭了个昏天暗地,开始铺天盖地地宣布颜非迟的死亡。
殊不知,在另一个世界,死去的人已经浴火重生了。
“哎呀,重死啦!”颜非迟拨开趴在她身上的那些尸体,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正想要爬起来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三个身穿麻布的粗人,系着麻布条的发髻,身着粗糙的布衫,拿着一根细细的铁棍,在尸体里翻来覆去。
似乎是很嫌弃这些尸体,连忙用手捂住口鼻,此时跟在后面的那个小厮开口说话了:“你说这次战乱咱们齐国死了多少将士,主上要咱们在死人堆里找小公子,能找到吗?”
前面的人仔仔细细地翻过一遍,有些不耐烦地说着:“咱们小公子去战场也有几年了,这次不管找不着的到,找个与公子相似的回去报信也勉强能说的过去吧!”
后面的人转动这两颗黑白分明的葡萄粒儿,认为他说的也十分在理,鬼头鬼脑地答:“也是,公子死于这次战役,主上怕是早就不记得公子的身形了吧?但只要我们把埙这样一放……”那人把椭圆形乐器放到尸体上,抬了抬眼皮,笑得极其淫荡:“不就是小公子了吗?”
前面的人打了个响指,假意夸赞道:“米粒,可以啊!”
却又忽然皱眉,不安地说道:“主上对小公子身形熟悉,怕是不妥吧!”
随从继而笑着,拍着胸脯保证:“你怕什么?到时拿我们的项上人头作担保,主上为人宽厚,定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他们却没料到,空寂悲凉的乱葬岗居然还会有活人存在。
“这位兄台,能不能救我?”虚弱无力的颜非迟舔着干瘪的唇,努力挪开身上的尸体。
“你……你…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前面的人淹了淹口水,瞪大眼睛望向空荡荡的四周,在这片倒下的尸体前,只有举着篝火,无助的两人。
颜非迟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一阵不属于她的记忆随之而来,瞬间让她想起很多恍若隔世的故事。
介于纯粹不想吓到两人,颜非迟还是难堪地回答道:“我……就在你的脚下,你帮我拨开他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
两人俯视着脚下的尘土,却发现踏上的是一个人的尸体。
带头的人期期艾艾地向他的侍从靠近,害怕得赶紧逃跑:“乱葬岗诈尸啦!”
颜非迟汗颜,来不及多加解释,冲飞奔的两人喊了两嗓子:“各位大哥别走啊!如果你答应救我就做你们的小公子,享尽荣华富贵,在秦楼酒馆多寻几个小妾,包你们满意怎么样?”
他的随从有些动心,不顾带头人的阻拦,径直往死人堆里走去,眼里放出亮光:“阁下没骗我?”
颜非迟嗯了声。
随从搓了搓粗糙的手,暗自嘀咕一句:“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