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绿色GDP的概念及核算

3.1 绿色GDP相关概念

3.1.1 绿色GDP的来源

人类是在依靠和利用土地、矿产（煤炭、金属、石油等）、原始森林等自然资源的基础上求得生存和发展的，然而自然资源是有限的，且其中绝大多数是不可再生的。GDP的每个增长点都要消耗一定的自然环境资源，如果消耗不当，就会破坏地球的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给人类带来严重的后果，这关系到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其背后存在一个GDP的二重性的问题，就是说并非所有GDP的增长都对人类、国家和人民有利，GDP的增长可以造福于人民及后代，更多的情况下，则是造福和造祸并存，正效应和负效应皆有。因此，从人类可持续发展的观点上看，应该节约对自然资源的利用，提高对自然资源的利用效率，以求得更高的边际效益，满足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人们在强烈追求国内生产总值这个经济目标的同时，更要思考和研究所付出的代价和它带来的负效应，而这个问题正是可持续发展的最大问题。自然环境资源对GDP的增长付出的代价巨大，是为经济提供的环境服务，包括以下两种形式：一是数量的减少，即经济过程中自然资产的利用会造成资产总量的耗减，而现在自然资源的稀缺已危及经济发展所需维持的生产力水平；二是质量的破坏，即经济过程导致自然资源和环境资源质量的退化，这给人类的生活和健康带来巨大伤害。这两部分一方面拉动GDP的增长；另一方面带来社会总资产的减少和人类生活和健康水平的下降，甚至人类要为此支付一定的费用，这又一次拉动了GDP的增长。

20世纪80年代以前，人们在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中对国内生产总值（GDP）的计算上忽略了自然环境资源价值的存在，将自然环境资源与经济活动割裂开来。自1981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在报告“保护地球”和1987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在其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中提出“可持续发展”思想以来，人们广泛关注的焦点就从整体福利更加集中于环境资源问题上。世界银行在20世纪80年代初提出“绿色核算（Green Accounting） ”、“绿色GNP”等概念。1993年，联合国有关统计机构出版的《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手册》（ SEEA）将经济活动中的资源使用称为自然资产的使用。这为环境经济核算提供了基础和框架，在这基础上出现了“绿色GDP”。

3.1.2 SEEA中有关绿色GDP的内涵界定

联合国在1993年出版的SEEA中首次提出了绿色GDP概念，绿色GDP就是从GDP中扣除自然资源耗减价值和环境污染损失（质量降级）价值的国内生产总值，也就是说，经环境调整的国内生产总值，简称国内生态产出。其核算公式是

绿色GDP=国内生产总值（GDP）-资源耗减价值-环境退化价值

绿色GDP指标是在对现行SNA中GDP指标进行修正的基础上提出来的。具体地说，绿色GDP是指在可持续发展理论指导下，一个国家或地区所有常住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生产的，扣除资源消耗成本和环境退化成本之后的有效最终成果，它应该是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核心指标之一，同时也是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指标。也就是说，绿色GDP是衡量经济增长与自然环境保护和谐程度的重要指标。绿色GDP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它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和社会的进步而不断改变，当前的绿色GDP只能依据当代的“绿色”标准来做出界定。

因此，绿色GDP就是遵循可持续发展的要求，在当前的社会生产力与社会发展水平条件下，扣除资源耗减成本和环境退化成本之后的GDP总量、速度及其构成，它应包含3个基本要点：其一，它反映满足可持续要求的发展，即体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发展；其二，它是在现有社会生产力和社会发展水平条件下的“绿色”，即是适应当前定量计算的绿色；其三，它是在扣除资源耗减成本和环境退化成本之后的GDP，是对SNA的进一步补充、修正和完善。

3.1.3 我国有关绿色GDP的含义

关于绿色GDP的概念，很多学者都给出了具体定义，但从定义本身来看，还未能达到统一，先看几种具有代表性的定义。

（1）联合国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体系工作组认为，绿色GDP是从国内生产总值中扣除生产资本消耗和自然资本消耗最终得到的国内生产净值。

（2）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的王玲英认为，绿色GDP是扣除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损失后的GDP，可表述为：绿色GDP=GDP-（生产过程、恢复资源过程、污染治理的资源耗竭全部+生产过程、恢复资源过程、污染治理过程的环境污染全部）+新增环保生态服务价值。

（3）浙江工业大学的卢冶飞认为，绿色GDP是在GDP的基础之上扣除经济增长导致的环境污染、资源滥用等外部不经济因素，加上地下经济活动、自给性服务及闲暇活动等外部经济因素后的国民福利总值。

（4）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储汪林认为，绿色GDP是在传统GDP核算的基础上扣除因资源损耗和环境损耗所减少的价值（外部不经济），增加环保部门新创造价值（外部经济），从而得到环境污染与生态恶化造成的经济损失的价值量化。

（5）李国芹对绿色GDP的定义比较有代表性，他是综合考虑了自然资源损耗、环境恶化等因素后，用以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部门在一定时期内所进行经济活动的正向结果的GDP核算指标，它反映了在现行统计核算的GDP中，扣除由于自然资源损耗、环境污染、教育水平低下、人口数量失控、管理不善等因素引起的经济损失或成本，从而得出的经济发展新创造的真实国民财富总量。

通过以上简单介绍可以看出，各种定义的根本原则是一致的，即它们都强调了绿色GDP是在原有GDP的基础之上做的某些调整，是根据传统GDP的数值，加上或减去各种环境要素或其他要素的影响值而得到的数值。其本质区别在于调整的范围不尽相同，如大家都认为绿色GDP就是要考虑环境因素，但具体要考虑哪些环境因素没能达成统一认识；还有部分学者认为绿色GDP在考虑环境因素的同时，还应考虑地下经济等。可见，关于调整范围，绿色GDP的概念还存在很大分歧，这是需要明确界定的地方。

结合上述要点给出了绿色GDP的内涵：绿色GDP（简称EDP）指用以衡量各国扣除自然资产损失后新创造的真实国民财富的总量核算指标。简单地讲，就是从现行GDP中扣除由于环境资源的量的减少、环境资源质量的退化和因环境恶化而进行的补偿3种因素引起对经济和社会的影响值，从而得出真实的国民财富总量。这个概念将是本书对绿色GDP展开核算和计量的基础。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雷明说，人类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不仅依赖GDP的增长，还依赖自然资源环境和谐统一度的提高。绿色GDP不仅能反映经济增长水平，而且能够体现经济增长与自然保护和谐统一的程度，可以很好地表达和反映可持续发展观的思想和要求。绿色GDP占GDP的比例越高，表明国民经济增长的正面效应越高，负面效应越低。也就是说，经过调整后的GDP越高，环境对真正国民经济的影响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