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下町的武士们
人生,靠什么出彩?
如果把这个问题拿给不同阶级、不同种族甚至不同性别的人来说,可以得到天文数字个答案。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价值选择与人生旅途都不尽相同,它们好似一张空白的五线谱,任世人在这张一次性的白纸上留下杂乱而又规整的旋律,而到最后谱出的乐曲必然在世界上找不到第二篇与之相同的答案,最后人们需要你把这篇独创的乐章演奏一部分,这首就是回答这个简单到无以复加的问题的答案。
很多人觉得自己所做的曲子乍一看碌碌无为,好像跟大家的音调一致,没有什么值得出彩的地方。“是呀,再如此往复地作出单调的步伐还有何意义?我的诞生无非就是成为历史流中的一粒无暇顾及的尘埃,活在世界上,到底遵从着谁的意志?我到底是为了谁而存在的?”相信只要是人,都会对自己内心真诚发问过这个问题。积极的人盯着乐谱的后半段,消极的人回望乐谱的前半章;人生就处于两种状态的盈缺中,既想记住过去也想改变未来,这不是我们每个人都不可伪装的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喊么?所以说,我们究竟是要在过去平凡地伟大着?还是要在未来伟大的平凡着?
因此,我们今后再也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落而认为自己一直在重复别人的老路。即使是在重复过去的人行过的道路,也一定会看到前人所看不到的风景(当然走自己的路是一项挑战巨大而且充满惊喜的选择),无论某段乐章是否重叠,但人生中总有也一定有只属于自己的乐章被曾经的你偷偷地在五线纸上留下了闪光的印记;当你迷茫的时候,请平静下来,把你的记忆乐谱摊开,慢慢地寻找这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因为人们总是在过去与未来的矛盾中才能进步、看到希望,相信之后不用我过多赘述,你的心中自有答案:
人生的不同,仅仅一次就够了,但是要努力让它的光芒全部都散发出来,这就是你人生最不同、最出彩的时刻!
一次就够了。——送给我敬佩的亲民武士的墓志铭。
日本是一个多火山、多山地的国家,可以说整个国土没有不毗邻海洋的地方,我们甚至可以说,是火山群岛组成的日本列岛。本章的故事的发源地,可以说和圆环状的火山与崎岖的山地有着极大的缘分,其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孕育了许多普通而又出众的存在,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无一例外地蕴含着独有的能量,由于与中心地区相隔甚远,保留着大量的未知与机遇。这里的人,将会与现今的旧秩序一刀两断,作为一个改天换地的重要据点。
那就开始起航吧,我们的主舞台——日本西南九州岛南部萨摩鹿儿岛。作为远离中心的边陲之地,鹿儿岛的自然风貌在全日本可谓是独具一格: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与激荡的浪花连成海天一色,候鸟于天空无忧无虑地盘旋;在和煦阳光的映衬下,由无数断山崖飞泻而下的晶莹的瀑布泛出了祖母绿般梦幻的浅色,想必是这一望无际的海湾中蕴藏的珍稀矿物质的融入所致,与山水泉一起激荡、嬉戏,最后融合出这样曼妙的配色汇入它们最后的归宿——静谧而汹涌的太平洋;岛屿南部的唯一活火山——樱岛常年云雾缭绕,如吞云吐雾的巨人一般伫立在萨摩湾的正中心,它不但为当地的地标,更是当地的“保护神山”。至今仍有很多当地人聚落在樱岛脚下,采集着樱岛给当地最大的资源——地热能与温泉(樱岛熔岩足浴公园),泡着温泉吹着海风遥望远方的夕阳缓缓消逝,夜空重新展现出宇宙原本的深邃形态,这是很多人曾经梦想的美好生活之一吧。
这么说有一点骗你们去旅游的感觉...但是我觉得美得真实的地方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也能感受到,大家如果不信的话也可以上网专门去查一查,肯定比我形容的要详细得多,这里就只是说说我对这个自然圣地的直观感受。
闲话说完,鹿儿岛自然独树一帜,养出来的人也当然不简单,这里的掌权者世代都是岛津家的领地。一提起岛津家,前面的故事我们一定不会陌生:第一次在即将统一九州岛之际被丰臣秀吉插了一脚而统一失败的岛津义久;第二次在关原之战加入西军因为跑路超快而导致被德川忌恨而成为外姓大名的岛津义弘;第三次在天保饥馑中差点财政破产的公司下岗老总岛津齐宣...可以说岛津家虽然是日本名门源氏的后代,可它的命运是一直从坎坷到绝境中的,基本上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虽然在1609年时候,岛津家成为地让琉球北部臣服于萨摩藩,从而获取了大量的砂糖资源,(日本最早的殖民)可还是在幕府的人为压迫下勉勉强强地挺过了两百多年,反正中央人士看不起这些西南的土番薯的,(鹿儿岛以盛产番薯得名,从而成为了外地人轻蔑的代名词)想当然地当地人也就硬要跟中央的那群纨绔子弟对着干,毕竟是面子+尊严的问题,越来越累计萨摩人与中央的积怨也就一代传一代越来越深了。
直到天保改革的下文,水野政府援助了萨摩藩,才慢慢地把萨摩的农民们的生产拉回正轨。那么一个有趣的问题来了:中央虽然以前是六亲不认、把萨摩人视为垃圾的流氓政府,现在却慷慨解囊,让萨摩人民脱离了濒死状态,那么民众会对这个政府改观甚至感恩戴德吗?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远离政治中心就说明这里的人民和那些子弟们不是一根一系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当初的萨摩的特色是讲话时语调会奇妙的上蹿下跳,在关东一听就知道是外星带到这里的未开化语调;还有其句子结尾用的是“もす”这种异端(正统日语用的是ます),所以萨摩人被中央人鄙视是有道理的,只是说都是大和族这种歧视就弱了很多,不像当时的清朝的民族矛盾,但仍然在日本人心中充斥着优越对于高傲的感觉。
但是相信全体萨摩人民会心领神会地选择加深仇恨,继续和援助他们的政府进行正面硬扛。这就像一个流氓把一个人打的送进了医院的急救房,然后假惺惺地送几个橘子和几块钱来看望他,医药费还是那个人付,这样的流氓你会对他感恩戴德么?
绝对一丝可能性也没有!
所以在如此的大背景下,即使岛津家的财政逐渐恢复了正轨,但是对于平民百姓的生活情况却还是没有很大的改观,依旧处于江户幕府传统的小农经济的束缚之下,反正萨摩农民们也和其他地方一样被改造成了“无欲无求”的哲学家,现在在改革后也丧失了风起云涌的农民叛乱的时机,因此,领导新时代革命的大旗就毋庸置疑的落到了萨摩武士阶层的肩上。
可能会有机灵的同学问了:以前的大盐平八郎起义不是就是武士阶层的起义吗?怎么把它归类为了农民起义呢?平八郎的确是武士阶层的领导者,但是他在前面已经提到过了,他起义的动机是为了农民阶层的利益,因此起义的性质归为农民阶级的诉求会更合适些,与领导者所处的阶层关系不大(日本受传统文化也并非英雄主义);这样的话,那萨摩的历史创造者们就是纯种的武士阶层——领导与组成皆如此。
1833年,叱咤风云、用铁腕改革统治萨摩几十年的岛津家主——岛津重豪在睡梦中溘然长逝,他在指定自己儿子隐居之后,实权就自然落到了重豪的孙子——岛津齐兴的手中。齐兴也是一位继承了爷爷统治风格的铁血家主,因此齐兴的执政方式也就是重豪坚持未变的方针,总有一种萧规曹随的意味在里面。在他统治的前段时间,萨摩耶呈现出表面上的“平静”,虽然还潜藏着官吏和自然的危机,但从大体上来说,萨摩情况在祖孙一代的努力下趋向良好。
就在这样的大时代下,我们本篇的主角——鹿儿岛的武士们,仿佛接受使命一般,在日本的记叙史上出现了他们的名字,其中最优秀也最引人入胜的两位则成为了我们未来的领袖——一位武者名为西乡隆盛;另一位政治家名曰大久保利通。
这就是城下町渺小的武士创造的巨大的传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