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隋朝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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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陈后主亡国的红颜祸水是谁

谈及陈后主,后世议论纷纷,令人马上想到荒淫、酒色、亡国,以及魏徵的评论:“后主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既属邦国殄瘁,不知稼穑艰难。”那么陈叔宝真的是一个不食稼穑之人吗?又是谁致其亡国呢?


南朝梁太平二年(557年),大臣陈霸先禅梁称帝,建立陈朝。陈霸先代梁而立,实际上受命于危难之际,既是民情所需,也是时局所迫。陈霸先生逢乱世,尽管身经百战,收拾的却是百废待兴的江山,在位三年,任贤使能,政治清明,江南局势渐趋稳定。永定三年(559年)六月,陈霸先病逝,为武帝,其后文帝在位七年,而后宣帝在位十四年,宣帝崩,陈叔宝即位是为后主。

其实,陈后主自小也是命途多舛,两岁时,江陵城陷,后主与其父母一同被西魏掳走。而后,陈文帝继位,西魏也是先放还陈顼,仍留陈叔宝与其弟陈叔陵母子四人为人质(陈叔陵与陈叔宝异母),直到陈叔宝十岁左右,才得返回建康。而且,陈宣帝刚刚蹬腿咽气,陈叔宝泪眼未干,就差点被同父异母的兄弟始兴王陈叔陵一刀砍死。陈宣帝病重弥留之时,令陈叔宝、陈叔陵以及另外一个兄弟陈叔坚入宫侍疾。陈叔陵早就“阴有异志”,陈宣帝遗体入殓的那天,陈叔宝号啕大哭,陈叔陵趁哥哥不备,突然起身,操刀向陈叔宝的头部砍去,陈叔宝当时昏倒在地,幸亏宣帝的柳皇后和叔宝的奶娘吴氏拼命相救,叔宝才免得一死,醒后逃走。陈叔陵见计谋不成,立马逃走,后被俘杀死。

陈叔宝并没有珍惜这得之不易的皇位,此时,北朝的隋文帝杨坚正大举任贤纳谏,减轻赋税,整饬军备,消除奢靡之风,随时准备攻略江南富饶之地,而陈后主竟然奢侈荒淫无度,臣民也流于逸乐,给了隋朝以可乘之机。

陈叔宝像

陈叔宝宠爱龚、孔二妃。据史料记载,龚、孔二妃花容月貌,皆称绝色,并承宠爱,而孔妃更盛一筹。陈叔宝曾对孔妃说:“古称王昭君、西施长得美丽,以我来看,爱妃你比她们美。”但此时一个奴婢的出现却改变了这种局面,这就是张丽华。张丽华,其本为贫家之女,父兄以织席为业。后主为太子时,被选入宫,给孔妃做奴婢。有一天,被后主偶然遇见,后主大惊,端视良久,对孔妃说:“此国色也。卿何藏此佳丽,而不令我见?”孔妃说:“妾谓殿下此时见之,犹嫌其早。”后主问何故,她说:“她年纪尚幼,恐微葩嫩蕊,不足以受殿下采折。”

不久宣帝崩,后主正式即位,册封张丽华为贵妃。张丽华最大的特点是发长七尺,光可鉴人,眉目如画。此外,更具有敏锐才辩及过人的记忆力,所谓“人间有一言一事,辄先知之。”

当初陈叔陵刺杀陈叔宝时,陈叔宝脖颈被砍受伤,他在承香殿中养病时,屏去诸姬,独留张贵妃随侍。陈叔宝病愈后,对张丽华更加爱幸。特别是张丽华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之后,立即立为太子,张丽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得以提高。

沈皇后性本恬淡,又不得后主欢心,干脆把六宫事宜让与贵妃主持,自己不过挂个皇后的虚名,居处俭约,服无华饰,就连左右侍女也仅留几名,每天只是静观史籍,闲诵佛经,作为消遣。于是后宫大权都掌握到了张丽华手中,她起初还满足于执掌宫内事情,后来竟开始干预朝政。而陈叔宝沉迷于酒色,经常不临朝视事。所有百官的启事奏本,都由宦官蔡脱儿、李喜度传递进宫。有时连蔡、李两人都忘记了内容,张丽华却能逐条裁答,无一遗漏。陈叔宝与张丽华,“耽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到了国家大事也“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的地步。后宫家属犯法,只要向张丽华乞求,无不代为开脱。王公大臣如不听从内旨,也只由张丽华一句话,便即疏斥。因此江东小朝廷,不知有陈叔宝,但知有张丽华。

陈后主除宠爱张丽华之外,还有王、李二美人,张、薛二淑媛,袁昭仪、何婕妤、江修容等。自武帝开国以来,内廷陈设很简朴。后主嫌其居处简陋,不能作为藏娇之金屋,于是在临光殿的前面,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它们都以沉香檀木来做,以金玉珠翠装饰。门口垂着珍珠帘,里面设有宝床宝帐。服玩珍奇,器物瑰丽,皆近古未有。至于其他方面当然是极尽奢华,宛如人间仙境。陈后主自居临春阁,张丽华住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同住望仙阁。三阁都有凌空衔接的复道,陈后主往来于三阁之中,每当微风吹过,香闻数十里。

此外陈后主更把中书令江总,以及陈暄、孔范、王瑗等一般文学大臣一齐召进宫来,饮酒赋诗,征歌逐色,自夕达旦。著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就是这时由陈后主写的: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开皇八年(588年)三月,隋文帝下诏发兵五十一万八千人,由当时还是晋王的隋炀帝杨广节度,分进合击,直指陈都建康(今南京)。

隋兵渡江之时,如入无人之境。待到隋军攻入朱雀门时。陈后主与张丽华、孔贵嫔三人一同躲入后宫的井中。隋兵入宫,问后主藏到哪里去了。陈后主的内侍指着井说:“这里。”井里面漆黑一团,往里喊叫没人答应,从上面往下扔石头,才听到里面有求饶的声音。用绳子拉上来时,士兵奇怪怎么这么重,本来以为后主体胖,出来后才发现后主与张丽华、孔贵嫔三个人一起上来的。隋兵看到后不禁哄然大笑。据说三人被提上来时,张丽华的胭脂蹭在井口,后人就把这口井叫做“胭脂井”。

晋王杨广素慕张丽华之美,私嘱高颎:“你进入建康,必找到张丽华,勿害其命。”高颎抓住张丽华后,他说:“昔太公灭纣,尝蒙面斩妲己,此等妖妃,岂可留得?”随即将她在青溪斩首。陈叔宝被俘后,隋文帝并没杀他,后来陈叔宝竟对文帝要求:“我还没有一个称谓,每回朝集,无法与人交谈,愿得一官号。”文帝后来叹息说:“陈叔宝全无心肝。”监者又说叔宝每日喝醉,经常大醉不醒。隋文帝问他喝了多少酒,陈叔宝回答说:“日饮一石。”文帝大惊,叹道:“随他吧,否则叫他如何过日?”陈后主的好日子就像玉树后庭花一样短暂,仁寿四年(604年),死于隋大兴城,时年5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