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祖宗
灰暗色的窗帘挡住了厚重的阳光，房门紧闭着，带着滚轮的转椅上，一个人影佝偻着背，缩成一团正对着电脑，显示屏内，漂亮的少女含着眼泪，冲舞台下诉说道：“姐姐的事情，得到了很多人的关心和帮助，真的，非常感谢大家！那段时间星源们对我的支持和信任，让我非常感激，也希望能给我的家人一点空间。我相信她的状况会好起来的，我们全家人都会与她站在一起……”
舞台下的尖叫声都消抹不去，“小熙！”
“不要怕！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
落子语咬着指甲，对着屏幕里隐隐约约的黄色雾气，忍不住开始流口水。
“老大，你别看了。”小叶子背对着她，坐在地板上，两只小手压着地面，嘟嘟囔囔地埋怨道：“就算是十八线小明星的演唱会门票，我们也买不起。我口袋里已经没有一分钱了，你看也没用……”
落子语推了一下桌面，借力转了一圈椅子，因为身体太重了，椅子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把小叶子吓得炸毛，双手高举过头顶，道：“老大，你别生气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演唱会是什么？”椅子上，胖子诚心诚意地发问。
小叶子犹豫了片刻，发现自己并没有挨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落子语一眼，大妖怪身上没有一丝发怒的气息，让他松了口气。
小叶子拍拍胸膛，心有余悸地说道：“就是……嗯……就是好多人聚集在一起，看人唱歌跳舞的活动……”
“哦。”
“可是老大……”小叶子把自己的身体挪挪挪，挪到了落子语身旁，趴在她的膝盖上，抬眼可怜巴巴地说道：“演唱会的精气虽然多，可是真的很贵。琥珀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们送钱，我们……”
“哪个在喊我？”小叶子顿了一下，猛地回过身去，琥珀站在床头柜前，弯腰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悠闲地在落子语的床上坐下了。
“琥珀！”小叶子喜出望外，站起身来，踩着小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过去，“你终于来了？！”
琥珀勾着唇角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小脑袋。黯淡的光线下，她微微侧头，对上房间另一端落子语的视线，道：“怎么样？你还适应吗？”
落子语盯了她一会儿，道：“我认识你。”
琥珀讶异地挑眉，随即又想起来之前两人在幽谷见过，便说道：“自然，你醒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不是这个……”落子语拧着眉头，抬起手，给她看自己紧握住的小肉拳，道：“我有种想打你的冲动，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琥珀尴尬地一笑，“当然没有！”
她扭头抓过小叶子的胳膊，把人放到面前，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小家伙，你说呢？”
“老大，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
琥珀头顶冒着虚汗，也不敢回头看，直到落子语说了句“算了”，整个人才从溺水状态活过来。
她刷地一下丢开小叶子，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哈哈笑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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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妖怪对着屏幕里的演唱会门票价格，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落子语回过头，看向站在后面的琥珀，拧起了眉头“你也没钱？”
琥珀把自己两个裤口袋都掏出来了，崩溃说道：“我几百年的积蓄都给你们了，到底怎么花的，花了那么多？！”
落子语冷冷地回道：“到底怎么攒的，几百年就攒了五百多……”
“五百！能花好久！你一天就花光了！”琥珀指着她控诉道，“你这个败家娘们！”
小叶子站在两人中间，仰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处安放的小手摆来摆去，小心翼翼地劝着架，生怕她们打起来。
落子语把鼠标一摔，身子往转椅上一靠，道：“那现在怎么办？去哪里找钱？”
“要不……你去找这家人要？”
“要？”
“人类父母不都会给孩子零花钱吗？你下楼去，看看那两人肯不肯给。”
落子语琢磨了一下，咬牙起身出去了。过了不到五分钟，脸上顶着个红印子，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
琥珀期待的小眼神随之一灭，凑过去问，“你脸怎么了？”
落子语肥嘟嘟的身材往床上一坐，沉重的分量压得床铺往下陷，“他们打我。”
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委屈，“叫我滚。”
琥珀惊讶道：“你居然不生气？”
“生什么气？我难过死了。”在两人不解的眼神下，落子语撇着嘴，垂下脑袋，宛如是泄了气的皮球，道：“好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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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灯光璀璨，舞台上的声音隔着墙透露出来。巨大的馆内，少不了尖叫与狂欢。
演唱会已经进行到一半，入口的门已经关上了，还剩寥寥几个保安在门口守着。
两人缩着脖子，鬼鬼祟祟地在门口蹲着。
落子语双手抱膝，仰头看着天空，星星点点在夜晚显得格外漂亮。琥珀一边回头看着别处，一边用胳膊肘戳了戳落子语，道：“怎么样？可以吃到吗？”
落子语看了眼空气中浮动着的若有似无的气息，心酸的吸了吸鼻子。
“老大。”跟在她身旁的小叶子化出人形，连忙拍了拍她的背，道：“吃不到就算了，别难过……”
耳边传来抽噎的声音。
琥珀讶异地回过头去，发现落子语竟然馋哭了，长大了嘴巴，半天没能找到言语。直到风吹过来，她一个激灵蹲下身子，去帮落子语擦眼泪，“祖宗、小祖宗！吃不到就吃不到，你哭什么？”
琥珀抓着她的胳膊，二话不说把自己的修为渡过去一些，暂时缓和了落子语身上的不适，待人红着眼眶抬起头来，她忽地就心虚极了，“早知道就多存点钱了……”
落子语打了个哭嗝，“我们也来办演唱会……”
“你以为演唱会那么好办啊？那么多人要来看你唱歌跳舞，前提是……你会这些吗？”
眼前人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消下去地掩泪又开始聚集，一副“你再说不行”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琥珀心头一跳，连忙去哄，“不会，不会也没关系……学学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