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出村
准备用来卖的货物,村民们早就准备好了,胡白这次来只在村里住了三天便带着押送货物的人担着货物离开了牛头村。牛头村出入不方便,当时嬴正刚来村子是靠牛车,那时胡老汉他们也没有经验,就想着普通人家赶个牛车最正常不过了,哪知道这牛走不了山路,要不是他和胡大郎靠法术托着它,他们那时根本翻不了山。
白泽得了教训,假装凭双脚走到了牛头村,偏偏他还拿了许多米面布匹,别人都以为是他靠自己的力气挑过来。不过他每次面上挑的东西并不多,东西一入了仓库谁知道到底有多少。胡白比他聪明,知道弄个驴子运货,他听说晓楠舅舅来会送东西来,以为就是驴子驮的,哪能想到是靠自己挑的。好在牛头村的人也没有多想,见了晓楠舅舅也不敢跟他多说话,毕竟他是外面当官的。
嬴正其实有些记不清当年走山路的具体过程,只记得走了许久,当时到了牛头村附近,望着周围像是没有尽头的山,他就想着凭他自己能不能走出去。可现在他不但走出去了,还学了武艺和箭术还有许多学问。他得亲眼去看看外面到底如何了,也好知道自己得做些什么打算。
离开牛头村的时候,宋户长暗暗交待了村里人要绕一下路,不能让赵大他们知道进入牛头村的最快路径。这路一绕,他们还得在山上过一夜,就连赵大都暗暗在想他们是不是走岔路了,怎么这路比他们摸进牛头村的山路还远。等第二天他们翻出群山时,已经是傍晚了。
“我们先别走了,前面的路怕是有些不太平,还是找隐蔽处过一夜再说。”胡白停下脚步说。
“是在打仗吗?”嬴正假作好奇地问。
胡白点头,故意吓他道:“是呀,楚军的术士叫来了许多妖兽助阵,里面有白骨架子、有大黑蛇、还有专吸男童精气的绿毛怪,怕不怕?”
“我才不怕呢。”嬴正知道晓楠舅舅是在吓他,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他没有怕,赵大和他的手下却是怕的,晓楠舅舅没有瞎说,他们在战场上领教过楚军叫来的妖兽的厉害,若是撞上这几个人都不够它们吃一顿的。
孙三河听了也不由问:“白大叔,外面妖怪多吗?”
胡白见他问得认真,便答道:“多呀,不过你也不用怕,真出来害人的却不多,这次若不是楚国术士召它们出来,它们还不想往人间来呢。”
“那可不一定,妖怪本来就吃人。”疤哥忍不住说。
“我们不也打猎吗,捕食和乱砍一气不是一回事。”
在场的人显然没料到胡白会这样说,都不由一愣,胡白眸光一转,知道自己说多了,却仍装着浑不在意的样子,提醒他们去镇里要注意的事,把话题岔开了。
不过嬴正显然没忘记这件事,等晚下大家找了一个山坳歇下后,他又问:“表舅,你是不是见过妖怪呀?”
他这一问,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长夜漫漫也没什么消遣,正好用来闲聊。他们不由朝胡白身边聚了聚,听他讲他见过的妖怪,就连晓楠也竖起了耳朵听着。
“大概是八年前,我接了一个差事,陪着差役把一名犯人押送到临县。这位犯人是个惯偷,周遭几个镇都被他祸害过。不过他偷东西还算给人留体面,只在大户人家走一圈拿一些金银,数目也不会太大。有些大户人家都不想报官,要是报了官东西追不追得回来还另说,孝敬钱跑腿费却得出不少。
他会被抓,却也不是因为偷了金银,而是撞破了我们那一个大财主和他儿媳妇的好事……”
说到这儿,他压低声音暧昧地笑笑,跟蹲在他对面的几个男人交换眼色。几个大男人是懂的,孙三河和嬴正却不懂,蹲在孙三河边上的宋二郎就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孙三河一听耳根子都红了,嬴正也听到了两个要紧的字,便面色尴尬地移开目光,正好看向靠着胡大郎的晓楠,庆幸她隔得这么远听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晓楠这会儿被勾起了好奇心,专注地等着胡白说下去,至于其中那点插曲,对现代人来说根本不够看。
“惯偷被抓后,大财主派人把他打了一顿,本来想让他就这么死在牢里。这时,临县却来人说去年惯偷光顾过的人家少了一件要紧东西,想把人提去问问是不是他拿的。一听说还能榨出点油水来,咱们上官就不想放人,可是临县的县令上头有人,上官只能把人给送过去。我和一名差役接了差事,路上还想跟惯偷套套近乎,看他是不是私藏了什么贵重物品,可他一直说得来的钱都吃吃喝喝花完了,根本没有结余。”
“是不是妖怪偷的?”有人忍不住插嘴问。
“别急呀,听我慢慢往下讲。”胡白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们去往临县得绕过一座山,山上也没有什么驿站,只有一间还能过夜的破庙,夜里我们就在那间庙里过夜。到了半夜,庙外面传来了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半人高的草丛里跑来跑去。跟我一块去的差役是个傻大胆,那会他守着夜,我和人犯已经靠着神座睡着了,听到动静,他就提着刀出去在草丛中乱劈了几下,把我给吵醒了。
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没事就是来了老鼠,我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有响动,还想着怎么老鼠那么多,转头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庙门口站着一只半人高的灰毛老鼠,正朝着里面看。傻大胆这会正在火堆边上睡着了,我连忙把他推醒,示意他朝门外看。他看到那么大一只老鼠也被吓了一跳,马上又拔了刀想要砍。我怕他惹祸,连忙拉住他。这老鼠见了,吱吱喳喳叫了几声。听了它的召唤,草丛里又跑出两只手臂长的老鼠,各叨了一块金块放到了庙门前。
有金子在眼前摆着,这像狗那么大的老鼠我们就更不怕了。傻大胆握紧了刀,正要动手,谁知那只大的抬起了手指了指我们手后的那个惯偷,我当时就猜它是不是想拿金子换人,听我那样一说,傻大胆也开了窍,就跟大老鼠说这点金子不够。
大老鼠好像真的能听懂人话,就吱吱喳喳地叫小老鼠们再搬金子出来,一连搬了十来次,在我们面前堆了大概两捧金子。那会儿,人犯也认出了大的老鼠,还称它为酒友,原来他每次偷了东西换到钱后,就会买一堆吃食到镇上的一间废屋里面吃喝,那屋里有只老鼠常在他身边打转,他时常会分些吃食给它,还请它喝过酒。估计是这老鼠有些精怪,知道他入狱,想要救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