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洞主与飞翔的鱼人
火舌术这招仍然很有效，不幸挤在前面，不得不面对我的鱼人不停地被身后的‘伙伴’推搡着。
但每当我召唤出一团火焰的时候，他们就干脆的转过身，开始往同班们的胳膊底下钻。
不知道是哪个大嗓门的鱼人喊了一声。
前一秒钟还在不远处互相推搡、吵闹的鱼人们停止了现有的动作。
所以现在......很安静。
我只听得到身后摔摔打打翻找物品的声音，和应该来自被俘虏的含糊咕哝声。
有个什么东西要从那边过来。
鱼人们开始朝左右两边挤，好为他让出的空间通道。
当来者穿过鱼人墙的时候，最靠近她的鱼人纷纷趴在地上，摇晃头脑。
“什，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前辈，快一点！
我淹了口唾沫，把这句催促也一起咽到喉咙里。
现在不能回头张望，否则很想看看他为什么要花那么久。
从匍匐和两手合掌的软鳞鱼人中间出现的，是个高个子。
即使佝偻着身体，别的鱼人也只到它的一般高。他身材胖大，头又扁又宽，显然不同于周围向他跪拜的弱小同类。黄色的眼睛里瞳孔只剩下一条竖直的细缝，透漏出掠食动物的特征。
首领吗——这个巢穴的主人？不好，看起来很棘手......我偷偷朝后望了一眼。
还在一边咒骂一边翻找的样子。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再顶一会儿。
全威力的火舌术，应该还可以打两发。
对方虽然看起来要强一些，但毕竟是鱼人。只要打上去，火魔法没有不奏效的道理。
它拄着一根手杖，朝着我慢慢走近。
那根手杖上端镶嵌着一颗碧绿色的珍珠，被金属圆环包在中央。虽然上面爬着藤壶，又被一串串的贝壳和鱼骨装饰。但很明显，这些装饰都是后来按照新主人的喜好添加的。
他朝着我举起手杖，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要打的话奉陪到底，你这只胖头鱼——烧起来吧！”
魔力之火回应了我的召唤，扑向前面的大个子鱼人，但是却在中途阻止了。
从它手掌的先端，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这边射过来——
啪！劈头盖脸的水浇我在脸上。
居然召唤处出水，鱼人里也有法师吗！
虽然只是水，但是水量非常大一直不停地喷，完全无法睁开眼睛。我只能一只手遮住脸，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倾斜，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衣服贴在身上。
听到了乱哄哄的喊叫声。不好，它旁边的普通鱼人好像要冲过来了！
“——糟糕啦！”我翻过身趴倒在地上，也不顾沾上了满脸泥水。
得赶快跑——
我的眼睛努力的睁开一条缝，一个身从我眼前晃过。
“咕嘎————”
往我背上喷的水柱伴随着惨叫声向上仰，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
现在浑身湿透，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的我又爬了两步，捡起了地上的棍子。
“怎么现在才来啊，前辈，我差点就要死翘翘啦！”
我抬起头冲着前面喊，顺手把棍子敲到一个和我对上眼的软鳞鱼人头上。
因为正在与正面的鱼人群交战，他好像没时间回应我的抱怨。
剑斩断了那个鱼人的手臂，让握住法杖的手落在地上。那只带蹼的手已经松开了武器，但还在我的面前缓缓抽搐。这只手原来的主人正用另一只手捂着伤口念念有词，伤口和掌心处发出微微的绿光。
他的小个子同族们正挡在赫尔前辈之前，不停的攻击和喊叫，就算被砍到也要把他从国王面前逼退的样子。
“喝啊！”一只软鳞鱼人被砍成两截，左右两半都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虽然他大剑的威力很高，但是每一击过后都得费力的收回。
大剑实在不适合应付这么小巧的对手，如果是一把普通的单手剑，说不定更顺畅。武器太过于沉重，而对手小巧敏捷的身材往往能躲过他的打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裤子被血沾湿了。
我得赶快去支援他才行，那个受伤的头目鱼人正在掩护之下一直给自己做治疗。他如果治好了自己，或许会把治疗的手段用在自己的士兵身上。
陷入消耗战之后，对只有两人的我们自然是压倒性的不利。
可是，已经魔力枯竭放不出魔法了......
没事。只要冲过去掩护他也好。
我先跑向那只断臂，目标是那根长杖。
不管怎么说，挥舞起来也应该比打杰斯贝的小木棍强吧。
“好，拿到手了，那么重啊——前辈我来了，”我举着那根手杖跑到他右边。“后面那个大个子，似乎一直在治疗自己。”
又留下两具尸体后，软鳞鱼人们也不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举着武器，保持安全距离围着我们面前，不停的发出类似威胁的声音。
“那个，错不了。就是他们族中的萨满。”
“他看起来和这些小的一点也不像。”
“没错，看起来这里的本土小东西，一直被一个更高等的外来同类呼三喝四。”
“那样的话，岂不是对城镇和来海边采集的人很危险？”
“就是这样——今天就要干掉他，然后向协会去请求报酬。”他朝我这撇了一眼。“你手上是怎么回事？”
“这是刚才他拿着的——咦，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颗杖头中心的碧绿宝珠，从内部发出柔和的绿光。不知怎么的，疲劳和魔力耗竭带来的精神的空虚感好像得到了缓解。
被前辈称作萨满的大鱼人，转头盯着我的权杖。他发出一声短促得命令后，软鳞鱼人士兵的武器纷纷指向我。
“要来了！”
听到前辈的警告我赶紧向后跳了一步，软鳞鱼人士兵的刺击落了空。
作为反击，我斜举着长杖向左侧挥出。
“吃我一棍吧！嗨——！”
长杖的头部撞到一个鱼人的右肋下，可是却没有击打在人身上的手感。
在我来得及感到疑惑之前，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音，被打中的鱼人的身体向一颗炮弹一样飞向斜上方的岩壁。
一座尖锐的钟乳石就那么刺穿了它的肚子，它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吊在上面，垂下头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我才把视线从上面的尸体上移开。
欸？刚才发生了什么......是错觉吗？刚才，长杖先端的宝石的绿色光芒更加亮了一些。
“......”
一片死寂。
赫尔前辈把大剑靠在肩上，大张着嘴。
就连所有的敌人也一样，无论是鱼人萨满还是小鱼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头顶上的一动不动的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