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伏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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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一道长

第二章不一老道

那老道一笑过后,只见那吃饭的老农止住筷子,抬头看了看老道,身子剧烈的震动着,双手不禁抓紧了铁锄。

这时候店主上来问那老道需要些什么,老道点了上好的西湖龙井。店主应诺着去泡茶。

老道拍拍米锦的肩膀道:“贫道云游四海,俗世事仪皆看得淡如云烟,米秀才不必拘束!”

米锦听了恭敬地应道:“是!仙长说的是!”

老道环视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太闷了,你我不如出此店去,到江边赏赏秋风,怎么样?”

米锦听罢,心下暗想:“临江赏秋风,把酒解烦愁,确实是桩美事!”想到这,便拱手道:“道长请!”说罢,二人先后出了酒店。

凉亭酒店临湖而建,店离湖不过十几米,秋风阵阵,湖面轻波,四下里尽是豆米之香,二人几步便来到湖边,秋风拂面,爽心肺,清脑思,与春风拂面不同,自有一番别味。

店中众人有些好事的也纷纷到店外湖边临江赏秋风,店主亲自捧茶上来,老道品了一口,赞道:“好茶,果然是上等的龙井,不老不嫩,水温也十分有火侯,好茶!”店主笑道:“多谢道爷赞赏!”说完自个回店忙活去了。

绿衣少女却见那位老农抽身到窗口,双眼紧盯着江边的米锦,老道二人,双手紧紧的握着那把铁锄。那少女见了,不由心下笑道:“乡下农人也这般好事?不过这乡下老农也太小气了,生怕把这铁锄丢了似的!”撇眼又见江边米锦又在喝酒,不由心里又暗道:“这书生刚才已经喝了二十多碗,现在又饮了许多,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醉死了,这书生却丝毫无事,真是海量!就是喝水也喝不了这么多,我爹和我舅舅生性好酒,却加起来也喝不了这么多,这书生的酒量真大,要是我爹爹和舅舅见了一定会和他交朋友的!”正独自思量间,忽听老道高声说道:“大丈夫应该当以国事为重,虽说你功名不成,但仍可以以你腹中的才华造福百姓,报效国家,怎么可以终日解酒消志呢?”

那绿衣少女听了点头表示老道说的在理,独自细声说:“哎,我爹也常这么说!”正要往下听,可是看得出老道有意压低声音,绿衣少女只能看见他们二人的嘴动,却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了。

老道低声对米锦道:“就算取了功名,做了官,但不为百姓说话,不为国家出力,这于国于民都是祸害,还不如不中。你才华横溢,只是科举失败,便酗酒沉迷,长此下去,岂不枉了你的男儿身,你情场失意,本为痛事,可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功名不成情场失意都已是过去的事了,算了,忘了吧,在这样悲伤岂不是对云烟悲,与泡影伤嘛!你的事贫道我已沿途听了,觉得你还是个人才,不敬之言劝你不要再为过去的事空悲伤了,酒乃好东西,可以饮,但不是像你这个样子饮的,如你这般饮酒只会伤了自身,你要为日后着想,莫耽误了自己的前途啊!”老道一番话,顿时把米锦说的脸红心跳,茅塞顿开,老道见了又是一阵大笑。

米锦一拜倒地,口中道:“仙长一语破愁情,救小生于愁绪之中,小生万分感激,敢请仙长尊号?”

那老道捋须哈哈大笑道:“贫道衡山天师教不一!”这一句绿衣少女听见了,心下一亮,暗道:“原来是了,这老道长我在磐安见过,要不刚才我就觉得眼熟呢!”

老道不一,乃衡山天师道教的道士。天师道又名五斗米道,正一道,乃东汉顺帝时由道教祖天师张道陵于四川鹤鸣山所创立,衡山天师道观乃是北宋宣和年间梁山泊好汉入云龙公孙胜所建,历时几百年了。

这不一道长年轻时和大明开国忠臣刘基刘伯温是师兄弟,功夫了得。曾经跟随朱元璋打天下,朱元璋当皇上以后几次叫刘伯温请他入朝,只不过他不愿当官都婉言谢绝了。他还曾劝刘伯温急流勇退,后来朱元璋大杀开国功臣,刘伯温才明白他师兄为什么不入朝当官的原因。

再说那老农直勾勾的望着江边的二人,左手攥的嘎嘎直响,低声狠狠的道:“原来这老牛鼻子就是衡山天师教的不一。”说完把牙也咬的砰砰直响。

不一道长又与米锦闲谈了几句,交给米锦一封书信后道:“米秀才,你拿着我的这封书信,到京城万福客店找冯老板,他会给你安排的。记住一定要把书信亲自交给冯老板,暗号是‘雁南归’切记切记!好了,贫道告辞了!米秀才,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衣服袍袖,便欲迈步。

店里的绿衣少女见不一道长要走,心里想道:“爹爹说天师教不一道长行走江湖,飘忽不定,这一走,却又不知道要到何方去了?”

绿衣少女正思量间,忽的,看见那个满身泥巴的老农,抽起铁锄,跃身起来,一个翻身,迅如闪电般从窗口窜越出去,口中高声叫道:“不一老贼,留下命来,山西刘云秀为兄长报仇来了!”

这一变故,使得内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绿衣少女暗自惊道:“没想到,这老农竟是大名鼎鼎的山西刘云秀!”她更惊得是刘云秀竟和不一道长有仇。她感觉到一场大战即将来临,因为她知道,不一道长和刘云秀都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在江湖上二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刘云秀乃山西清凉山双英之一,其兄刘云通,功夫出群超凡,侠义满天,江湖上有口皆碑,而刘云秀的功夫也是高不可测,为人也很仗义,行事豪爽,在江湖上也甚有美名。兄弟二人自甘淡泊,久居山西清凉山开荒种地,以图个安逸,却不知这刘云秀兄弟二人怎么会和不一道长结下仇怨。

这时候刘云秀已到不一道长的面前,一言不发,挥铁锄便向不一头部凶猛的打去,不一道长一惊,连忙向后一跃,闪了开来。

不一道长定足抱拳成揖,冲刘云秀道:“原来是刘云秀刘大侠,贫道天师教不一有礼了!”

刘云秀哪里听言,又连连挥击三五锄打向不一道长,不一道长只得连连躲闪,口中也连连问道:“不知贫道哪里得罪了刘大侠,为何如此?”

刘云秀连击几下,口中哇哇大叫:“我呸,老贼,休装糊涂,拿命来!”说话间又打出七八锄,只击得尘土飞扬,不一道长却只闪不攻。

一边吓呆了的米锦这会儿方才缓过神来,跑过来,大喊:“二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有话好说,何必动手,有话好说,哎,有话好说吗,何必动手,何必动手,二位不要打了,听小生一言!”

刘云秀哪里肯听米锦之言,照打不误,不一道长只是躲闪,不发一招,米锦一边连连跺脚,一边连连摆手劝二人住手。

这时候酒店里的客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不一道长和刘云秀二人腾跃翻闪,影动身移,打得甚是激烈。

米锦心里替不一担心,不一道长年迈岁高,而刘云秀却四十多岁,这么打下去,不一道长肯定吃不消,米锦心里很着急,但又没有法子,只恨自己不会武功。

这会儿刘云秀又使出一招,米锦是个文人,不懂的招式,但他只觉得招式变化飞快,锄影闪动,令人眼花缭乱。其实刚才使出的一招是刘云秀的毕生绝学,这一招打出,不一道长顿时有些乱了方寸,道袍“呼”的一声被锄头划破了一个大口子,不一道长大惊,连忙急退五六步,喘息不已,而刘云秀则像拼命一般是越攻越猛,越打越绝,丝毫不给不一道长留喘息的机会。

米锦一心想要救不一道长,心一横,硬生生的扑上去,拦腰抱住刘云秀,因刘云秀一心攻击不一道长,而未曾提防米锦,便被米锦紧紧的抱了个结结实实。

刘云秀被米锦这么一抱,攻势立刻缓了下来,刘云秀大怒,摆了几摆,没能甩开米锦,不由得狂叫道:“臭小子,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快放开我!”

米锦哪里肯放开,双臂一使力,牙一咬,抱得更死了,口中还叫道:“道长快走,大侠,有话好说!”

不一道长见了,忙道:“米秀才,放开刘大侠,刘大侠不关这位书生的事,且莫伤了他的性命!”

米锦就是不放,刘云秀急的左摆右甩,其实刘云秀只要一出手就要了米锦的性命,但他急的只是大骂,始终不肯出手伤米锦。

不一道长见了,心里自然明白,刘云秀是位大侠,不会伤害米锦,但他还是冲米锦大喊道:“米秀才,快快放开刘大侠!”声音很大,米锦听了一愣,又见不一道长的目光很坚定,不由得双臂一松劲。

刘云秀见机双手一分米锦双臂,一扭一送,便直直得把个米锦送出去五六丈远,米锦重重的摔在地上,围观的众人连忙将米锦扶起来,还有的帮他拍打身上的灰土,米锦只觉自己的后背摔得生疼,想是摔破了皮肤,而刘云秀一旦松身,锄头又早已打向不一道长。

米锦见了挣开众人,冲向刘云秀,这时候刘云秀又一锄头照不一道长的头上打去,米锦见了大惊,挺身跑过去,拦在不一道长面前。

不一道长和刘云秀二人见了皆是大吃一惊,刘云秀的铁锄头猛烈的朝米锦的脑袋打下来,一边看热闹的人们见了惊呼一声:“米秀才,不要命了!米秀才疯了!”还有的人吓的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敢看了!

刘云秀心里一惊,他本来一心攻击不一道长,使出浑身的力道,米锦突然拦在中间,刘云秀的锄头已经打到米锦头上一尺来处,如果这一锄头要是打在米锦的脑袋上,米锦定会被打个面目全非。刘云秀不想杀害这位无辜的书生,只得猛地硬生生的收住锄头,直震得的双手虎口发麻,铁锄在离米锦脑袋皮处停下,不一道长连忙上前拉开米锦。

米锦早已吓得闭上双眼,流了一头冷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但觉锄头没打下来,忙睁眼看去,只见刘云秀持着锄头,立在原地,双眼圆睁,一动不动,只是双手抖个不停,米锦哪里知道,一个人用全力打击一人,半途要硬停住,是会伤到他自己的。

半响刘云秀才缓缓放下铁锄,指着米锦大骂道:“混账小子,我山西刘云秀从来没有枉杀过一个练武之人,更没错杀一个读书的酸文人,你想坏我刘云秀的名头吗?”顿了顿接着道:“却不想,你这个混账小子却很有胆子,比那贼老道强的很!”

不一道长见米锦并无大碍,便对刘云秀道:“刘大侠,你我之间想必有什么误会,何不找个地方谈一谈,莫中了他人的计策!”他心里明白,对于清凉山双英,他向来只是耳闻,从没有见过面,更没有的罪过他们二人,不知道为何会有今天之事,故此这般说。

刘云秀虽行事鲁莽,但为人也通理明义,听不一道长这般说,便恨恨地说道:“好,不一,你听着,事情不说清楚,我刘云秀不会放过你的!”

不一道长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这事不说个明白,贫道也不心甘!”说罢便与刘云秀一同进了凉亭酒店。

米锦一边也跟了进去,一些胆小的人不敢进去,只在店外远远的望着,那些胆子大的虽然在店里,但也纷纷远远的寻个凳子坐下,却不敢再大声的吆喝了。

不一道长和刘云秀二人找了张桌子坐下,米锦却远远的坐在一边,绿衣少女照样坐在哪里吃饭,耳朵却仔细地听着他们在说些什么。

店主一边站着,不敢过去招呼他们二人,生怕他们二人再动手,伤了自己,之一边远远的看,小二们也大气不敢喘的一边远远的望着他们二人,提心掉胆的祈求菩萨别让他们在店里打架。

不一道长拱手问道:“刘大侠,不知贫道哪里得罪你了,为何今日一见面就下死手?”

刘云秀粗眉一张,怒喝道:“你没有得罪我,你得罪了我大哥,嘿嘿,没想到你堂堂的天师教不一道长还挺会装蒜的,大丈夫得敢作敢为!”说着话,双目一张,两道利光直射不一道长,显然刘云秀愤怒到了极点。

不一道长见刘云秀眼光中尽是杀气,不由的叹了口气,对刘云秀道:“刘大侠,你太鲁莽了,我没有装蒜,你兄弟二人远居山西清凉山,贫道对你们只是闻名,可从未曾谋面,今日贫道方才有幸得见你刘大侠,对于你兄长,至今我都无缘相见,却又哪里得罪了你们兄弟二人?”

刘云秀听了一愣,道:“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说着话,左手一扬,变掌为抓,狠狠的抓向不一道长,众人吓得大呼一声。

不一道长早有提防,双掌一推桌子,身子早已连同椅子向后退出四五尺之远,刘云秀一抓没有得逞,气的哇哇大叫,身子一抖,猛扑不一道长,不一道长连忙一跃闪开。

刘云秀扑了一个空,心里明白,这样下去是不会容易取胜的,便使了一计,身影一变,腾手抓向米锦。

不一道长见了,大惊失色连忙挺身上前去救米锦,其实刘云秀哪里肯伤米锦,可米锦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了。

刘云秀料到不一道长肯定会就米锦,果不出所料,刘云秀见机,一把抓住不一道长的右衣袖,口中大骂道:“不一老贼,今日爷爷就让你现原形,拿命来!”说完手上劲道一猛,就听“嗤”的一声,硬生生的把不一道长的右衣袖给扯下来了,待刘云秀扯下不一道长衣袖的一刹那,刘云秀便愣住了,口中喃喃的道:“怎么没了,怎么没了!”

不一道长这时候大怒道:“刘云秀,亏你还算是江湖成名人物,怎么你这般不讲道理,你……你也欺人太甚了!”但话刚一说完,便有硬生生的把怒气给压了下去,因为他听刘云秀这般说,知道事情有隐情,便缓和了语气道:“事情看来有原委,刘大侠不妨原本道来!”说完示意刘云秀坐下。

刘云秀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不由得深感愧疚,忙对不一道长深施一礼,不好意思的道:“不一道长,刘云秀实在是混账,多有冒犯还望道长海涵!”说完脸色通红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一道长见了道:“刘大侠不必这样,没事,人在江湖误会难免吗!来,刘大侠请坐!”

刘云秀坐下后叹了口气道:“一个月前,我兄弟二人正在家中闲聊,忽见一个蒙面人闯进来,不发一语,见人就打,我兄弟二人奋力争斗,却不料那贼人用暗器打伤我大哥······”说着叹了口气,眼中流下泪来。

不一道长见了心下一动暗道:“这刘云秀倒甚是重情重义,江湖传闻刘氏弟兄感情很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想到这说道:“江湖上能伤了你们兄弟二人的倒是少有!”

刘云秀恨恨的道:“那贼人卑鄙的很,用暗器伤人,当时我见机一把扯下那贼人的右衣袖,见那贼人右臂上刺着一只小燕子,我和山上几个老友奋力激斗那贼人,但那贼人功夫很是了得,斗了几百回合后,那贼人跳出阵外,对我说他是衡山天师教的不一,说完便逃去了,我当时担心我大哥的伤势,也就没有追,当我扶起我大哥时,山间传来一阵大笑,笑声和道长你的笑声一样,衣着和你也一样,故此今日才会误会了道长!”

不一道长听了不由大怒道:“什么人胆敢冒我的名字乱行江湖事,这人要让我遇到,我定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