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莲斯的幽灵

虽然张立嘴上这么说，可当他那会儿看到石板上呈现出的结果时，还是着实蛋疼了好久。

想起自己的行星命途还真是多灾多难，先是在远古时期遇见了外星人，现在连自己的卫星都要对他下手，真不知道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碰到这么些恶心的事情来。

偏偏星球中心的奥能储量已经在上古之战中消耗殆尽，在行星级魔法无法使用的当下，是没有办法直接干掉月亮的。

既然敌人已经确定就是紫月，张立对敌人的真实身份也进行了诸多猜测，其中，有两种相对更为靠谱的假设。

第一种假设，紫月的情况和他自己类似，中心盘踞着一位自然形成的星灵，而这名星灵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使用不明的手段隐藏了自身，并默默地想要对阿纳隆丝下手。

这种假设存在着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三元魔法阵的技术含量实在太高了，甚至远超蓬莱现有的魔法技术，若不是张立和奈尔隆曾花过漫长的岁月研究魔法的话，根本就难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第二种假设，紫月被某种意志所主导着，而这种意志就如同朵丽丝说的那样，正是所谓之“幽灵”。

其实张立更倾向于第二种假设为真。

他回忆起窥探号坠落之前，那些在舰船内四处横行的八足龙骑兵，还有那响彻不停的，智率心毫无感情的声音：

『……执行结束，清扫率达到99.9997%，舰载亚空间重新开启中……完毕……灵魂数据搜集开始……』

舰载亚空间……灵魂……

这一个个字眼，意味着在窥探号内部，多半藏有一个独立的可移动半位面；如今，张立的本体内已经凝聚出了灵魂位面，他已然明白，那些被龙骑兵杀死的莲斯人产生的灰雾，便是他们的灵魂无疑。

极有可能，当时强大的邪能爆炸影响到了这个半位面，波及到了其中的莲斯灵魂，因此而触发了什么特别的条件，形成了具有意志的月亮来。

那么，敌人极有可能还是老对手，卡罗……或是其他的什么人，朵丽丝的“幽灵”一词，用得算是十分贴切了。

张立觉得，似乎只有这种假设最为合理，也能够解释由三元魔法阵中诞生的疑点，莲斯人的魔法技术极为先进，造出来这样的魔法阵一点都不奇怪。

“奈尔隆，把你这几个月在紫月城获得的信息给大家讲讲吧。”张立想到这儿，开口说道。

“荣幸之至……”

奈尔隆打开了话匣子，从他的讲述中，张立得知了“诅烟病”的存在，以及主祭希芙洛的异常，奈尔隆果然充分发挥了自身的主观能动性，不仅暗杀了许多艾勒特一派的德鲁伊，还干掉了不少希芙洛一派的祭司。

两派都认为自己人的死亡是对方的杰作，斗争愈演愈烈，使得祭祀人类奴隶的计划一再推迟。

其中有一个被奈尔隆忽视的细节引起了张立的警觉，希芙洛竟然在给奴隶们修建坟冢？并打算在坟冢上直接处决奴隶？

这点十分不符合主祭一贯的作风，于是他利用星球意志将这些正在修建中的坟冢位置打在了石板上。

“这是……”奈尔隆推了推眼镜，这一看不打紧，他发觉坟冢的布置方式是存在规律的，与魔法阵的主要枝干相连接，并自我形成逻辑性阵纹。

“这是三元魔法阵的触发机关。”奈尔隆看向张立，对方点点头，看来与他的意见不谋而合。

“目前希芙洛的处决奴隶计划定在什么时间执行？”张立问。

“精灵历6月14日左右，正值精灵祭祀先祖的斋元节期间，距离现在还有3个多月。”奈尔隆回答，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暂定的时间，假如保奴派加大行动力度的话，时间可能会被推迟。”

三个多月……张立在心中盘算了一番，

时间稍微有点紧张。

“奈尔隆，接下来你的任务比较艰巨。”张立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恐怕还要烦劳你潜入紫月城活动一番了，你要尽可能确保希芙洛的处决计划推迟到精灵历8月份之后，能做到吗？”

奈尔隆笑着回答：“父亲的命令，在下必定完成。”

朵丽丝在一旁惊讶地问：“哎？老爸？既然月亮的计划已经暴露了，不提前阻止它吗？”

张立摇摇头，“与其阻止，不如正面应对，我很想知道敌人是谁，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即便灭掉这帮搞事情的精灵又能怎么样？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下一次，恐怕就更麻烦了。”

“那……那些奴隶……不就……”阿尔彻欲言又止。

“孩子，你记得。”张立看向阿尔彻，“拯救数十万人，对于普通凡人的一生而言，可能具有深刻的意义，但对于整个历史跨度来说，拯救，很有可能意味着在未来会有另一部分人因其而死。”

“所以身为星辰的意志，区区二十多万奴隶的死活、兴衰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意义，只要不动摇种群的根本，不影响社会向前迈进的脚步，就没有干涉的必要。”

朵丽丝对此倒是毫无所谓，撇嘴说道：

“其实在雨润城呆着的这些日子，碰见的好人真不多呢，说实在的，这帮家伙全部死光光才好咧。”

“那也未免太极端了。”

张立笑道，“生命都会存在其自私的一面，劣根性亦是一把双刃剑，若非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又怎么会有‘英雄’这种概念的诞生呢？所谓英雄，正是战胜了自我，凌驾于善恶之上的存在，就因为大家做不到这点，才会崇拜着那些人，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有趣呀。”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张立命朵丽丝和阿尔彻先回去休息，单独留下了奈尔隆，二人对于三元魔法阵的细节开始了细致的研究。

第二天，他们之间终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三个魔法阵，分别代表着“献祭”、“召唤”和“空间通路”三个关键词缀。

然而，究竟它们是如何起效的，二人短时间内讨论不出具体的结果来，对于邪能，张立和奈尔隆都知之甚少。

张立命令奈尔隆去做他该做的事了，他自己则开始了默默的忙碌，在今后的日子里，白虎洲突然多了许多初诞的星脉喷口，这些星脉喷口并未冲破土层，而是暗藏于地下，除了张立知道以外，并无他人知晓。

整个蓬莱陷入了备战状态，蕴藏着魔力的迷雾笼罩了整座岛屿，使得月光都无法穿透，蓬莱人，便在这迷雾的笼罩下，紧锣密鼓地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