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雾里看花
“周经理我晚上想请同事们吃顿饭，您帮我联络一下，我和同事们还不太熟。”
“你刚来就让你请客不好意思啊。”一句周经理叫得周旭很受用。
“不用客气，我是后辈，以后还要各位前辈指点，这是应该的。”
李言的态度让周旭有点意外，也他更警惕，这不是一个容易打发的草包富二代。
“好，我安排，这里是我们公司的结构简介资料，还有员工守则，等晚上吃饭我再带你认识下组里的人。”
“周经理，”李言嘴角划出完美的弧度，“我要过去一年公司的销售资料，还有——我要的是三个组的资料。”
周旭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你才刚来，先熟悉下公司和我们部门，这些资料以后你再看吧。“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李言摆出二世祖的态度，周旭也拿他没办法，这是人家老爸的公司，你总不能说他有窃取商业机密的嫌疑吧。
得罪人这种锅他可不背，“我请示下张总，另外两个组的资料我也没有权限看。”
“那就麻烦周经理了。”李言脱下大衣挂在椅背上。
“那你先忙吧，我去找张总。”
李言看着员工守则有几十来页，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翻着公司的简介、大概的结构，李言心里对父亲的定位重新较正了一下。
中午吃饭张国业让秘书订两份商务餐送到办公室。
“言言，你爸爸把你安排到销售部是准备开始培养你了，你要努力啊。”
李言夹了块红烧肉，“是我自己主动要来的，不是我爸安排的。”
张国业顿了一下，“你怎么会想到来销售部呢？”
“舅舅，你刚才不是说我要努力吗？”李言抬眼看着张国业。
张国业眯眼笑着，“言言真的是长大了。”
“舅舅，我要去年的销售资料周经理和您说了吗？”
“他和我说了，言言，这三组的资料可不少啊，而且里面很多我们的客户资料。”张国业一副郑重的样子。
“舅舅是和我说笑吗，对道是怕我泄露客户资料？更何况即使我没做过销售也知道客户也是讲情感维系的，不然今天张三，明天李四的关系客户你挡的住吗？想要长久，不就是靠长期维护好关系来合作吗？”
“行啊，你小子做功课了，这样，这些资料确实比较多，我让人整理下争取明天给你。”
“周旭呢是我们公司销售额最好的团队经理，你有不懂的就直接和他说。”张国业吃着饭，觉着今天这饭的味道怎么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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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言请吃饭，团队全员到齐。
夏如意，纪强，张娜，王昭，李丰杰，吕正，周旭逐一介绍，团队四男两女，是周旭刻意调整的团队男女比例，大部分客户男销售可以拿下，但有些客户也需要女销售。
李言请大家吃的是一家日料，这些销售平时招待客户什么天上飞的地上滚的都吃过。
日料虽然不新奇但价格也不便宜，证明李言对他们还是很重视的，这份心意让大家都很舒服。
李言尤其对张娜和王昭特别照顾，方佳人教他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这是做销售必习的技巧。
大家也知道这是公司的大公子，根本不会和他们抢资源，万一真搭上了大公子这条线，以后大公子上位自己也会跟着坐火箭上升，所以不管李言问什么大家都是知无不言。
除了周旭，张国业让他看好李言别出什么岔子，可是一个大活人怎么看，还能让他不和别人说话吗？
如果是普通人，周旭使个眼色团队里不会有人敢和李言说什么，可他是公司的大公子，未来公司的接班人。
周旭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少爷只是三分钟热度。
张娜喝了几杯清酒脸色微红，时不时对李言飞个害羞的媚眼。
纪强到处敬酒，别人都有点顶不住了，他还人似乎还好好的。
夏如意人比较淡定，吃着喝着，很有节制，李言找他了解了一下公司的产品，夏如意简直就是人形电脑，产品的各种数据都滚瓜烂熟。
王昭和吕正是跟着周强的干活儿的，旱涝保收。
至于李杰丰，没看出来他是什么套路。
李言第一次吃认真地这种商务餐，觉得也挺有趣，看到周旭绷脸不吃也不喝，李言拿着烧酒壶坐到周旭身边。
“周经理怎么不喝酒啊？还是饭菜不合口？”
“我胃不太舒服。”
李言捋了一下头发，“我第一天来公司，以后有什么事还需要你照顾。”
“应该的。”
“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不想照顾我。”李言说完笑了笑。
“李，李言，我没有那种意思。”听到这话周旭吓了一跳。
李言转着手里的酒壶，“没有那就最好，我这人虽然大度但也很记仇，可以记得很久，首鼠两端这种事聪明人是不会干的，你说是吗？周经理？”
周旭感觉胃真的开始隐隐作疼，“你说的对，别人不敢说，至少我不会。”
“好，那我问你件事。”
周旭额头渗出了汗珠，张国业把李言交给他，根本就是挖了个坑让他跳，还得自己把自己埋了。
“去年你们组的收帐率是多少？”
“三成。”
“怎么会这么少？”李言皱起眉。
“有一个大项目就占了去年销售额的五成，那个项目的帐没催回来。”周旭拿纸巾擦了一下额头。
“你谈的项目？”
周旭摇摇头，“线是张总牵的，没费什么事儿就谈下来了。”
李言单手抚摸了几下额头，放下手，看着周旭，“我知道了，今天我们谈的事要是我舅舅问起来，你就说你什么都没说。周经理，你是聪明人吧？”
“放心我知道怎么说。”周经理心里叹息，就算他不说，看李言这个样子查出来也是迟早的，他还是先努力从坑里爬出来再说吧。
李言拿起烧酒壶喝了一口，真是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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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李言洗了个澡，穿好睡衣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彻底地放空自己。
一回忆起今天发生的每一个片段，就感觉自己被巨大的信息流裹挟着——去往未知的未来。
他仔细想着每个人的表现，他需要征询方佳人的建议。
虽然从小就看着父母那种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的相处模式，可是男尊女卑、大男子主义的观念李言却统统都没有。
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平等的，相互扶持的，所以向方佳人讨主意他从来没有心理障碍。
方佳人之所以吸引他，也是因为她的内心是独立的，不依附任何人，这就是李言想要的伴侣。
等到快12点方佳人回来了，白色的长裤显得双腿修长干净，上半身驼色系带衣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这样素净的打扮一点也遮不住她的光芒。
李言上前双手环住方佳人，嗅嗅她的长发，“喝得多吗？”
方佳人拍拍李言的手臂，“没事的，今天还算早的，你怎么还没睡？”
“今天第一天上班想和你交流一下。”
方佳人垫脚亲了李言一下，“等我洗完澡。”
这一亲让李言突然想交流点别的，他拉开了方佳人的衣带。
“别闹，我先去洗澡，干了一天活儿很累了。”方佳人推着李言的胸。
“那你去洗吧，我等你。”李言撅起嘴。
方佳人吹完头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罐苏打水，转头问李言，“你也来一罐？”
“好。”李言点点头。
喝着冰冰的苏打水，方佳人觉得混身上下都舒爽了，“说吧今天怎么了？”
李言把白天发生生一一道来，方佳人没有打断他。
说完以后李言看着方佳人，“你怎么看？”
“你爸公司的营销团队够乱的。看他们吃饭的表现来看，他们销售策略没有系统性，完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种团队要长期维持业绩真不容易。”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维持不了业绩他们才钻了别人的套？”
方佳人长眸暧昧不明的看了李言一眼，“这个套是谁引的？”
“你说我舅舅？不太可能吧，如果真的是他，我爸怎么可能没发现。”
“你知道什么是灯下黑吗？有时人太自信就容易犯特别低级的错误。”
方佳人喝了一口冰冰的苏打水，“那公司的名字你知道吗，发给我。”
“我明天才能拿到资料。”李言拧起眉心，如果真的是舅舅他真的不愿意相信，他跟了爸爸十几年，估计连爸爸自己都难以置信吧。
“别担心，我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对了，明天资料里有一项你留意下，公司最近一年营销部离职的人员名单，不管是自己离职的还是被辞退的。”
李言疑惑地看着方佳人，“查这个干嘛？”
“你先把名单找出来，附带上他们的业绩，到时我再和你说。”
李言点点头，“好。”
对李言来说方佳人是绝对信任的人，她的话他照做就行了。
李言把方佳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有你这么个军师真好。”
“不要偷懒，走捷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自己在公司多听多看，你需要的是全局观，要能做到千里之外，运筹帷幄。”
方佳人认真地告诉李言自己的心得。
李言摸了摸鼻子，“千里这外，运筹帷幄？真有人能做到吗，只是说说吧？”
“当然可以，”方佳人拿开李言摸鼻子的手，亲吻了一下李言的脸颊，“我希望你能做到的这一天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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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第二天来上班，等电梯时感觉周围有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李言感觉有点不自在，心想可能以后日子久了，大家就习惯他的存在了。
到了公司，前台站了起来向李言点了一下头，“小李总早。”
李言退回到前台面前，“你叫我什么？”
“小李总……”前台想不会这么倒霉又得罪老总的儿子了吧。
李言嘴角微扬，“早上好。”
留下站在原地还在眩晕中的前台，心想小李总好帅，人还这么亲切。
李言坐到位置上，看到周旭来了李言站起来走过去，“周经理，我要的资料什么时候能给我？”
周旭因颧骨过高而凹陷的眼睛闪了闪，“上午就行，等下我亲自去看看。”
“那就谢谢周经理了，我等着。”
看着李言转身离开的笔直的背影，周旭叹了口气，万一李言是李总安排进来的，纸包不住火是早晚的事，只希望别波及自己，他现在谁也不敢得罪。
反正资料也是张总同意的事，赶紧给李言送过去吧。
李言站着环顾四周，看着周旭团队的六个人，按照方佳人的估计，张娜是靠色相，纪强是靠喝到位，夏如意靠的是专业的售前售后维护，李丰杰可能给客户返点所以他经手的销售项目收账率是100%，王昭和吕正跟着周旭省心也得出力。
李言坐下来等了半小时就有人抱着一叠资料走来。
“小李总，这是您要的三组团队的销售资料。”
送资料的姑娘把手里的文件分了三叠放到李言的面前。
“谢谢。”李言礼貌地一笑。
送资料的眼镜妹妹脸腾地红了，说了句不客气落荒而逃似地跑了。
李言笑了，至于嘛，自己魅力有这么大吗？
“小李总”这个头衔的加持估计让自己的魅力光圈扩大了，还是方佳人相处舒服，她从不会花痴一样的看着自己。
李言挑出周旭那一组的资料，直接翻页找到那个收不回账的大项目，看了眼对方公司的名字，发信息给方佳人。
这个项目是周旭带王昭和吕正谈的，接洽和谈合约前后不过一个月，对于一个项目来说一个月不短，可对于这个体量的项目来说确实短了些。
李言从头到尾到把这个项目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又看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眼看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李言放下资料走到夏如意身边，“中午一起吃个饭，有些专业问题想问你。”
夏如意皮肤白净，微圆的娃娃脸显有点憨厚又稚气，宽宽的双眼皮下是一双纯良的眼睛。
这是一张很容易骗人的脸啊，李言心想。
夏如意想了想，“好，您能等我一下吗，我这个报表最多10分钟就搞完了。”
李言从容地回答，“你慢慢来，不急，你搞定了就到我那里找我。”
“谢谢您，我尽快。”夏如意一脸认真。
李言憋着才没笑出来。