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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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四点半，我从公司出发，搭乘地铁抵达了苏氏集团，和前台确定了预约，独自乘电梯上了最高层。

我先找了苏方屹的秘书，由他的秘书带我去到他所在的办公室。

“你先下去吧，泡两杯茶上来。舒小姐请坐。”苏方屹合上桌上的文件，抬眼看了我一眼，目光明暗不清。起身嘱咐了秘书一句，然后招呼我坐下。

“不麻烦了，我不喝茶。”我摆手，拒绝。

他笑，抬手朝外招了招，“给她来杯白开水吧。”

秘书点头，离开。

苏方屹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指着自己对面的小沙发，“舒小姐请坐。”

“谢谢。”我坐下，从包里拿出了电脑和录音笔。

打开文档和录音笔，我抬头看他，“苏董事长，我们直接开始？”

“随意。”他靠着椅背，眼睛微眯。

我不得不承认，人的气场是天然便有的，面前的这个男人，哪怕已经年过半百也还是带着形容不出的震慑和沉着。不会让人不舒服，也不会让人很轻松。

我头疼地捏捏眉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我完成了全部的采访。

秘书放进来的水已经凉了又换了几次，我却一口没喝，桌面上还留着热气氤氲的痕迹。

“谢谢苏董事长的配合，整理好之后的稿子杂志社会给您发邮件过目的。”我将电脑和录音笔收进包里，看向对面的苏方屹说着。

“好。”

“那我就先走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

“舒小姐。”苏方屹出声喊住我。

我脚步微顿，转过身等着他的下文。

“你和俊凯很熟？”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嘴角还勾着浅浅的弧度，像极了一个长辈在询问小辈平常事。

只是他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像极了一只躲藏在石头背后准备偷袭的猛兽。

“没有。那天晚上我会出现在那只是我采访过他，帮他个忙罢了。”我笑，不躲不避地对上他的视线。

“俊凯是个好孩子，我想也会是个好......罢了，我让秘书送你出去。”他的话戛然而止又迅速转了话头。

我没多问，“不用了，谢谢您，我自己下去就可以的。”

话落，我便离开了办公室，也是在转身那刻，我错过了他放在我身上近乎狠厉的目光。

[62.]

从电梯出来，我就接到了王源的电话。

“诶，大老板，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调侃他，压抑的情绪也逐渐被这通电话舒缓开。

“采访结束了？”他的声音有些舒懒。

我边走出苏氏集团，边应着他，“对啊。”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将满一月。就像王俊凯所说，他已经回来将近三个月了。

我扯了扯大衣，把挡住视线的头发往后面拢。

“叭叭——”闻声，我抬头，看见了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宝马，和驾驶座上的王源。

我走过去，习惯性地坐到了后座，“你开千玺的车出来啊。”

“嗯。我们现在去接晚晚，曦言估计到了。”

车上开足了暖气，我坐到车上不到一分钟，身体就开始回暖，“怎么想到来接我了？”

“顺路。”他笑，透过头顶的镜子看我。

“不顺路还不接了呗。”我砸吧砸吧嘴，靠着椅背。

“那是。你刚哥是什么人，要不顺路绝对不会放过让傻子舒蔚一个人在寒风中走的机会。”他打着方向盘，好心情地打趣我。

我举起拳头吓唬他，“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笑了起来，片刻后又收起笑容，“今天去采访苏方屹了？”

“嗯对啊，你认识？”我点头，把电脑里的文档检查了一遍。

“不算认识，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还在认真开车，又收回了视线，把文档发给了社长。

“我问什么说什么呗，不过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伸了伸懒腰，将电脑放回了包里。

我闭了闭眼，也因此没注意到王源突然变了的脸色，沉重而担忧。

“哦对了，他还跟我说什么，王俊凯是个好孩子，也会是个好什么，后面停住了。能好什么？好儿子？好丈夫？好女婿?”我笑，状似不在意地猜测着。

红灯间隙，他停下车，转头看了看我，“你就别瞎想了。休息会儿吧，你看你那黑眼圈。”

“很明显吗？”我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翻了翻旁边的背包，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硬物，我的动作顿了顿，从里面把那盒糖果拿了出来。

压低声音叹了叹气，我打开糖果盒，拿了一颗出来送入嘴里。

水蜜桃和薄荷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我疲倦地按了按眉心，看向窗外。

冬天的天暗的早，路灯也开的早。

六点多的BJ，早已被霓虹映照得绚烂。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在这片光景下显得朦胧而又遥远，绰绰光影落入眼底，我心酸得想要落泪。

可是那又怎样，我知道的，因为没人疼，所以只能把委屈和那些苦涩到想吐的压抑悉数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