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曾经
安知惠坐在车后座上，扭头看向另外两人，“小语不去吗？”
“嗯，不用管她。”
安知惠低头看了眼手机，说道：“可是欧阳说今天要给我们看新曲。”
“这么快？”
“对，而且今天组合名字也得定了，过两天要给我们开官方号。”
琥珀靠在车窗旁，说道：“这些我们决定就好，到时候跟小语说一声，她不会有意见。”
安知惠把手机揣到兜里，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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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沉，随时都像是要下雨的感觉。窗帘遮挡着外界的光线，落子语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床头的手机发出光亮，铃声渐渐响起，十几声之后，终于从被褥里探出一只手，压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落子语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脸旁，闭着眼睛继续睡。
“喂？”那边没等来回应，开口喊道：“喂喂？落子语？你听到了没？”
她不耐烦地说道：“没事我挂了。”
“我还以为手机坏了呢……”杨淮抱怨了一句，说道：“这个时候还睡觉，你昨晚干啥去了？”
“挂了。”
“诶诶！别，别！”杨淮连忙说，“你今天不来练习啊？我们有很多事要做诶。”
“哦。”
“还有你的入学手续，我们找了几家学校，要得你自己来看看啊……”
“看什么？”
“看哪所学校你跟得上……”
落子语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哪个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啊，我跟你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你要好好选才……”
落子语挂断了电话，耳边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她一个翻身，把手机扔到枕头边，闭目继续睡了过去。
无端像是遨游在黑色的海岸里，闪着金光的大鱼从眼前划过，落子语恍惚伸出手，发现无法触碰到透明的鱼。
脚下悬浮着的黑暗，从未有站在地面上的踏实感，虚虚漂浮而起，复而又落下，在半空中与鱼儿追逐。
她转过身，五指穿过鱼的身体，微光散发中，传来一丝丝的冰凉。
那条鱼忽然变卦，身体被黑暗逐渐侵蚀，它身上的光芒被一点点撕裂，它一个翻身，身上的污浊更甚，鱼开始痛苦地翻转，它拼命地朝落子语游去，希望能安抚它片刻的苦痛。
然而没有用。
无论旁人多么想安慰、开解它，它的身体都无法被触碰，落子语眼睁睁地看着它身上被黑暗吞噬，漂亮的肌肤变得斑驳病态，黯淡的光将它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净。
鱼变得面目可怖，裂痕在它的脸上一点一点蔓延开，它张开嘴朝落子语露出利牙，透明的身体里被伤痕填充，红色的裂痕在暗光中更为明显。
滴答。
一滴黑汁落下来，化入浓浓的黑暗当中，怪鱼身上粘腻又恶心，散发出股股恶臭，那一滴丑恶的泪水，未在它的面庞上留下痕迹。
落子语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拖出了现实，魔场在她眼前一点点地汇聚，笼罩在头顶的暗光聚拢，遮挡住了她的去处。
“嘻嘻……”阴冷地笑声从四周传来，她侧头，看到站在远处的王泽凡，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残缺的身体上不断地滑落更多的黑汁，魔气浓郁到已经容不下他的存在，他目光笔直地盯着她，说道：“总算成功了。”
落子语警惕地看着他，王泽凡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咧开嘴笑着说：“这次不会有人能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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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扭曲，空气中晃荡着的不安元素开始动荡，从上到下的空间开始重置。
落子语站在中心的位置，看到四周的房屋立起，魔气幻化出来不少路人，大多背着厚重的书包，走在树荫之下，炎热的空气混浊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
“走啊！”一个人忽然搭上落子语的肩膀，落子语回过头去，看到模样普通的一张脸，“愣在这做什么？”
他半推半拖地拉着落子语走到了一个教室里，一进门，就看到满桌子的书本，厚厚地叠成小山，占据了整个桌面的大部分空间。
“落落，你来了？”
这些人似乎都认识落子语，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兴地朝她打招呼，“你作业写完了没？”
落子语看到一个特别空的座位，被推着走到那个位置前，她看到有个人趴在桌子上，落子语看了一会儿，就看到那人慢慢地抬起头来，声音慵懒地说道：“今天这么早？”
那人从课桌里拿出几本作业本，“啪”地一下扔在她的课桌上，扭头又朝向另一边，说道：“我睡觉，别吵我。”
“哇——”站在她旁边的同学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班长好自觉啊。”
落子语“嗯”了一声。
那人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抄完了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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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落子语坐在课桌上，听到下课铃声响起，四周的人都背起了书包，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去。
“你还不走吗？”
班长坐在里面的一桌，靠在墙边看着她，说道：“这是要留下来等谁？”
那人眯着眼睛笑：“不会是等我吧？”
“好啊。”班长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说道：“那我们一起走。”
落子语跟着他刚踏出教室门口，周围的场景便切换了，夕阳下，两人同行走在一起，正值放学的时候，小卖部里的学生多得数不清。
太过吵闹，耳旁的声音变得模糊。
轰隆的响声不知从何而来，震得她脑袋昏沉沉的，旁边的人影模糊，走在她稍前的位置，转了个身，倒退着往后走，“诶，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天地为之旋转，夕阳从山顶滑落，红黄交映的天边，透过白云的裂隙往外烧着光。
一滴雨水从空中落下，漆黑的、藏着无尽悲伤的雨。
滴滴答答。
她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模样，雪白连衣裙与高马尾，普普通通的长相，脸上带着笑，她看起来很柔弱，没有丁点的攻击性，却叫周围的行人绕道而行。
一顶圆斑点的小黄伞被撑开，女孩撑过伞，微微侧头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