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内斗
恶魔腾空而起，逼近飞到高处的巫妖。巫妖举起手，六名女妖从她的身后飞出，高举着匕首刺向恶魔的脸孔。
“没有意义，没有血......”
恶魔隔空横着挥出一斧，女妖们还没来得及贴近他被无形的斩击击中，半透明的身体碎裂哀嚎着消失。
“从我的堡垒里消失！”
在这个空挡里他又召唤了两条带翅的巨大蠕虫，它们几乎和恶魔一样长，大张着白森森的环形密集牙齿咬住恶魔的胸口，撕下一大片肉。
恶魔再次仰天长啸。
我的头.......
我松开大剑的柄，让它摔在地上。
我跪在地上，把手指插进耳朵紧紧塞住。
再这样下去，耳朵绝对会坏掉的，可恶！
刺耳的尖叫扔在持续，我就保持着狼狈的姿势丝毫不敢放松。他一直是背对着我，而且怒号的目标也还在天上。
这应该是我现在还活着，脑浆没有从鼻子里流出来的唯一理由。
在痛苦的尖叫中，那个隐藏在野兽咆哮之下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一些。声音的主人属于一个女性。
虽然模糊不清，但是毫无疑问，属于最近一直听到的，那个喜欢大惊小怪，时不时发出喊叫的，独眼女法师的声音。
什么——
为什么她的声音会?
这一定是幻觉，恶魔制造的幻觉？或许他已经把那个女孩杀害了。
叫声终于结束了。
“巫师！”
恶魔发出了怒吼，用抓着鞭子的手扯开企图继续往他的血肉里钻的巨虫，一斧子砍成两段。
污血和体液和肉块飞散开来，从天而降。这些污物应该同时属于巨虫和恶魔。
一滴浇在了我的护肩上，发出嘶嘶声。
“是强酸吗！”我一把撤掉护肩，扔到远处。
头顶巨大的阴影突然消失了。
只剩下巫妖悬浮在空中。
直到虚空中伸出的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什——”
勉强挤出了一个字。
他的眼睛凸出，脸上的冷静和漠然都消失，第一次露出的惊慌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我站起来盯着他所在的位置。
凭空伸出的小臂，粗壮、肌肉隆起，红色的皮肤，显然是属于那头恶魔的。
在手臂的末端，似乎有一条黑色的裂缝。
存在于空中的，一条裂缝。就像是空间本身被撕开。裂口处发出紫色的光芒，手臂进一步伸出，把裂缝阔得更大。
“结束了......”
一整只手臂伸了出来，然后是头部和肩膀。直到恶魔完全离开，空间的伤痕才开始慢慢愈合。
“看你们做的好事......”巫妖挣扎着歪过头，看着我。“为了贪婪，居然做到这种地步。看看你们召唤出了什么——”
贪婪，他在说什么啊？
“我已经活了够久了。”巫妖断断续续的说。“
“这不是结束，巫师——”他松开手，巫妖被紫色的亚空间能量束缚，双手仅仅贴在身上，漂浮在空中。
恶魔对着巫妖的脸张开巨口，对着他喷吐出烈焰吞噬了他的全身。
巫妖就那么在空中焚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尖叫。在火焰消失以后，原来的位置就剩下了一团骨架。
恶魔从骨架上狞下了那个颅骨，然后刺到了自己肩甲上的长刺上。
啧，下一个就是我了吧。
可笑，冒险者协会倾尽全力要讨伐的怪物，居然被另一种更可怕的生物打倒。
而外面的人却浑然不知。
我看了看自己的剑。
或许还没有锋利到可以把这个大恶魔一刀两段的程度。足够近的话，或许可以给他留道大一点的伤疤。
“那就来吧，恶魔——和我战斗！”我对着他举起重剑。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把。在战斗中死去也是我的夙愿。
“......只有不怕死的态度还可以，战士。”恶魔散开了自己的鞭子，“但是......你搞错了，蛆虫是没办法选择自己的死法。”
咕——居然被看轻这种程度，也是我太弱了的错。
“至于另外一个藏起来的巫师，我倒愿意好好......娱乐一番。”
是我的错觉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气息在悄悄经过。
躺在墙边的莉亚微微抽搐了一下，难道她也感受到了？
“那个祭司，似乎还没有死透——”他发出了一声嗤笑。
“可笑的术士......那就让我来完成这次杀戮......虚假神明祭司的血......血，不问出处......”
“好吧！那就来吧！”
我朝着上空的恶魔大吼，他朝上甩出倒刺长鞭。
“停下......”
一个虚弱的女声回荡在厅堂里。
“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们。”
长鞭失去了准头，刮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
“女人！”他暴怒的说，“你的灵魂和身体已经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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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个可怕的梦。自己变得高大、有力。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怒吼，咆哮，用剑战斗，杀死了强大的敌人。
可是这个梦越来越可怕了，我居然对自己的朋友动了杀意。
这个梦太荒唐，我选择醒来。
这个身体非常的强大，但是所有的人和生物。无论外在多么强大，他都无法举起自己。
与这个恶魔合为一体的我，成为了它最大的弱点。
屈服。屈服。屈服。屈服。屈服！
可笑的凡人，居然胆敢挑战我！我要吃了你，我要再吃你一次。在吃掉之前，我要把你的灵魂碾成尘埃！
恶魔的声音回荡在我的意识里。狂乱的亚空间能量像触手一样伸进我的心灵。
可是我不觉得痛苦。
被这种能量，原始，狂野的异变之力，我非但没有预料到的恐惧，反而感受到了渴望。
渴望它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体内。
现在我觉得自己不那么虚弱了。
“你——胆敢——吸收我！”恶魔狂乱地挣扎着，他的肉体也在狂乱地挥剑，天花板上，墙上密集的石像鬼雕像在他的冲撞和胡乱攻击中纷纷倒塌，石块像雨一样下落。
（停下。）
恶魔的身体僵住，我和他一起坠向地面，重重地摔在房间中央的实验台上。
恶魔感受不到疼痛，我也没有放弃。
（停下，你会伤着我的朋友。）
“不！”恶魔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不能这么做，我是战神麾下最强大的战士，数百个世界在我的指挥下熊熊燃烧！吞食亿万灵魂，令我强大，你不会——”
“【束缚术】”预言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道白色的锁链缠在了我们的躯干上，像具有自我意识一样迅速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