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契机
张立将注意力从祭月圣所收了回来，对于马杰诺的这次观察，让他意外地发现了精灵社会中存在的问题。
就拿斯巴达这个广为人知的奴隶制城邦作为对照，即便在鼎盛时期，统治者斯巴达人与奴隶希洛人之间的人口比例基本上也就是1:7左右，但这个数字在精灵城邦中竟然达到了1:20。
造成这个局面的历史原因十分复杂，大体上而言，除了精灵过低的出生率导致其所占人口比例过低之外，持久的和平、药材治愈率过高、粮食的高产、疏松的人口控制政策等等都是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因素。
而现如今，统治阶级所拥有的并非导弹巨炮，即便他们手中握有魔法的武器，但只要紫月城的六十万奴隶中燃起了反抗的火苗，燎原之火便再也难以扑灭了。
张立并不觉得希芙洛提出的计划是个好主意，残酷的一刀切将会引发诸多无法预料的结果，甚至有可能导致精灵文明的覆灭。
——但这也许是个很好的契机，他想。
将两个精灵城邦的奴隶人口加在一起的话，甚至超过120万人，这个数字基本相当于白虎洲其他四个人类城邦人口的总和，奴隶们一旦脱离了精灵社会，完全有能力建立一个新的人类文明来。
这正是自己将名字留于历史的最佳时刻，往往在社会体制动荡之时，信仰便会应运而生，总会有贤者或是英雄被时代的浪潮推上高峰，歌颂着真神的名号，对那些受苦受难之人施以援手。
但究竟要怎么做呢？
张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了好几天，在一个傍晚，召唤了朵丽丝、阿尔彻、奈尔隆三位元素领主，讨论进行到深夜，一个计划，便这样悄悄然有了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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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罗山脉的峻岭之间，有那么一棵稍显特别的丰冠巨杉，其直径甚至超过了二十米，高度更是在百米之上。
然而仔细看去的话，便会在这棵树偏下的腰间看到三四个小小的弧窗，随着“知啦”一声，树干的另一侧，有扇悬空的木门突然开启了，一个身影干脆利落地自九多米的高度跳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啊~~~~哈~~~~”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略显浮肿的睡眼，将肩头上的鱼竿使劲儿甩了那么两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正是马杰诺，这里是他在烟罗山脉之中的居所——林中树屋，为了能够在夜晚不受野兽或是山岭哥布林、巨怪之类的骚扰，马杰诺将家安在了树干上。
自今日算起，距离松葵节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在这期间，马杰诺没有再去过山脚下的紫月城，事实上，对于职业分配的结果他并不关心。
在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中，马杰诺哼着小调在树林中穿行，潺潺的水流声越来越清晰，他从一片高灌木的背后绕了出来，看到溪流岸边，一只体型庞大的蓟皮棕熊正撅着大屁股，用胖胖的前爪捞着溪水中的鱼。
“好久不见了，波波。”他喊道。
棕熊回头看了他一眼，豆粒般的小眼睛忽得睁开老大，嗷嗷乱叫着朝他扑来。马杰诺也不躲闪，任由棕熊将他扑倒，留着哈喇子的大嘴伸到他的面前，长长的带刺舌头垂了下来。
“庐山！升龙霸！”
马杰诺平地而起打出一记升龙，击中了棕熊的下巴，这只大家伙顿时像是个肉球一般滚出老远。
“说好了不可以舔的，记住没？波波？”
“嗷……”
被称作波波的棕熊有些委屈，但还是低着头过来蹭着马杰诺的胸口。
“今天多钓些鱼给你吃吧。”
马杰诺说，坐到了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面，波波也跟着他一同爬过去，拟人般地坐下，看起来很是滑稽。
挂饵，甩杆，空心油木的鱼漂浮在了缓流溪水的水面上。
小溪的另一岸便是绝壁，依稀可以看到山下紫月城巨大的身影，而占据画面多数的，则是成片有着灰顶子的奴隶居所，还有规划整齐的田野和种植园，即便到了冬季，仍有些红艳艳的作物生长在田间。
不一会儿，一条鱼上钩了，马杰诺使劲儿一提，鱼便落在了石头上，看到波波可怜兮兮的眼神，马杰诺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扔进了波波的大嘴里。
“波波。”马杰诺再次甩下杆，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有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企图羞辱我，被我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哈哈，这一次，我可多少有了些主角的样子了。”
“嗷！”波波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你不懂对吧，我跟你讲，我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从我穿越至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啦，你瞧瞧，父母双亡，出身清奇，作为一个扑街写手，那会儿我还以为穿越成了哪部小说的主角呢。”
“嗷嗷！”
“哎，可惜这么多年过去，我既没碰到什么老爷爷，也没有系统‘叮’一声响起，说好的金手指就是不出现啊！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嗷呜！”波波接住了马杰诺丢过来的又一条鱼，三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里，再次乖巧地坐下。
“哈哈哈。”
看到波波憨厚的模样，马杰诺爽朗地笑了起来，想起前世的经历，忽然觉得有些陌生的遥远。
这么多年过去，他多少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是什么小说主角，其实这点已经并不重要了，在烟罗山脉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令他感到十分满足，若不是有巡林者偶然间发现了他的林中小屋，他才懒得去紫月城参加什么成人仪式。
“哈！去他娘的鳖孙金手指！”
“嗷嗷嗷嗷嗷！”
“哈！去特么的白胡子老爷爷！”
“嗷嗷嗷嗷嗷！”
在欢笑声中，马杰诺突然摁住了波波的嘴巴，眯起了双眼，在他看着的那个方向的树林中，隐约出现了十几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马杰诺甚至可以看到他们衣衫褴褛的麻布衣服和拘束手脚的坚韧软藤。
“奴隶……”
马杰诺自言自语了一句，“奇怪了，竟然出现在烟罗山脉，没有看到驭奴者，多半是从哪里逃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